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唯美散文

  花空靈,雨落寞,月纏綿

【一】

傷感唯美散文

一朵花,一個姑娘,一條長長的小巷,幾滴冷冷的雨。這是淚做的江南,結着一痕愁怨的傷。幽窗,深院,簾櫳半卷。雨打溼了心房,有點淡淡的憂傷,有風路過,捲走了春,帶走了夏,吹落了秋,驀然已是深冬了,這個冬日有點冷,有點寂寞,淡淡的,濛濛的,如煙似霧,有點惆悵。

街道漫長而清冷,光禿禿的大樹泛着冷冷的光,水靈靈的大路,水靈靈的空氣,水靈靈的路燈,一切都溼漉漉的。冬日的清晨是寂寞的,雨也是清冷的,說不出的寂寥,說不出的落寞。

天雖然冷,我卻喜歡尋找溫暖,每日都要經過幾座瓦房,一片竹林,到街角轉彎處去看菊花。我喜歡這單一的風景,簡約,單純,很符合我此時的心境,喜歡這種驚豔與孤獨。

故鄉遠了,鄉愁遠了,朋友遠了,喧囂遠了,我要做一個孤獨的人,靜靜活在自己的世界,不驚不擾,獨自芳華。或許是每天與太多的人周旋,厭倦了,沉靜了,渴望一種簡單與唯一,渴望一種寧靜與純粹。與一朵花對視,與一片葉對坐,兩兩相望,心有靈犀。純真着,美麗着,慢慢變老。就這樣與一朵花,一片葉,相識、相知、相愛、相惜,讓心相守,讓魂皈依。

人生難得有一顆草木之心,草木一般閒,草木一般靜,草木一般忘了周圍的一切,不管風雨還是晴朗,都開得那樣燦爛。不道回首隔岸煙火濃,不道人生多少轉身即天涯。

菊在雨懷中,雨在菊心裏,雨冰冷,菊絢麗,有一種淡淡的溫暖,也有一種情愫瀰漫。這些花,開在歲月的枝頭,無慾無求,僅僅是一種生命的美麗,除了生命,除了美麗,也許我們並不需要太多。淡淡的寫一筆歲月,靜靜地尋找靈魂的歸宿,無須打撈,無須記憶,就這澄澈,空靈,美麗。

“林花着雨胭脂溼,水荇牽風翠帶長。”雖然是冬深了,可滿目的青翠和繁花,除了一點清冷,看不見一點蕭殺的況味。滿街的菊與月季、一串紅、蝴蝶花,河中的清脆欲滴的絲藻,讓我總是產生這是春天或者秋天的錯覺。四季是真的如此不分明瞭,我也模糊了自己的的界限,是男是女?嬰兒、幼兒、兒童、少年、青年抑或中年?有些事不必分得太清楚,朦朧着,反而更有詩意和韻味。

或許我真是一朵空靈的花,心有陽光,淡然風雨,學會在回眸間深情微笑,珍惜每一個擦肩的緣分。

【二】

獨立寒煙,以一朵花的姿態站立,經過歲月的沉澱,漸漸變得醇厚,有了風骨。世界上有沒有一種花,風骨、風情、風韻,風騷兼備,彷彿女人中的絕品?

與花做戀人,與草木做知己,簡單纔是最快樂的。歲月曲徑通幽,靈魂開滿鮮花,循着書香上路,輕嗅幸福的芬芳。青石板路,一直通往唐詩宋詞的深處,通往四庫全書,學會與書交融,學會與自己獨處,潛心修煉一種世外的孤獨。依窗,聽雪。聽風起雨落,露入竹林,淡定從容,孩子般有一顆真摯的心,沉靜內斂,不言寂寞。花開莫問,花落莫悲,依着陽光前行,與日月對酌,與光陰談禪,刪繁就簡,修一顆菩提心。

雨冷冷的,瀟水輕輕的,籠着煙靄,籠着淡淡的寂寞。沿着小路徐行,感覺有點空曠,有點清新,喜歡水邊的小屋,喜歡濱水而居。《詩經》裏的愛情,多半發生在水邊,“蒹葭蒼蒼,白露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隔着水,最好隔着海,兩兩相望,夢牽魂繞,而不得一見。

