可樂和虎子的散文
可樂長得有點醜,雖然見人動靜挺大的,可我還是經常忽略了它。
可樂矮矮的個頭,圓圓的肚子,灰白相間的一身毛在天井裏跑得髒兮兮的。灰,更加的灰。白,變成了灰白。四條小短腿跑起來倒是靈巧,跟着人滿天井轉,不小心會絆它個跟頭。就像三四歲的小頑童。可樂經常跑到大門外的衚衕裏撒歡,有時候還會和虎子蹲在大門口四處張望,耳朵豎得高高的,很是像模像樣看家的樣子。也會靜靜地趴在哪,似睡非睡,像是在等着我們回家。
也難怪可樂的肚子圓圓的,大過了頭。整天無憂無慮地想着吃,母親又極細心地照顧,就像照顧一個嬰兒。可樂雖小,在吃食上並沒有寵物犬的嬌貴,它和虎子都不挑食。尤其是可樂凡能吃的啥都吃的歡。而且食量大過了虎子。那精力活潑勁也大過了虎子。但是,論閱歷可樂是遠遠比不過虎子。虎子跟着父親也是經了風雨,四季的田野上有過它追風的足跡。
妹妹抱可樂回來時它剛滿月,現在算起來有四五個月大。自來到這個家,盡享家人照顧。可樂和虎子只不過是兩隻狗,有緣聚在了一個屋檐下,可它們的年齡懸殊蠻大的。無論多忙碌、勞累,父母對它們都施以悉心照顧。所以,可樂和虎子對我父母更加依賴和親暱些。它們總會用自己的方式向父母表示它們的友好。可樂很享受現在的生活,叫起來聲音很響亮,真不知道它要表達什麼,有時候叫得讓人心煩。好多次我在懷疑,它長大了能有虎子上山、下田的經歷嗎?感覺可樂像個嬌生慣養的孩子。
說起來虎子應該是可樂的祖奶奶輩了。可樂的好動,明顯顯出了虎子的老態和慵懶。也同樣顯示出了虎子對來自可樂的任性、騷擾、搶食的包容和大度。同在一個天井裏,同在一個屋檐下,可樂可以躺在虎子的懷裏抓撓,酣睡。甚至還會含着虎子的奶頭吸吮,儘管什麼都吸不出來。虎子就那麼靜靜地躺着,一雙眼睛裏是滿滿的慈愛。虎子還會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舔着可樂的頭。可樂的嘴巴有點尖,眼睛周圍一圈的毛是白色的,鼻樑以上的毛是灰色,一雙小眼睛特有神,五官倒是精緻,樣子長得有點像狐狸臉。虎子卻不嫌棄。
十幾歲的虎子也算是老了,食量和體力都在下降,更多時間是靜靜趴着。虎子來我們家時大概有三個月大吧。虎子小時要比可樂漂亮,一身棕黃色的毛靚靚的,勻稱的身材,個頭大小正合意。虎子在我父母的照顧下長得很強壯,極少生病。青壯年時也是極盡責地看家護院。虎子跟父親上山,能追着野兔跑,逗着蝴蝶飛,還能咬死草叢中的小青蛇。虎子身材算不上高大威猛,也不是什麼名家犬,只是謹守着一條狗的本分和使命。
虎子前些年做過兩次媽媽,共生過五隻狗娃,長到兩三個月時都被人領養了。狗娃被抱走時我們都不曾見過,聽母親說:狗娃被抱走後,虎子好多天打不起精神,不吃不喝,滿天井轉着找它的`寶寶,原本強壯的身子瘦了一大圈。儘管被抱走的寶寶會生活得很好,可那種分離之痛讓人看了有些不忍。自此,再沒讓虎子生過娃。
曾經有一年,因了女兒的喜歡,我把虎子帶到縣城,養在一個小院裏,有兩年的時光它只能看到小院之上的天空,還有周圍聳立的高樓。因工作的忙碌,我極少帶虎子走出那個小院,被困兩年,我不知道它快不快樂,每次見我們依然那麼友好和親熱。
虎子在縣城度過了兩年的孤獨,重新回到父母的家。也許那纔是它嚮往的快樂和自由。儘管這兩年裏不曾虧了它的生活,卻限制了它的自由,虎子卻不怨我們。每次回父母家,人不曾到大門口,虎子已在天井裏搖着尾巴叫着跑出來迎接我們。頭親暱地在我們身上蹭。它在表達什麼呢?
這一年虎子明顯老了,再不像以前上山,它跑在前面,遠遠地把父親落在後面。然後,它回頭等父親趕上,再繼續向前跑。步伐矯健。突然有一天,遠遠看到夕陽裏的父親和虎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影被夕陽拉長,一高一矮,步履蹣跚。父親微弓背,田野之風吹皺了父親的衣角,也吹皺了虎子柔軟靚麗的一身毛。而虎子也不再敏捷。草帽下父親的臉也盡顯滄桑。這些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哦!差點忘了告訴你們,兩隻狗的名字都是我女兒給起的。虎子是不是像個男孩子的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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