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撲火優美散文
飛蛾撲火時,一定是極幸福的吧。
——題記
這個故事不知其發源,甚至不知到底真實與否;閱其文者,若是心中無愛,倒也一笑略過,若是正有萬千思緒無法釋懷,短文一完,便似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開朗。
故事的主角也不是什麼高大偉岸的人物,它們只是漠漠荒野上一隻弱小的飛蛾、和一星絲絲微弱的火種。
這粒火星在荒漠上已經微弱地燃燒了數百年了,雖然一直都燃燒着,但是始終很小,很小。它能做的,僅僅是用自己的餘溫溫暖着自己。它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持續下去——甚至於它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存在有什麼意義。
直到有一天,有一隻飛蛾,出現在了火苗的眼睛裏。
這是一隻極小的飛蛾,也算不上華麗,只有一雙飽經風霜的純白色翅膀,還有一雙敏睿的眼睛。它是一名旅行家,遊遍了大河山川,累了,便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歇息。它來到了這片大漠裏。
正值這時,烏雲驟然密集起來,緊接着,在一道刺眼的閃電之後,瓢潑大雨攜着滾滾雷聲而來。
小飛蛾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下的不知所措,但他沉穩地知道,只有在這時處變不驚,才能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承受大自然的洗禮。
一粒豆大的雨滴,“啪”地在飛蛾的背上綻開,將它拍在地上。
飛蛾在地上艱難地匍匐前進着——它的雙翼已經溼透,無法再起飛了;而地上聚集的水又攀住了它的六隻無力的腳,讓它的行動益發艱難。
飛蛾很絕望——在這一片荒漠中,竟無一絲避雨的'地方。眼看着這雨不僅沒有收停的意思,反而愈加強烈。它自嘆命將終於此地。
這時,它忽然發現,遠處似乎有一塊石頭,而石縫裏似乎還有一點微弱的亮光。於是,小蛾子拼着最後一口氣,跑到了那個縫隙中。它彷彿感覺自己被一團前所未有的溫暖包裹着。它的翅膀已經破碎不堪,它的身上還緊裹着雨水——它都不在乎了。它昏昏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它彷彿醒了過來。它以爲自己正在天堂,可睜眼一看,仍在那個自己昏迷前最後看到的石縫裏。它抖了抖自己的翅膀,感覺多麼軟弱無力——也許,它的一生,再與飛行無緣了。
小蛾子感到很失落,它也意識到自己將在這破落的地方呆上一生。
這時,從它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你……還好嗎?”
小飛蛾向身後一望,看到了那粒小火星。它彷彿覺得眼前的這團紅紅的、溫暖的小東西是目前唯一的知己,便也笑着回答說:“我……還好,謝謝你。”
“你的翅膀……”小火苗說,“恐怕再也飛不起來了吧……”
小飛蛾苦澀地笑笑:“是啊。”
不過,小火苗似乎感到有一點高興:“那就是說——你不會離開了是嗎?你要永遠和我做朋友是嗎?”
小飛蛾也不知怎麼辦,但當它看到小火苗那渴望而純真的眼神時,也不忍心拒絕了。
小火苗感到很高興。正在這時,它彷彿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了變化——它燃燒的火焰忽地變得更旺盛了。
小火苗終於知道爲什麼自己以前從未長大過——因爲自己從沒有朋友,也從沒像今天這樣快活過。
兩個小夥伴,就這樣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
故事看到這裏,也許大家會認爲這是一個極美好的故事吧。
但是,事與願違。
當火苗的身軀日益茁壯,它突然不屑於與這個給自己鼓勵、給自己友情的卑微飛蛾爲伍了。
於是,在有一天,它說:“好聚好散,你自己另求生路吧——別讓我看見你。”
小飛蛾忽然感覺像萬箭攢心一般,但它畢竟是有閱歷的蛾,知道什麼叫“在泥濘中沉穩”。於是,它忍着眼淚,淡淡地說:“哦。”然後,便抽身離開,拖着那殘破的翅膀。
火苗也許也開始有一點不忍心了,於是它嘆口氣說:“還有一個辦法。”
飛蛾聽了,立馬轉過頭來:“什麼?”
火苗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而陰暗的笑容。
“跳進我的懷抱裏吧。”它說,“雖然你會燒成灰燼,但是我們一定會在一起,永遠。”
火苗想,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飛蛾肯定不會草率地決定的。雖然,把它趕走或者燒死它,最後的結果都一樣,但是自己又提了這樣一個條件,它若仍然要走的話,就不是自己執意要趕它走的了。
火苗以爲自己很機智。
可是,當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飛蛾猛地扎進了火苗的懷抱。熊熊火焰包裹着這隻弱小的飛蛾,火苗忽然又感到了空虛,就像飛蛾來之前的那種空虛。
它眼睜睜地看着飛蛾在自己的懷裏,卻仍裝得無動於衷。
飛蛾在懷裏沒有掙扎。它咬緊牙關。它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越來越脆,彷彿只要輕輕一觸,便能粉身碎骨。
火苗不敢去看飛蛾,這是它日夜期盼的朋友,最終卻在自己的要求下,被自己所傷害。
不知過了多久,飛蛾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撮灰燼。
火苗不知道飛蛾爲什麼要奮不顧身地走向死亡,僅僅是爲了永生的團聚?
沒有人真正知道飛蛾到底是怎樣想的,我只知道——
——飛蛾撲火時,一定是極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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