雨紛紛揚揚,下了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彷彿一種情,隔着山,隔着水,帶着前世的印記,憂傷了時空,潮溼了心。世上往往是一朵花開的距離,多少紅顏成過客;往往又是一壺閒茶的時間,多少滄海變桑田。採晨露泡茶,泡上山水,泡上無邊的閒愁、濃濃的思念,

世界上最瀟灑的,應該是禪者,枕白雲,臥青石,無憂無慮,一覺睡到大天光。世上最癡情的,應該是詩人,在詩詞曲賦裏,吟誦着千古風月,愛也悠悠,恨也綿綿,夢裏花落知多少?誰可解花語?

我是禪者,也是詩人,究竟是那種身份,自己也分不清。也許是前世的情緣太重,今生的解脫也分外艱難,只有在這水雲間,相思地,覓一份清靜,吟着風,弄着月,把自己弄成一首詩,半闕詞,一顆禪心。

說是陰雨,忽而晴日。一輪落日在細雨中灑下餘暉,天空一半彩霞,一半陰霾。東坡詩云:“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也有晴。”人世間,唯有情字難解,如這變幻的天空,說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三】

殘荷夜露煮粥,金絲陽光縫被,玉石珍珠串風鈴,白雲暖風傳心情。念你,你可知;想你,你可知;等你,你可知。我站在天涯的這頭遠望,我泊在海角的這頭遠航。望不到心繫的那朵雲,怎不讓人惆悵;航不到心繫的那座島,怎不讓人憂傷。鳥兒啊,你是否可以捎些她的消息給我;魚兒啊,你是否可以郵寄些祝福給她。

我手捧水靈的花朵,在流星下等你;我身穿潔淨的衣衫,在小院裏等你;我跪拜在紫霧縈繞的佛堂,在梵音中等你,在祈禱中等你。等你歸來,給我熟悉的甜甜一笑。

爲你封心所愛,爲你洗盡鉛華,張愛玲對胡蘭成說:我終是不愛了的。可那是除卻滄海難爲水,望斷巫山不是雲,把一個人從心裏趕出去,整個兒都是空掉了的。一個人從此就行屍走肉,失去了靈魂。有的人與你相聚的緣雖然短暫,可那人卻是你的靈魂,他走了,你就不復存在了,存在的僅僅只是軀殼而已。如林黛玉之於賈寶玉,荷西之於三毛,唐婉之於陸游,消隕的,哪裏僅僅是一個知心愛人呢。

人說:蝴蝶渡不過滄海。佛也度不了無緣的人。人在這個世界了,糾纏於愛恨情愁,愛文字的男女,更是天生一種癡情,要度自己,定是難上加難的。佛說人必須淡然心性才能平和安寧,與鏡花水月從容作別,才能獲得自在解脫。可我從佛那裏打了一轉,又沉迷在塵世的煙火中了。紅塵即淨土,淨土即紅塵,奼紫嫣紅原來就是佛前的蓮花一朵,蓮花一朵也幻化出塵世的萬紫千紅。心無執念,你就是佛。

又是月明星稀,夜色闌珊,靜坐屋中,茶爲伴,字爲友,茶潤喉,字寫心,守着這份寧靜與簡單,甚好。雪小禪說:喜歡文字的人,大抵是命數。難以逃脫文字的糾纏——那些柔軟、卑微、慈悲、糾結、疼痛、纏繞……那些與生俱來的要命的物質,如影隨形,終生不肯放過你,只要你還活着,它們像青苔,像菌,隨時、隨地,四處蔓延。

願做一片溼地,讓字句的青苔鋪展開來,蔥蘢繁茂而低調內斂;願做清水荷塘,讓菌類在小池中繁衍生息,和諧共生而其樂融融。墨海是一方淨土,字爲槳,文爲帆,心爲船;書鄉是一方聖土,畫爲屋,詩爲牀,云爲枕。

