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意福字書法作品

“一幅字,如果不跟作者的感情和精神世界相結合,這幅作品就是沒有生命力的。中國的書法之美超越形式美,有內在美,只有有內在美的作品才能流傳後世,引人共鳴”。以下是小編整理的禪意福字書法作品,一起來欣賞下吧。

禪意福字書法作品

在中國僧侶隊伍當中,不乏書畫方面的奇人與高人。明末清初,“清四僧”之首、中國“大寫派”宗師、開“江西派”一代先河者八大山人,朱耷,以及中國篆刻、音樂、戲劇、文學於一身,把中國古代書法藝術推向極至的弘一法師,李叔同都屬於那奇人中的奇人或曰高人中的高人。

他,江西省佛教協會教務部主任養空法師也是一位僧人。平日裏,他除了坐堂講經、著書立說和從事日常性教務工作之外,大多數時間都用來進行書法理論研究和書法藝術創作,因此而被人們稱之爲當代“僧侶書法家”。

最近,他從多年來創作的大量書法作品中選取佳作108幅編撰了一部以中國傳統書法爲表現形式,以佛教經論、禪宗偈語註釋爲主要內容的書著――《蓮華妙筆――養空法師禪意書法作品釋義》,受到宗教界、出版界、書畫界及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本文試從養空法師習書、創作過程和對書法的感悟入手對這部書著進行必要的解讀,以便人們更好地理解著者的真實意圖。

崇尚藝術“命題”創作

養空法師本姓邵,名繼明,1961年出生在江西景德鎮一個公職人員的家庭。他自幼深愛中國傳統文化,對詩、詞、歌、賦及琴、、書、畫可謂無所不能。十九歲那年,當時還在景德鎮念高中的他,與省內頗負盛名的書法家樑光先生邂逅,開始走上書法藝術創作的道路。以後,他專程前往江蘇無錫書法藝術學院深造,受到朱海良、辛濟仁等先生的青睞。1991年,他從江蘇無錫書法藝術學院畢業後,曾任景德鎮市陶瓷職工大學書法講師,並多次參加全國書法大賽。出家以還,他曾一度作爲侍者,跟隨一誠大和尚抄經、誦經;講經、說法……大和尚去北京出任中國佛教協會會長一職之前,特意將他安排到被世人看着“清水的衙門”的省佛教協會,從事全省佛教教務工作。

起初,他曾以抄寫經文,摘錄禪句爲樂事,爲此用去了一刀又一刀的宣紙。後來,他見有友人與居士向他索要作品,則乾脆作起了分送經文法語的善事……去年,有人向他提議說:你何不將自己所抄經卷彙編成冊,再將它們分發出去,以遂自己的弘法之志呢!他一聽,頗覺有理。於是請來江西師範大學教授、書法研究生導師範堅先生爲他題詞、作序,出版了一部《養空法師書法》集。

一日,我專程前往省佛協拜會養空法師,並與他談起有關於“命題”創作的問題。記得當時,他拿出那部《養空法師書法》對我說:“你所說的‘命題’,是指書法作品的題材與內容吧?我以爲,就“命題”本身而言,它有被動與主動之分:所謂被動命題,是指他人給你出一個題目,讓你圍繞它去做文章;而主動命題則不同,它是指自己給自己訂立題日,自覺地去完成自己的主張……我的這些書法作品,無一不是以佛陀的法語、法學作爲題材;也可以說無一不是一種主動命題的結果。”

聽他如此一說,我不由自主拿起他的那部書法集翻閱了起來……翻着,翻着,一個獨坐燈前,孜孜不倦地抄寫法語、禪句,並毫不吝嗇地將它們贈與衆人的僧人形象映入我的腦際,使我不由想起範堅先生在書序《般若心燈照,筆點蓮花開》中的一段話來:我與法師的交往,感悟頗深的一是他的禪心修爲;二是他的慈悲胸懷……試想,作爲一個出家人,他如果有任何被強迫之感,哪能耐得了那種寂寞、吃得了那份苦楚?而作爲一個書法家,在他進行書法創作的過程中,不是想着在給予他人快樂的同時,爲自己尋找一份享受,而是由人牽着鼻子給你以你本不熟悉、甚至本不歡喜的“命題”去做文章,那將又會是怎樣一種感受呢?

如果一定要追究養空法師與其他書法家在所謂“命題”創作方面有何區別的話。我想,作爲一個不被任何功名、利益驅動的僧人,能夠自覺地將弘揚自己所鍾愛和熟知的佛教、佛法作爲自己的命題指向,並自由自在地將它付諸於自己的行動之中,這便是他與其他人之間的一個最大的區別。

隨緣放曠 自然天成

養空法師早期的書法作品以短句爲主。其如《南無阿彌陀佛》(六字),用筆厚重古拙,極俱禪意;又如《大慈大悲》(四字),充分體現了他的慈悲情懷,非世俗感情可比。後來,他開始把節選經文、摘抄偈誦作爲書法創作的主體,由此形成了諸多不同內容、不同風格的書法作品。他的斗方《淨如寶珠以求佛道》和橫幅《是事何因緣》等,統屬此列。

最近,我又一次來到養空法師的辦公室,並就有關書法的一些技法,如運筆、章法及行法等問題與之進行了較長時間的討論。這一次,他沒有再提起他的那部《養空法師書法》集,而是從櫥櫃裏拿出了一摞上面明顯留有墨香的書作對我說:“這是我新近的作品……”

“喲,這麼多!”我說。

“多麼?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呢。”看來,養空法師最近又有不少新的作品問世。

“也不知爲什麼,最近我是越寫越想寫,越寫越有感覺……”

“不會是又一次的‘開悟’吧。”我半開玩笑地打趣道。

“開悟不開悟可另當別論。不過,現在我提筆寫字,還真有許多不同於以往的感覺呢!”

