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丁和神燈的民間傳說

阿拉丁見這樣流浪下去不是辦法,絲毫不能解決問題,便索性離開城市,來到郊外。

阿拉丁和神燈的民間傳說

這天,他來到一條河邊,由於失望過度,使他幾乎喪失了生存下去的勇氣,一度產生投河自殺的念頭。他站在河岸上,面對滾滾的河水,突然想起那次他埋在地道中遇險的情況。當時他並沒有喪生,而且渡過難關,成就大業,現在怎能輕生呢?

他蹲下去用河水洗臉,想使自己清醒清醒,以便冷靜地思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做。他剛捧了水在手中,雙手一搓,便擦着手指上的戒指,戒指神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說道:

“我的主人,奴婢奉招前來,有什麼事要做?請吩咐吧。”

阿拉丁一見戒指神,喜得跳了起來,大聲說道:“我要你把我的宮殿和我的妻子白狄奴·卜多魯公主,以及宮中所有的一切,都給我搬到這兒來。”

“主人啊!不是我不願意,你要我做的事,我實在無能爲力。因爲這是燈神職權範圍內的事情,我不敢去嘗試。”

“哦,原來是這樣。好吧,我不勉強你。不過,最低限度你得把我送到宮殿所在地。無論宮殿在什麼地方,我都非立即去那裏不可。”

“遵命。”戒指神說完,便揹着阿拉丁飛騰起來。

戒指神把阿拉丁送到他的宮殿面前,而他落腳的地點,正對着他妻子白狄奴·卜多魯公主的寢室。此時已是夜深人靜了。當阿拉丁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好不容易辯認出自己的住室時,他滿腔的憂愁立即消逝了。他確信這是老天爺讓他重見妻子的安排,戒指神在他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危急情況下,及時前來救援,給予了他生存的希望。

由於一段時間來阿拉丁遭受了沉重的打擊,憂愁痛苦一直縈繞着他,他已整整四天沒睡好覺,此刻他疲勞不堪,當他走到宮殿左邊的一棵樹下時,剛坐定就沉沉睡着了。

阿拉丁由於太疲倦,一覺就睡到大天亮。

當他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時,太陽已經照在他臉上。他一骨碌爬起來,走到小河邊洗手洗臉,然後合掌默默祈求老天爺援助他順利救出妻子。他來到宮殿前,仔細打量一番後,靠牆坐了下來,心裏思忖着用什麼辦法闖進宮去跟妻子見面。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受了非洲魔法師的欺騙,失去了神燈,如今跌在陷阱中。由於離別丈夫和父親,心情萬分痛苦,她茶飯不思,更無法安睡,整日裏悲哀哭泣。她的親信使女非常同情她,隨時在她身邊照顧她。恰巧這天清晨,在命運的驅使下,婢女伺候公主時,隨手打開了窗戶。本來是想讓公主看一看樹木、溪流,以使她放鬆一下,獲得一些心理慰藉。可此時她卻一眼看見阿拉丁坐在牆邊,便迫不及待地嚷道:

“公主啊!你快來看,誰坐在牆腳下呀。”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聽到叫喚聲,趕快一骨碌站起來。

她到窗前向外張望,看見了阿拉丁。此時阿拉丁也擡頭看見了她,於是兩人的目光相對,互用眼神問好。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對阿拉丁說:

“你趕快從側門進來吧。那個該死的傢伙不在屋裏。”

她立即打發婢女下去給阿拉丁開門。

阿拉丁快步來到白狄奴·卜多魯公主面前,夫妻重逢,互相擁抱、接吻,高興得熱淚盈眶。阿拉丁說道:

“親愛的!我現在急需知道的是,我有一盞舊油燈,原來擺在我的房間裏,你知道它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公主聽了丈夫的詢問,好像明白了什麼,她長嘆一聲,說道:“親愛的,我萬萬沒想到,這盞油燈會使我們落到今天這種境況之中啊。”

“快告訴我油燈的去向吧。”阿拉丁忙着催問。

於是,公主把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尤其把舊燈掉換新燈的過程講得更詳細,最後說:“第二天我發覺我置身於這裏,才意識到我們彼此恐再難見面了。那個用欺騙手段拿走舊燈的人,還厚顏無恥地說,他幹這種勾當,是憑其魔力趨使和那盞燈的作用而完成的。他是非洲的摩爾人。現在我們就在他的家鄉呢。”

“告訴我吧,這個該死的傢伙,除了騙走神燈,搬走宮殿外,還有別的什麼企圖嗎?”