江南是詩韻裏的江南,山水是唐宋時的山水,過去未來現在同時存在,存在在哪裏?在我們的心裏。打開一卷卷詩書,與一個個靈魂對話,或豔麗的,或孤絕的,或悽婉的,或嫵媚的,古今多少癡情的女子?古今多少鍾情的男子?都在我的心頭一起聚攏來,演繹前世今生的悲歡離合。一樣的小橋流水,一樣的山崗明月,擱淺了歲月,瘦盡了雲煙,凋零了殘紅,飄搖了思念。今夜風月無邊,你是否會入我夢來?從詩經裏走來,從唐風宋韻了,從紅樓夢裏,款款的,你走來,以一朵花的空靈,一滴細雨的落寞,一輪明月的纏綿。

  老布鞋

我們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從咿呀學語到悄然老去,總有着這樣或那樣的事陪伴我們的一生,值得我們去記憶,讓我們無法忘卻。

我從小生活在農村,一直是穿着媽媽納的布鞋長大。都說母愛似海,而母愛在我兒時的記憶中,除了媽媽做的飯,無疑就是那媽媽一針一線納出來的老布鞋了。

納鞋底,做鞋這些活計,和蒸饃饃做飯一樣,對於我們北方農村的女人來講,這是一種極爲普通卻極爲重要的手工技藝,也可以說是考量一個女孩子是不是手巧,會不會過日子的重要標準。如要是一個女孩子不會做飯,不會納鞋底,就會被看作家教不好而遭人輕視。日後嫁到了婆家,在家裏也會沒有地位,因爲這個女孩子一旦嫁過去,成了家庭主婦,那麼這個家庭的所有成員,包括公公婆婆,老公孩子,甚至小叔子,小姑等的鞋都要靠媳婦的一雙手做出來,如果這家的媳婦做得一手好鞋,老爺子,老太太穿着兒媳婦納的鞋,出門在人前頭也能昂起頭。因此,在我們鄉下,無論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大嫂,大娘們,無不有一手納鞋底的好手藝。

我小時候不懂事,媽媽做好了鞋,我只知道穿,等穿破了,一雙嶄新的布鞋又蹬在了腳上。我的腳長得又瘦又長,又是男孩,愛瘋,所以穿鞋也費,幾個月一雙,往往是其他部位好好的,腳趾頭先把鞋前頭磨破了,從前頭拱出大拇哥來。我媽媽常愛念叨的一句話:

“你的腳是刀子?吃鞋呢!”現在每每想起,心裏便會有些許暖意。

記得有一次,我腳上的鞋又頂破了,卻捨不得馬上換新的,就穿着露腳趾頭的破鞋去地裏幹活,一不小心腳趾踢在了剛收割完的玉米稈的茬上,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當時疼得我兩眼發黑,儘管後來包紮了,還耽誤了兩天上學,卻還是感染化膿了,腳趾腫得厲害,到後來連趾甲也掉了,長出的新趾甲變得很厚。那年我好像十五六歲的樣子,這也是我關於布鞋的一點點記憶!

我們鄉下的布鞋,男的用黑燈芯絨做鞋面鞋幫,講究白底黑幫,穿上很精神。女孩的鞋則一般用暗紅色帶小點點的燈芯絨做,鞋口那裏會有個搭袢。棉鞋要複雜些,鞋幫比較高,再續一層棉花,在鞋幫兩面鑽幾個氣眼,繫上鞋帶,下雪的時候穿上很暖和。

一雙新布鞋的作用不僅僅表現在穿的方面。男孩去女孩家裏相親,一般都會穿一雙新鞋,女方家裏會根據他腳上的鞋來判斷未來的親家是不是過日子的好人家。同樣,沒過門的女孩去男方家裏一般也會留下兩雙自己做的布鞋送給老人,男方的家長也會根據這兩雙鞋來斷定這女孩子過了門是不是過日子的好手。

