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朋友小趙
去年的冬天不算冷。
本打算春天搬新居,可還沒等春節來臨,老公就自做主張地搬了家。不久,離小區最近的一家超市熱熱鬧鬧地開張了。由於離的近,理所當然的,它就成了購買生活必需品以及日常用品的首選。天天都去,甚至有事沒事也會去逛逛,當然,天熱時,去它那兒歇個腳,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此一來二去的,竟然和做導購的小趙熟絡了起來。
和小趙相識,僅僅源於她熱心介紹特價商品。不曉得她對其他人的態度,但對我來講,卻也珍惜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朋友。熟識後,再去超市,經常能遇見她。她閒暇時,還會聊些工作外的事情,交往簡單而輕鬆。偶爾一次問起她在超市的工作經歷時才知道,原來,她以前在公司的另一個超市上班,由於表現好,經過學習和培訓後,作爲老員工調入這個超市的。談論這些的時候,她的語氣頗爲驕傲,眼裏滿是憧憬。作爲她的朋友,這正是我所期待。漸漸的,我們竟然可以暢談彼此生活中愉快和不愉快了。後來才知道,她和老公都下了崗,只有她有着一份穩定的工作,而且,還有一個上國小的兒子。一家人住在租來的房子裏,生活中不免就有了諸多不便。面對這個境遇,都讓她在空閒之餘煩心不已。不過,在超市謀到了這份工作,或多或少也解決了些生活難題。我明白,她正用自己柔弱的肩,挑着家庭的擔。每每看見她眼裏掠過的迷茫,我都誠心希望,也祝願她的`老公象她一樣,也能找到一份稱心的工作,分些她肩上的重量,然後,一家人開心的生活。
隨着時間的推移,臨近夏季了。幾次去超市偷涼都未遇到小趙,心裏多少有了些擔心。沒幾日,再見到她時,她已經從導購員轉成了收銀員。原來,招考收銀員的考試中,她竟然勝出了。衷心爲她感到高興。
漫長的夏季,在每天的歇腳偷涼中被一點點熬過了。突然間,覺得日子好象少了點什麼,仔細想過之後才發覺:有些日子沒見到小趙了。想必她調了班,或者又找到了更好的去處也說不定。不過,不管怎樣,都祝她天天開心,因爲,生活還是要開心纔好。
前日再去超市,買單時向一收銀打聽小趙,得知她不做了,問其原因,收銀說了句:你看了報紙就知道了,就不在回答我了。難道小趙有了什麼英雄之舉,要不怎會上報紙呢?我喃喃着出了超市。
回家拿出當天的報紙仔細搜尋後,在副刊處看見一則新聞:某超市一趙姓收銀,利用公司管理漏洞,夥同老公,在半年多的時間裏,侵吞公司商品價值上萬。該公司念其主動賠償損失,認錯態度好,未追究法律責任。
讀完這則消息,好似當頭一棒,不知道是被敲清醒了,還是被炸糊塗了。想不到聰明的小趙竟然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其實,超市和她以前工作的紗廠來說,不說待遇要好很多,工作量也小很多,至少沒有夜班。而且,超市裏購買生活用品和生活必需品的便利也是紗廠無法比擬的。想想她以前工作過的紗廠,一個國營企業,一個賣了十幾年命的單位,一個奉獻了人生中最美青春的地方,最後的結局就是用不到一萬元錢將她的下半生買斷了,甚至還勾銷了國家對她後半生的所有承諾。一直想不明白,國家都將你當包袱一樣,甩了,不管了,如同丟張草紙,沒得聲響。難道你就沒體會出難嗎?生活沒了着落,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如此危難之際公司接納了你,怎能不心存感激?更何況,重新迴歸社會的她,茫然而膽怯,沒有一技之長,唯一擁有的就是身上殘存的廉價勞動力。爲何不能恆守自己感恩的心?利用公司的信任,做危害公司的事情,能忍心嗎?還有,如何面對和你一起共事的同事,以及關心着你的朋友?這個想將泉眼挖的更大的小趙,一定沒料到,費勁挖大了的泉眼竟然無法流出一滴泉水了。
然而,不得不承認,小趙是聰明的。在這個商業繁榮的大都市裏,有很多大規模的超市。那麼多的收銀員裏,好象也就出了一個小趙,而且還因此上了報紙。這應該是她從來都沒想過的“風光”,然而,卻是真實的發生了。如果,她將發現的漏洞如實告訴公司,而不是向公司下黑手,我想,小趙的生活一定就是另外一個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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