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情殤的傷感散文
“我終於把他刪除了!”這是心敏坐下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從心裏還是網絡上?”她一直低着頭,看得出她忍受了許多煎熬。曾經的她,幾乎每個毛孔都散發着陽光的氣息。如今,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她卻被折磨得如一朵正午的牽牛花,失去了芳華。
心敏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最起碼她是這樣說的。但我們卻不常見面,正如她說的“真正的朋友是放在心底的某個角落的,不一定常常想起,但需要時會呼之即來。”今天被她呼來,是因爲我再怎麼巧舌如簧,都無法隔着時空在QQ上給她安慰。她說,想找個肩膀靠一下,於是我就來了。不知我這並不寬厚的肩膀,能否給得了她想要的依靠。
茶室素雅幽靜,兩杯清茶散發着嫋嫋的霧氣,我們相對而坐。心敏一直低着頭,不敢看我,或許怕我看穿她的脆弱。我想安慰她幾句,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用手握着茶杯來回轉動着。
“真的決定忘記他了?”過了好久,我先她打破了沉默與寂靜,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她。心敏終於擡起頭,我看到她滿眼的淚水。她用力點着頭,卻不小心把眼淚摔了個滿懷。我趕緊遞上一張紙巾,她卻止不住地哭起來。一肚子委屈,像泄了閘的洪水那麼洶涌地傾瀉而出。
“女人真傻,總會那麼輕易地相信男人的承諾,而承諾對男人來說,只不過是討好女人的一些花招……”我只聽着,作爲一個男人,我真不知道該對她的看法作何評價。我也曾對她承諾過,承諾不論何時,只要她需要我都會出現,我做到了,原因只有我知道。
“每天看不到他的身影,我都會失魂落魄,瘋狂關注有關他的一切,包括他時常經過的路口,他的QQ,他的微博……”心敏邊說邊不斷地落淚。“可自從那一次後,他好像有意躲着我,給他留言也不回,看我的眼神躲躲閃閃……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他說過愛我的,可怎麼又會如此狠心,他明知道我每天都忍受着煎熬……”她已泣不成聲了。我挪過去,靠在她旁邊坐下,是爲了必要時給她一個肩膀,這也是我一直都願意的,因爲我不希望她傷心難過。
“或許,或許他也有他的難處吧,畢竟他是有家室的人,他是一個丈夫還是一個父親。”我不知怎麼竟替他開脫起來,要知道我內心並不是這樣想的,我是希望他能離心敏遠遠的.,最好從沒出現過。可看到心敏如此難過,我的思想竟左右不了我的嘴。只有我知道原因。
心敏斷斷續續地啜泣着:“我沒有過分的要求,只希望他每天能給我一點消息就夠了,讓我知道我一直在他心裏,這過分嗎?”心敏說話時拿憤怒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裏發怵,好像那個罪該萬死的人是我似的。
“你不過分,是他太過分!”我只能順着她的情緒說下去,否則我不敢保證心敏會不會失控,會不會轉身離去。即使這種時候,我還是願意跟她多呆一會的。
“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呢!得不到時恨不得瘋狂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得到了卻再也不珍惜了……甚至以仇人對視!”心敏說這句話時近乎瘋狂了,眼淚竟那麼不值錢地流下來。我不自覺地靠近一點,想她能趴在我懷裏哪怕是肩膀上痛哭一場,可她卻選擇了桌子,她趴在桌子上失聲哭起來。或許桌子比人更可靠吧,最起碼它不會傷害人。我卻在一旁,舉着兩隻手不知所措了。
我想跟心敏說,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起碼我就不是。可我怕心敏會說我趁人之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能靜靜地聽她哭,或許哭完了,一切就都過去了。可我的心,心敏不知道,有多疼,只有我知道。
或許眼淚哭幹了,心敏終於擡起頭,似乎抱歉地看着我。我及時遞過一張紙巾,心敏擦乾臉上的淚痕,擠出一絲很僵硬的笑容,比她剛纔的哭相更加難看。我也苦笑,只是心敏不知道原因。
“哭夠了,謝謝你陪我!”心敏竟抓住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用依然閃着晶瑩的眼睛笑着看我。我有些驚惶失措,只回應她一個微笑,心卻緊張地跳個不停。
“因爲不知道該如何忘記,所以我想先從QQ開始吧,畢竟他的表白也是從這兒開始的。刪除他,讓自己斷了念想,同時也將我從他的列表中刪除,隨他怎麼想吧,我想試着不在乎……”心敏說這番話時是很平靜的,看來她是真的決定忘記了。
“如果一段感情帶給人的只是煎熬和痛苦,那就不如趁早結束。或許這樣雙方都會輕鬆一些,會更容易記住一些美好的東西,與其反目,不如停留在最初……”我口若懸河地說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哪來的句子,目的只是希望心敏能走出這段錯誤的感情。還有一些話,想一併說出口的,可不知怎麼,終於還是憋了回去,或許心敏沒有察覺。
“如果人腦能像電腦一樣該多好,選中,刪除,確定,一切便不復存在了,操作簡單,毫無痛苦……”心敏像是自言自語。如果真是這樣,我倒希望心敏能打開我心裏的文件夾,需要可以保存,不需要可以隨意刪除。但不管怎樣,我也都不會痛苦,也不會尷尬。或許不用等她動手,自己早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了。可傻妮子,人腦都變成了電腦,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呢?幸福就是烏雲閃過後的陽光,不經歷那些痛苦,如何對比幸福?
離開茶館時,心敏心情似乎輕鬆了許多,因爲她說跟我嘮叨嘮叨,心裏好受多了,還說,她會盡快走出來。我真想對她說“我會等你!”可我還是沒說出口,我想等那一天,心敏親口對我說:“我已徹底把他忘了,你願意來陪我嗎?”
我們還是不經常見面,還是經常在QQ上碰到,只要看到她在線就好,只要不說話我就知道她過得應該不算壞,但也不算好。因爲她只有大喜大悲時,纔會想起我。
突然有一天,心敏的頭像閃動起來。我迫不及待地打開來,只有一行字:“他又找我了,我沒有控制住自己……”
我癱軟在椅子裏,我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我已無力去猜測心敏現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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