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的名抒情散文

春風吹拂,地裏長出不少小草,它們都叫什麼名字?小時,並不知道,後來,家長領我到草地邊玩,順便告訴我,他們能叫的出來名字的草名,比如:狗尾草,玉米地裏,溝邊,路邊,牆頭上,屋頂瓦片的縫隙裏,可以說,只要有土壤的地方就有它的身影,它的適應性極強,生生不息。常見就平淡,平淡的根本不注意自己的名字,我想:它原本是沒有名字的,名字是後來人起的。那又是怎麼起的呢,我的思緒一下子就到了蠻荒時代。小草長出來就那麼幾片嫩葉,是不配附上名字的,即使是極隨意的名字,人也不給。後來,它長高了,又吐出毛絨絨穗子,在風中搖晃的有了自己的姿態,在這個世界上佔得一席之地時,纔有人注意到它。說來也巧,此時,正好有一隻馴服的小狗在草叢中玩耍,玩得興奮了,搖起了那毛絨絨的小尾巴,此時,被人發現了,你看,這草多像狗尾,大家都說像,像,還真像,意見就統一了,人們是因記住草的姿態,才生出了這個賤名。賤名也有衍生,與“狗”有關的名字,還有金毛狗尾草、狗尾半支、犬尾草、犬尾曲、狗毛尾,毛毛草,毛嘟嘟,到書本上就雅緻了,有稱光明草的,《本草綱目》、《詩經》上叫莠草、阿羅漢草。狗尾草不知它有這樣多的名號,對這些名號也完全不在意,它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名,一場秋風,把它刮跑了,它就成了土裏的一部分,所有的名稱,俗的雅的,深思熟慮的、隨意而爲的,都會隨時空飄散、化爲烏有。

小草的名抒情散文

有人自謙,說自己要做一棵默默的小草。做小草,也難。

想不起名不行。還處在十月懷胎孕育階段,你的家長、你的親朋、你的鄰居,就翻開厚厚的.字典辭書,開始在浩瀚的華麗辭藻中爲你遴選了。不僅你的名字提前要有,名字賤了,也不行。那些狗名、貓名,飯名、菜名是要遠遠避開的,你看那起好的名字裏,洪湖大澤、高山棟樑,浩瀚宇宙、波濤大海,分量沒有一個輕的,你的肩再軟,你的心再弱,也要勇敢的扛起家長們爲你定就的如山大名。

想不彰名不行。你的名字跟隨你的一生,從此,爲了這個名字上能塗上更多的油彩,使之發光放亮,你就開始拼命的追名了。看看存摺上逐步增加的數字,全是爲維持你的生命個體的生活需要麼,還不是要讓人們說道你的名字時,附帶一句,你看某某某多有錢。開名車的,都是要代步麼,還不是想要人們提到你的名字時,讓名車的光彩也照到你的名字上。電視上露露臉,電臺裏出出聲,是你的生活必須麼?還不是讓旁人說:你看我們上不了電視、電臺,誰誰誰就上去了,這是什麼,不就是要讓你的名字在形象和聲音的領域得以伸展麼?彰名,幾乎成了人們的習慣。

想不留名不行。人故去,訃告裏,悼詞上,花圈的吊帶、輓聯的詞句,無一沒有故者的名字,人沒了也不讓人忘卻。不放心,還牢牢鐫刻在墓碑上,永存。如此的留名,故人已是左右不了的事情了。

名字圍繞這人,名字也制約着人。誰不想做小草?可哪有那福份?從第一聲啼哭起,曲折的命運就有了信號,奢想擠到草界裏逍遙,下輩子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