如果男孩和女孩已經訂了親,男孩要去當兵或考上了大學,參加了工作,女方送行的時候,可能不會有太多的貼心話,但一雙親手做的布鞋是必不可少的。有心並且手巧的,還會在包裹裏放兩雙自己做的鞋墊,那鞋墊用鮮紅的布做成,再用縫紉機踏出一道一到密密的線,上面用彩色的線繡上鮮綠粉嫩的並蒂蓮,鴛鴦什麼的,以示同心。男孩子穿着這樣的鞋,無論走得再遠,一顆心總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的。

家裏有老人去世了,腳上必定有一雙厚厚實實,合腳熨帖的,白底黑幫的老布鞋陪伴着他走向去往天堂的路。。。。。。

做老布鞋必須要有好線,因此首要任務是紡線,把彈的蓬蓬鬆鬆,軟軟綿綿的棉絮撕成一尺左右長,在一根光滑的高粱秸稈裹好,一卷,輕輕一抽,一根紡線用的棉絮條就做好了,這樣要抽好多根,我記得媽媽那時候要裝一笸籮,等到晚上我們都睡了,媽媽會坐在一輛很舊的紡車前,一手轉動着紡車的把柄,另一手在紡車另一端的一根鐵錐上捻着棉絮,眼看着一根細細白白的棉線就那樣輕巧地從媽媽手中的棉絮條牽了出來,然後牽棉線的手再輕輕往回一放,棉線便繞在了那個鐵錐上,隨着紡線車子的轉動,眼看着白生生的棉線團慢慢地變得大了起來,一頭粗一頭細,像一個小巧的玉米穗子。

在我們鄉下,紡線,做鞋是閒暇時做的活計,不能佔用白天在地裏忙的時間,只能在晚上或是下雨天和農閒的時候。那時候沒有電,天熱的時候,媽媽會把紡車搬到院子裏,在月光下紡線,我睡在院子裏的涼蓆上,看月亮在大朵大朵的,棉花一樣的雲彩裏穿行,院子裏的光影時明時暗,薰蚊子的艾草靜靜地燃燒着,白白的煙霧伴着淡淡的藥香在無聲地輕輕飄蕩,偶爾會有螢火蟲帶着點點簇簇的亮光飛舞。涼爽的風吹過,巴掌一樣的楊樹葉子嘩嘩作響,紡線車“嗡兒——嗡兒——”地輕聲唱着。現在想來,這單調卻悠揚的紡線聲就是伴我度過童年和少年時光的最爲美妙的音樂

線紡好了,幾股棉線掛在一個一尺左右,光溜溜的木槌上,上面有一個帶鉤的細鐵棍,快速轉動木槌,上面手一搓,一根細細長長的,納鞋用的棉繩便做好了,這一做就是十好幾團。

有了細繩,接下來就可以做鞋了。在我記憶裏,好像先是做鞋樣——拿一張隨便什麼紙用筆在上面畫出鞋底和鞋面的樣式,尺寸,再把剪好的鞋面的紙樣比着在黑燈芯絨布上剪下來做鞋面。

做鞋底的粗布要剪好多層,所以這樣的老布鞋也叫做“千層底”。把一層層粗布均勻地塗抹好漿糊,撫摸平展,然後貼在門板上曬乾,取下來,這個叫“袼褙",按照鞋的大小剪下來,用白布包邊就能納鞋底了。(大致就是這樣的,記不很準確)家裏手巧的女人不用尺子量,就能準確剪出鞋底的大小,做好了穿着保準合腳。

納鞋底是我們農村最常見的一個場景了。在田間地頭,在打麥場裏,在家家戶戶的門口,尤其是到了冬天農閒時,吃完了晌午飯,暖暖的陽光懶洋洋地灑落在家戶的院落裏,村裏的巷道里,漢子們在打牌,抽菸,諞閒傳,(就是聊天)小孩子們在四處嬉笑打鬧,羣雞們在糞堆上,腳底下啄食。誰家的豬從圈裏跑出來了,到處亂跑亂拱,有人在呵斥。家裏的女人搬小個板凳,或坐在門墩上,一邊和對門的女人嘮着家常,一邊納鞋底。