“怎麼不同以往呢?”我急切地問道。

他指着剛纔拿起的那幅字對我說:“你看這幅……”

我湊過身去一看,開始並沒有什麼別樣的感覺。“來,還是讓我從電腦中調出來,放大了給你看吧。

他很快打開電腦,調出了那幅字的幻燈片,並放大了其中的一個“氣”字對我說:“你看看這幅《氣吞山河》的“氣”字……”待我再細細一看,倒還真的看出了一點門道來:只見這個“氣”字,氣度非凡。其中,枯中帶溼,濃裏見淡,正合中國書畫“墨分五色”之說。尤其是收筆的那一彎勾,猶如一巨龍擺尾,大有風捲殘雲之勢……“你再看這幅對聯!”養空法師從電腦中調出另一幅對聯說:“你注意看這個‘底’字的這一彎勾和這一……”

當我隨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他用“絞筆”書寫出的那一筆時,我着實有些驚呆啦:從這個“底”字的那一豎下來,到用一個彎勾推將上去,直至收尾的'那一捺,基本是一推到底、一氣呵成的。與其他人的推筆有所不同的是,他這往上一推,竟連續使用了三次轉鋒,並形成了三個轉折,包括由推出的一“點”和帶出的一“捺”,最終達到了象一條當空飄舞的綵帶一般的特殊效果……

“這不會是你刻意追求的結果吧?”我有些疑惑地問。

“不,絕對不是!它是我所意想不到的。”他堅定地回答說。

啊,什麼是“自然天成”?這便是自然天成吧。當一個書法家在進行書法創作的時候,既能夠不爲“命題”所累,又能夠隨心所欲地調動平日養成的功夫與功力,往往是會得到他想也不曾想到的驚人效果。

所謂“功到自然成”,說的恐怕就是這個道理。

澄清妄想 任性逍遙

其實,命題創作也好,自然天成也罷,它們對於養空法師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因爲在他看來:不執着一切境界相是“禪”;自內照而不動心爲“定”;只有“禪定”才能以智慧而照見事理,達到靜觀世界的意境。

那麼他的這些思緒、情結,是從何而來,與書法藝術有何必然的聯繫呢? 30年前,養空法師涉足書法領域之後,一度進入對書法癡迷的程度:前往無錫書法藝術學院深造五年歸來,他曾經將自己關在自家的小閣樓上,三年不曾下得樓梯一步……三年中,他所用去的報紙、毛邊紙和一切能夠供他書寫的紙加在一起,可以堆滿他家所在的那棟小樓……按照他當時的想法:只要肯下工夫,不怕成不了大器。但經過一番折騰之後,他突然感到這樣下去不會有很大成就,甚至覺得有可能誤入一條“死胡洞”……

某一天,他從佛陀的智慧中翻然醒悟:原來,藝術作爲世間萬法中的一個小道,已然離不開佛陀的智慧,只有從真實智慧的空性中才能顯現一切萬有;追求解脫成就圓滿的智慧,纔是人生的最終日的……於是,他毅然放棄了他的筆墨生涯,健步走進了清淨莊嚴的寺院,剃度做了一個僧人。不僅如此,爲從佛教中得到智慧、求得解脫,他還曾把自己關進禪堂,試圖採取“止語”一年的方式拋棄一切凡心雜念……

一次,寺中一位知道他身世的師兄突然叫住他說:“嗨,書法家,幫寫兩個字吧!”

許多年不曾提筆的他一聽,不覺心裏一陣高興,二話沒說,立即應允了下來。誰知師兄讓他寫的,竟然是廁所的“男”、“女”二字。當時,他象遭到一盆涼水潑來,從頭一直涼到了心底。但過後細細一想,卻從中頓悟出一個道理:什麼書法家?這只不過是一種境界而已;當你執着於它,或者說在乎於它的時候,你會認爲書寫“男”、“女”二字,是對你的一種侮辱,甚至看成是對藝術的一種褻瀆;而當你不把它當成一回事,即不再執着於它時,你就會心若止水,怎麼也不會爲它所動心……以後,其他人包括一誠大和尚在內,誰叫他寫字,他始終抱定的都是這樣一種平常心。

“真的,你可以把我的這些書作看成是‘書法作品’,但你不要以爲我這是在搞什麼藝術創作,更不要把你對我的這些作品的認識,上升到理論的高度去加以評述……其實,你所看到的這些筆法和作品,都是我在不經意問得到的一種收穫,或者說是我當下的一種“意境”。從某種意義上講,它們都不是我刻意追求的了和追求得到的,而是屬於一種‘神來之筆’。爲此,我始終認爲:書法之妙在於形神兼備。其中,形者爲相,神者爲性;性者爲體,體者空性也。學書之人,當從形入,入形方可入意;心靜方能着意;意定方能貫氣;氣立方可通神。凡學書之人,能着意立氣方合道中之理……”

大概正是因爲有了這樣一些感悟,加上已經積累了大量書法作品吧,養空法師決定要編撰一部既有書法作品,又帶佛理禪意的書著。用他的話說,就是要在將中國傳統書法的真諦告白於天下的同時,將充滿智慧之光的普陀之說廣佈於人世。

至此,我想起了《金剛經》中的一段話,“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他,養空法師,作爲當代中國的一位普通的僧侶,就是這樣抱定“捧着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的精神立足於世間的。而他淌漾於中國書法領域的一切修爲則顯示出他在對書法的理論研究與實踐活動中卻是以一種“出世”的觀點“爲人”、用一種“入世”態度“處事”的。他對中國書道所產生的種種感悟,應該算作是中國當代一個僧侶書法家,通過自己多年的苦修所產生的一種“帶禪意的書法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