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靜好-優美散文
茶未涼,溫度流連在小桌上。半盞清香,氤氳了朝夕過往。窗櫺的木質邊框鐫刻着一棵樹睡着的容光。盆栽的葉還是那麼盛,那麼綠,只是未知過了幾代輪迴。一切依舊是老樣子,安然,透亮。
老人坐在竹椅上,蒲扇裏搖出草木的味道,院內常青藤蜿蜒出曼妙形狀,他像從過去走出來的人,在記憶中留下了斑斕的童話。
原來是他啊。嘴角滲出絲絲暖意,我靜立樹下,看那洋溢着歡欣的面龐,是似曾相識的親切,似曾相識的時光。
一羣孩子圍在他的身邊,蹦蹦跳跳地唱出不成曲調的歌謠,那雙被歲月斑駁的手,敲響了音律與節奏。飽含滄桑的嗓音也應和着稚趣的靈魂,繽紛在陽光下,光鮮而亮麗。
往昔的美好又一次在今年夏天盛開。午後的陽光飛翔在綠葉的陰翳間,風輕起,心輕啓。喧囂沉在了杯底,有孩子細微的鼾聲綻在老人的肩頭,慢慢滲透進他的生命裏。他愛着每一個孩子。
我不清楚他的年齡,甚至不知道他的姓氏,卻可以很輕鬆地描繪出他半生的路徑。老人把閱歷變成孩子眼中的傳奇,講述着當年的山,當年的水,當年的晨光,當年的夕陽。而我慶幸,故事裏的人,依舊在。
老人連接着過去與將來。他展望過一個國家的發展,凝望過一座小城的變化,觀望過一株植物的`興衰。孩子們就靜靜地傾聽着,眸中彷彿觸摸到了那遙遠的泛黃的時代,而數十年光陰的歷史,又會由他們編織下去。古老的人,古老的歲月,古老的心情。
舊時光,安然無恙。
蒲扇輕輕拍着孩子的後背,是始終如一的溫柔,安靜得似乎下一刻世界便會入眠,一起回味年華。
他不過是小院裏一個普通的老人,卻能把孩子的童年裝飾成乾淨的模樣。我希望,一直這樣下去,等孩子長大,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多少年後返家,看到一切依舊是老樣子,安詳,透亮。
“以前啊……”
許多人,皆品味過他的風華。
綿長的幸福還存留着。
他記得我。我向老人招手,一起談論着院中的瑣事,告別時他遞給我一顆糖,有着奶香的粘稠細膩。“甜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記憶流回來,我也曾是孩子中的一個。
景仍好,你亦然。
風過時,未必一定有葉落下。常青藤下,再次笑靨如花。
舊時光,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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