一雙好鞋底差不多有半寸厚,很結實,先拿錐子把鞋底使勁扎透,再把拖着細繩的針從針眼裏穿過去,然後輕巧地一拉再一拽,“嗤兒——”一聲,白生生的鞋底上就留下一個小小的針腳,女人們就這樣一針一針地在鞋底上納出密密實實,排列均勻的針腳來。

納鞋底時左手食指一般會戴一個“頂針”,和戒指差不多,比戒指寬很多,上面有一排排的凹點,是爲了防止針扎到手。有個歇後語叫做“納鞋底不用錐子——針(真)好”,就是指這個說的。

鞋底納好了,用白布把鞋底包一個面,就開始上黑燈芯絨的鞋面,——一針一針,紮紮實實地納,密密地縫,我想,她們一定是把自己對家庭的愛,對生活的美好期盼一併納進去了吧!

上好了鞋面,再在鞋口兩邊各鑲上一塊很有彈性的黑色鬆緊布,這樣腳稍微肥了瘦了都能穿。

鞋做好了,但還不能穿,新鞋太緊,要用一塊專門爲了撐鞋用的,很光溜的木頭楔子塞進鞋裏,拿錘子往裏敲,目的是是讓鞋子鬆軟些,寬鬆些。這樣,一雙白底黑幫的鄉下老布鞋纔算真正做好了。家庭富裕的人家會根據家人的情況做好多雙,放起來,裏面放些衛生球,以防蟲子蛀。

這樣做出的鞋,沒有皮革的水光溜滑和斑斕的色彩,也沒有那些擺在大商場的那些動輒幾百上千的大牌鞋來得氣派華麗,它樸實得宛如一把泥土,穿着這樣的鞋,心裏是那樣地踏實,平和。它透氣,舒適,不會捂腳,更不會得腳氣,走再遠的路腳也不會累。我們鄉下人就是穿着這樣的鞋子,一輩又一輩走過了春夏秋冬,風風雨雨。。。。。

我有幸看過流行於陝西華陰一帶的老腔戲,據說這戲從秦代就有了,完全是農民忙碌農活之餘自娛自樂的一個劇種,演員都是鄉下的農戶,所用的樂器就是平常農戶家裏的用具,甚至連長板凳都有,用一塊木頭有節奏地擊打,其唱腔高亢而蒼涼,粗曠而豪放,聽之觀之,猶如行走在莽莽蒼蒼的黃土高原,一股凜冽的秦漢之風迎面而來,讓人的心靈爲之沉醉。這老腔就和老布鞋一樣,摒棄了雕琢和浮躁,遠離了商品化氣息,宛若一段剖開的原木,都是最接近生命本質的東西,而最本質的,往往也是最爲珍貴的`。

時光在流逝,許多傳統的東西在漸漸地離我們遠去。在如今的農村,人們的日子好過了,而會做一雙好布鞋的,卻越來越少了。都是買着穿,尤其是年輕人,覺得老布鞋“太土”,不愛穿。再就是做起來太慢,太費工,遠不如去商場買鞋穿方便。我覺得其實這“土”,正是老布鞋的本質——像泥土一樣厚重,樸實,因爲這裏面承載了祖祖輩輩千百年來對腳下的這塊土地深深的眷戀和熱愛——這也是一種文化!只是這樣厚重的鄉土文化正漸漸地被流水線上生產的,光鮮而華美的現代化商品的浪潮淹沒。其實,被淹沒的,何止是一雙老布鞋?那鮮豔的窗花,農家織的厚實的土布,極具鄉土氣息的老戲乃至土竈,大籠屜蒸的形態各異,鮮靈活現的花饃等民俗文化也早已凋敝得七零八落了!——我想我們丟棄掉的不僅僅是老布鞋,老粗布這些手藝,更是丟掉了千百年來祖祖輩輩積澱下的,無比濃厚的血脈的傳承!

若干年以後,我們還能從哪裏尋找到記憶中老布鞋的那份厚實與樸拙?我很茫然,因爲我不知道!