“他每天都要到這兒來糾纏我,向我求婚,叫我忘掉你。他還說,我父親已經將你處死,說你的父母是窮苦人,你是靠他發財致富的。此外他還用許多好話來安慰我,可是我始終處在悲痛之中,整日裏以淚洗面,一直沒有答理他。”

“快告訴我,他把那盞燈放在哪裏了?”

“他隨時把燈帶在身邊,一刻也不離開。那天他問我對你還抱什麼念頭時,曾從胸前的衣袋中掏出燈來,讓我看了一眼。”

聽到這個消息,阿拉丁非常高興,說道:“親愛的,你聽好了!我將暫時離開這裏,換掉我這套衣服,然後再來見你。當你見我改裝時,不要驚奇。你必須派個女僕守住側門,待會兒爲我開門。我會教你怎樣除掉這個該死的賊人。”

他交代畢,立即溜出宮殿,邁開腳步,不停地朝前走。途中他碰見一個農夫,便上前對他說:

“你好!莊戶人,能把你的衣服跟我的對換一下嗎?”

農夫不知他是何用意,表示拒絕。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動手硬把農夫的衣衫脫下來,同時把自己的新衣脫下給農夫。他用農夫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莊稼人後,便來到附近的城市,花了兩枚金幣,從集市裏買了一瓶烈性麻醉劑,揣在懷裏,然後急急忙忙,一口氣奔到宮殿門前,守門的女僕趕快開門讓他進去。

阿拉丁立刻到白狄奴·卜多魯公主面前,說道:“現在你馬上去換一身最華麗的衣裙,精心打扮一番。待那個該死的摩爾人回來時,你要一改過去那種憂愁、苦悶的神態,眉開眼笑、落落大方地迎接他,顯得異常親切熱情,與他傾心交談。一定要讓他認爲你已把丈夫、父親忘得一乾二淨了。然後,陪他一起盡情吃喝,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使他以爲你已經鍾情於他,從而讓他對你失去警覺,待時機成熟時,你迅速拿出這瓶麻醉劑滴幾滴在他喝的酒杯中,再斟滿酒,想盡辦法讓他喝下去。只要這杯酒一下肚,他就會很快失去知覺,像死人一樣倒下去。那時,你再放我進來,後面的事我自會處理。”

“要我對這個該死的無恥之徒笑臉相迎,哪怕是暫時的,我也會覺得很難受。但爲了擺脫這個壞蛋,重新回到你的懷抱,我願意這樣做。”

阿拉丁同妻子商量好了後,一起吃了一點飲食,便匆匆和她分手。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按照阿拉丁的囑咐立刻開始行動,她喚來婢女替她梳妝,換上最華麗的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下凡的仙女一樣美麗。這時候,那個非洲魔法師也回來了,於是她便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魔法師見白狄奴·卜多魯公主梳妝打扮得這麼漂亮,一改前幾天那種愁容滿面的樣子,用和顏悅色的態度待他,使他喜不自禁,認爲自己的願望已有實現的可能了,求愛之心和佔有慾也隨之膨脹起來。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強裝笑臉,從容大方地讓魔法師坐在自己的身邊,親切地對他說道:

“親愛的人兒啊!你是否願意今晚到我這兒來,陪我喝幾杯呢?這種孤單寂寞、度日如年的日子,我可不願意再忍受下去了。我相信你昨天所說的話,家父肯定是爲了我而一氣之下殺了阿拉丁。因此,他不會再從墳墓中出來見我了。對我今天的這種突然轉變,你一定不要覺得奇怪。因爲事到如今,除你之外,我沒有其他可依靠的人了,所以,我決心委身於你,讓你代替阿拉丁,做我的終身伴侶。希望你答應我的請求,今晚上我這兒來,咱倆一起飲酒作樂。酒我這兒有,但都是家鄉的。我希望能嚐嚐這裏的美酒,因爲聽說非洲的酒是再好不過的了。”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的一番甜言蜜語,說得魔法師心花怒放,忘乎所以,他欣然說道:“你所希望的和吩咐的,一切都能辦到。我家裏有一罈本地釀的醇酒,埋在地下已經八年了,保存得很好。你現在稍微等一會兒。我立刻回家去取酒,很快就回來。”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善於交際,長於應付,於是她進一步玩弄魔法師,說道:“親愛的,何必你親自去呢?你一走,我又會覺得孤單寂寞,倒不如叫一個宦官去取,你就留在我身邊,一步也別離開。”

這些話,說得魔法師心裏甜滋滋的,於是他忙說:“公主啊!那壇酒埋在什麼地方,除我之外,別人是不知道的。我快去快回不會耽擱的。”魔法師說完就走了。

不多一會,魔法師果然帶着酒回到公主身邊。

公主表示感謝,說道:“親愛的,你爲我不怕麻煩,太辛苦了,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啊!”

“我的心肝啊!能伺候你,我感到萬分的榮幸,哪兒有什麼麻煩可言!”

二人相互客氣一番後,便在桌前坐下。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端起一杯女僕爲他們斟好的酒,順手遞給魔法師,自己同時端起另一杯,然後舉杯向魔法師祝福,願他長命百歲,隨即一飲而盡。魔法師也趕緊祝福她,願她永遠年輕、漂亮、幸福,然後一口把杯中的酒乾了。他哪裏知道,從現在起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落入阿拉丁和公主爲他張開的羅網中了。魔法師天真地以爲,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已經完全屈服、順從於他了,心裏很是得意。他一邊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公主,一邊飄飄然地狂飲,此刻他幾乎把世間的一切都忘得乾乾淨淨了。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始終陪着魔法師吃喝,當見他有幾分醉意時,便對他說:“在我的家鄉,有一種風俗習慣,不知你們這兒是否也如此?”

“哦,什麼風俗習慣?”

“相愛的雙方在飲酒時,爲表示愛意,應彼此交換酒杯,各乾一杯,這稱爲交杯酒,就算雙方已定下了終生。”

說罷,公主拿起魔法師的酒杯,斟了一杯酒擺在自己面前,並把自己的杯子遞給女僕,讓她按事先的佈置,斟一杯有麻醉劑的藥酒,遞給魔法師。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從座位上站起來,拉着魔法師的手,嬌滴滴地說:“親愛的,這是你喝過的酒杯,那是我喝過的酒杯,現在咱倆交換,各乾一杯交杯酒吧。”

她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魔法師被白狄奴·卜多魯公主的甜言和舉動弄得神魂顛倒,欣然學着白狄奴·卜多魯公主的舉止,舉起他的酒杯,一口就幹了下去。不想酒一下肚,他便頭暈眼花,重重地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見此情景,女僕們立即奔下樓,開了側門,讓主人阿拉丁走了進來。

阿拉丁急忙奔上樓來,見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坐在桌旁,已經把非洲魔法師徹底麻醉了。他激動地奔上前,一把將公主摟在懷裏,緊緊地擁抱她,吻她,隨後對公主說:

“你同婢女暫時退到內室去,讓我來處理這兒的事。”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立刻和婢女們進入內室。

阿拉丁迅速地把房門關鎖起來,然後來到魔法師身邊,先從他的衣袋裏取出神燈,然後拔出腰刀,毫不猶豫地一刀結果了魔法師的性命。接着他拿起神燈一擦,燈神便出現在他面前,說道:“我的'主人,有什麼事要做?請吩咐吧。”

“我要你把我的宮殿,從這裏立刻搬回中國去,仍然把它安置在皇宮前面的那個老地方。”

