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插隊的槽坊散文

話說,筆者當年插隊玉祁槽坊,對“槽坊”兩字爲村名極爲好奇,槽坊以前莫非是大酒坊?後來經當村的老人證實該村以前確實是官方的大酒坊。

當年插隊的槽坊散文

打開宋朝地圖,寬廣的青城鄉,只有五牧、槽坊兩地名標出在地圖上,可見得那時五牧、槽坊何等的重要。

那時的五牧,並有非常壯觀的五牧大橋,是官方水陸驛站,當時的交通要塞。橋堍兩旁興起街市,相傳上塘一條街,下塘一條街,五牧街長達80餘米,當時市場繁榮,商賈雲集,盛極一時。

槽坊酒業更是興旺發達。曾有詩人杜牧的七絕《江南春》,描寫當時江南酒業“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千里江南,黃鶯在歡樂地歌唱,叢叢綠樹映着簇簇紅花,傍水的村、依山的城郭、迎風招展的酒旗,盡在眼底。

詩人的詩反映了江南水鄉官方釀酒空前興盛。玉祁槽坊,北有清清如鏡的'西龍潭,南有甜甜如甘露的唐平湖,加上交通發達,水路東通白蕩圩,西連大運河,依水而興,因河而盛,槽坊酒業生意興隆。酒肆、棧房、商鋪、茶鋪應運而生, “街頭酒賤民聲樂”,街頭巷尾皆是酒香飄揚,一派繁榮熱鬧。槽坊街東西走向,長200至300米,現在雖不見影蹤,仍有老的牆腳存在,街可槽坊能毀在太平天國洪秀全戰亂之時,現在槽坊名還在,物已非。

聽這裏老人講,從古到今槽坊村家家會釀酒。一般人家釀酒都是自拉自唱。但也有大戶人家請人釀酒。傳說有戶槽坊人家請一位姓蘇的高手釀酒,並留下了順口溜:“一日小沸魚吐沫,二日眩轉清光活。三日開甕香滿城,快瀉銀瓶不須拔。百錢一斗濃無聲,甘露微濁醍湖清……”姓蘇的高手用佐以大酵法工藝,複式發酵,遂釀出名酒----雙套黃酒,其色澤鮮亮,口味醇厚,芳香馥郁,酸甜適中。小小釀酒槽坊頓時出了名。經後來考證姓蘇的是當時避戰亂蘇東坡三子蘇過後裔,其中一支遷玉祁至今。由此可見,蘇東坡與無錫老酒有不解緣分。

村上人個個是釀酒高手,我記得經常到我家喝酒的有村槽坊的週中其、袁阿寶等人,因每天帶酒來麻煩的很,乾脆各自帶點米在我家釀一缸酒,以此一勞永逸,慢慢品嚐,並還教會了我父親釀灑。他們和我父親一起每年新米出來,便開始忙碌,選優質糯米,按嚴格的傳統工藝,釀出幾缸上等美酒。

在開缸那天,酒香撲鼻,瀰漫小街,那些酒仙聞香而來,垂涎三尺,恨不得痛飲三大碗。有句詩句寫得有道理“隔壁千家醉,開壇十里香”。酒香的誘惑,酒仙們酒癮來了,吃酒人的一副饞相,狼狽不堪樣子讓人覺得好笑。都說:“好酒、好酒……”每每聽到人們稱讚父親釀的酒,父親也會舀一碗米酒,唱着小曲,在旁邊桌上咪起米酒,悠悠自在,樂在其中。真是釀酒飄香醉父親。

“半斤不當酒,一斤扶牆走,斤半牆走我不走。”在槽村枋酒量大的人大有人在,我記得村裏有個周根根,好像水滸傳裏的好漢魯達,酒囊飯袋。我幾次看到村裏婚喪嫁娶酒桌上他的酒量橫掃千軍,把那些豪稱海量的人,幾個回合,便醉似爛泥,一個個滾在桌底下。他非但酒量大,力氣也很大。他虎背熊腰,食大力大,挑起稻擔超常人

一倍,動作敏捷,行走如風,一畝地幾擔就解決;鋤田的鐵耙比常人

大,翻田一溜煙,誰也趕不上他。平時還是農忙中總是喜歡小酒兩頓,

這也許酒壯他的力。

還有叫王阿寶的酒量也很大,平時喜歡喝酒。他有一門絕活,在寒冬臘月的天氣中,喝足了酒罱河泥一天可二船,掙工分人家遠遠地不如他。雖然天寒地凍,罱河泥力量活,可在他手裏罱河泥活像繡花一樣輕鬆自如,人家罱河泥全副武裝,皮鞋皮褲,弄得滿頭大汗、渾身是泥; 他只是隨隨便便的布鞋布褲,身上滴泥不沾,也許酒讓他抗嚴寒化冰雪,胸有朝陽。

歲月流淌,世事滄桑。槽坊釀酒雖不存在了,但它的歷史是永遠存在的。在玉祁這片充滿神祕的土地上,酒神依然在傳承着未來,古酒坊依舊透着醇醇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