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壩上草原散文

這個寒冷的初冬某日,遙遠的壩上草原,我獨自行走着,一個人的感覺很獨特,很浪漫,很有情調,很有韻味。

一個人的壩上草原散文

薄薄的雪覆蓋着,想必是一場初雪或是幾場小雪,就那樣若有若無地在這廣袤的大地上折射着它有些晶瑩有些別緻的光芒。太陽亮烈,一如盛夏般刺目,只是,這樣的初冬,這樣的寒冷,那陽光起的作用甚是微小。風刺骨,南方的帽子和圍巾在這裏似乎僅僅是裝飾,難抵那蝕入骨髓的冷,攏在皮手套裏的手一樣的涼到徹骨。可是,我仍在這片草原上走着,雖然腳步有些匆促,風吹得我有些搖擺,我仍頑強且不容置否地走着。

我看到什麼了,當然,我看到最美的景色。雖然,所有知道我來壩上草原的人都說了同樣的話,哪有現在去壩上草原的,一般是八九月去。可是,我這個偏執且重情的人,就是喜歡這樣依了自己的性情。我想,我和壩上草原是有約的,或者說,我是去那裏放逐自己。哪怕那樣的一片草原,只我一個人。更或許,一個人才是我想要的最美背景。

我喜歡原始且破敗的東西,比如,那一堵殘破的'牆,從那牆裏鑽出的一根綠枝。又比如,那一方黯舊的窗,從那窗臺上伸出的一朵野菊。我會無比有心情地繞着那堵牆、那扇窗,觀那綠枝,摩挲那花,更會無比興致地去猜測那牆、那窗曾經有過的故事,哪怕只是一個平淡的往事,哪怕只是曾經有人看過一眼,我亦會覺得那牆、那窗着了塵世的光陰,是有氣息和風月的。這種固執和堅韌而且單一,和《刺青》裏那個叫夕夏的女孩有着異曲同工的相似。雖然,她對待的是感情,我對待的是舊物。

說壩上的藍天白雲,我都覺得俗了些。可是,我還是要說,那雲是凸出的,那種立體的真實的感覺,讓人有忍不住要扯上一把的衝動,背景是一汪藍,然後,便有白色的,也有一些淡赭紅色的雲從藍色佈景中跳了出來,像浮雕,讓你總想去尋那握着巨大畫筆的畫家在哪兒。有那麼些時候,我真的忘記了自己在哪兒,到底看到了什麼,或是在看什麼?我知道,我這樣愛尋找愛尋舊的人好多時候有點反覆無常,有點不知所云,但更多時候,我知道自己想尋什麼。我太清楚,老舊的東西對於我的意義。我只當這片草原裏藏了很多老而舊的東西,而且是我喜歡的。

沿途有度假村,有牧民的村莊,偶爾有幾匹不怕寒冷的馬,悠閒地在壩上草原踱步,和我一樣,或許它們也是性格另類的一羣動物。那時,我感覺好溫暖,終於有動物願意與我爲伍了。遠遠地,我看着那幾匹馬,覺得這荒原終於有了一點點菸火氣了,哪怕,只是遠處的幾匹馬。蒙古包是那種水泥築成的,不是我喜歡的那種純粹的蒙古包。對這樣很刻意的人爲建築,我覺得失去了它本真的色彩,看着極不舒服,或許,住着也是極不舒服的。我喜歡那種氈房式的蒙古包,那樣純粹那樣樸拙,那樣動人心絃。我甚至想起了去年夏天的那個哈薩克氈房。

偶爾,有一輛大貨車呼哧呼哧穿越而過,也偶爾有一輛驕車穿行,我想,他們是送貨或是去什麼地方辦事經過這裏,絕不會和我一樣,從遙遠的地方來到這個寒冷的荒原,只是爲了走走,尋尋。

我當然知道這個草原在夏季裏會有着無比美妙的景色,會有着成羣結隊的遊客來這裏消夏觀景,可是,那不完全是我想要看的。我承認,大多時候,我是孤僻的,我是任性的,好比這個寒冷的初冬,大老遠執意一個人來這茫茫的荒原,而且,還自我感覺很藝術。

跟着感覺走。我願意在這片有着初雪的草原上踏着枯草,受着寒風,迎着太陽,尋着足跡,走着,想着,哪怕沒有一個人,哪怕只有遠處幾匹休閒的馬陪我,我亦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