“明白了,願意效勞。”燈神答應着隱退下去。

阿拉丁這才進入內室,摟着白狄奴·卜多魯公主的脖子,親切地吻她。夫妻相親相愛,並肩坐在一起傾心交談,並吩咐婢僕擺出飲食,愉快地吃喝,直喝到二人都感覺有些醉意,才從容上牀,相擁着甜蜜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阿拉丁從夢中醒來,急忙喚醒白狄奴·卜多魯公主,一起洗臉穿衣,婢女們替公主梳妝、佩帶首飾,換穿華麗衣裙,打扮得非常漂亮。同時阿拉丁也穿戴整齊。白狄奴·卜多魯公主顯得格外活潑可愛,想到就要同父王重逢,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歡樂。

皇帝釋放阿拉丁之後,便成天爲自己的獨生女兒、被他視爲掌上明珠的白狄奴·卜多魯公主的安危焦心。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卻始終不見女兒的蹤影,也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是死是活。他日不思茶飯,夜不能安眠,整天都呆呆地坐着,像婦孺一樣悲哀哭泣。每天清晨都懷着一線希望推窗眺望,當看到眼前仍是空空如也時,又不免傷心流淚。

這天清晨,他照例眺望窗外時,卻發現那幢他已非常熟悉的金碧輝煌的宮殿又矗立在那兒了。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背揉了一下再仔細審視,終於看出那的確是他女婿的宮殿。於是他迫不及待,大聲吩咐侍從備馬,他要趕快前往阿拉丁的宮殿。

阿拉丁見皇帝揚鞭策馬向他的宮殿跑來,急忙出門迎接。

阿拉丁攙扶着由於激動而有些站立不穩的岳父走進宮殿,白狄奴·卜多魯公主聽說父王駕臨,急忙奔到樓下迎接,父女彼此見面,立即擁抱在一起,喜極而泣。阿拉丁夫妻共同攙扶皇帝,慢步上樓。到了公主房中,皇帝才冷靜下來,他關切地詢問她的情況和遭遇。

白狄奴·卜多魯公主便開始向皇帝敘述她的遭遇:“父王啊!多虧了我親愛的丈夫阿拉丁把我從非洲魔法師的魔爪下拯救出來,你老人家纔有再見女兒的機會。那個該詛咒的摩爾人,是絕無僅有的大壞蛋,世間少有比他更壞的人了。要不是阿拉丁機智勇敢地救我出魔窟,我難免要受那該死的魔法師的糟踏、蹂躪。接着公主把遭難的經過,如何受魔法師的欺騙、用舊燈換取新燈,如何第二天就不知不覺地被搬到遙遠的非洲,過着度日如年的苦難日子,以及阿拉丁一起設計除掉魔法師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最後她說:”我丈夫終於把我帶回來了,至於他怎樣帶我回來的,我一點也不知道。“

阿拉丁在等公主敘述完後,便接着把他在聽到女僕告知魔法師已被醉倒後,再次進入宮殿,叫妻子、女僕離開房間,他又是怎樣從死人般醉倒的魔法師身上取走神燈,怎樣用腰刀結果了他的性命,怎樣命燈神將他們連同宮殿一起搬回來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講了一便。最後說道:”如果陛下對我所講的有所懷疑,可親自去看看還躺在那裏的魔法師的屍體。“

皇帝果然隨阿拉丁去看非洲魔法師喪命的地方,並吩咐把死屍搬走,放火燒掉,把骨灰撒在野外。

至此,皇帝才真正醒悟過來,把阿拉丁緊緊摟在懷裏,親切地吻他,說道:“孩子,原諒我吧!在該死的魔法師胡作非爲的時候,我險些害了你的性命。我的孩子,我相信你是能原諒我的。當時我那樣對待你,完全是由於一時控制不住自己憤怒的情緒所致。對我來說,失去女兒比失去江山還痛苦。做父親的這種心情,相信你是會理解的。”

“主上,我完全理解你當時的心情和做法。這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如果真是我害了白狄奴·卜多魯公主,毫無疑問應受到那樣的處罰,但事實上這一切,全是那個該死的魔法師一手弄出來的。”

聽了阿拉丁的話,皇帝頓感如釋重負,於是派人四下傳達聖旨,爲慶賀白狄奴·卜多魯公主和附馬阿拉丁平安歸來,全國上下舉行慶典活動。

各地官民遵循皇帝的命令,把城市裝飾一新,大擺筵席,熱熱鬧鬧地歡慶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