  一片枯葉,一段回憶

捧在手裏的歲月,其實稍縱即逝,待你回頭展開雙手,卻發現早已是匆匆那年。那些年美好的時光已逝去,如同那一片片凋零的枯葉緩緩飄落,散落在校園的泥土上。每一片枯葉似乎都有它自己獨特的一段歷史,我彎下腰撿起一片碩大的枯葉,拿在手中,枯葉還散發着泥土淡淡的清香,上面的葉脈依舊清晰可見,勾勒出的是它一段漸行漸遠的輝煌歲月。

我早已不曾記得有多少枯葉零落在我過往的道路上,但我卻從沒停下腳步,細嗅它獨特的清香。但這一次,我停下腳步撿起了它,我用手夾着枯葉,往水溝邊湊近了幾步,想用這一窪水洗滌那斑斑泥土,卻發現那泥土早已浸入枯葉中,難以抹去。我這才明白,原來那泥土承載了它太多的過往,那混雜着泥土的葉脈或許就是它獨特的滄桑歲月。我用紙將它包好,這是一片難得的好書籤。

回到寢室,我翻出從家帶了的書準備將枯葉夾在書中,突然,那一張張畢業照片似“落葉飛花”般從書中飄落下來,散落在地上,一瞬間勾起了我的回憶,那一張張照片,在我眼前是那一幕幕難以讓我釋懷的時光。此刻,我才體會到,原來有些東西早已擱淺在內心深處,即便不被想起,你也不曾忘記。我原本以爲,那許多美好的往事都已在流年過往中碾碎成渣滓,卻不料只是我表面的迴避。

我趕緊撿起散落一地的照片,那一張張陽光燦爛的笑臉和那一雙雙清澈純真的明眸正面對着我,那面寫着“寧可拼得頭破血流,也要衝進本科的大樓”的班旗依舊是那麼令人激情澎湃。我久久地凝視着照片,那些年咆哮而過的青春在我手心裏穿梭,我鼻子一酸,心頭一怔,閉上了雙眼。時光的軸輪,“無情”地帶我回到了那天,那時我們正一同抒寫着青春中最難忘的詩篇——高三。那時的生活很忙碌,也很艱辛,沒有人不感到毫無壓力,我們曾經迷茫過,曾經徘徊過。但在這時,我們這一羣人卻成爲了無話不談天真浪漫的好夥伴。或許這是一種排泄壓力的方法吧,但是大家確實走進了彼此的心中。

那時的我們共同挑戰着學習上的困難,共同在面向大學聯考的旅途中攻堅克難,共同描繪着未來人生的宏偉藍圖。閒暇之時,我們也一起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綻放我們的青春魅力,一起蹲在圖書館,翱翔於文字的海洋中,一起坐在綠茵草坪上,滿懷激情地暢想未來,憧憬着各自嚮往的象牙塔。我們聞雞起舞,鏖戰大學聯考,堅信天道酬勤,定能顯王者風範。我們堅信,今日奮力苦戰於燈火闌珊處,他日必定榜上有名,折桂於那古蟾寒宮。

大學聯考的腳步越來越近,但是我們始終堅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只要我們能共同進步,互相幫助,努力奮鬥,就一定會創造屬於自己的輝煌。十年磨劍二日鋒,數載人生在其中,那一場決定命運的考試如期而至,來的不那麼匆忙。我只是清楚記得那天,我們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沒有了往日的苦澀,我不知道我們是故作鎮定還是胸有成竹。

那天,一場考試,考散了我們,我們就這樣散了。那天,一場聚會,喝醉了我們,我們就這樣醉了。今天,各奔東西的我們才知道,原來,我們一別,也許就是一世。我睜開雙眼,撫摸着照片上的你們,眼睛卻被一層霧矇住,隱隱約約,我看見了您在向我微笑。還記得那高中最後一節歷史課,您站在講臺上哽咽地說:“你們好好看書,讓我再好看看你們”。教室的氣氛很凝重,大家都低着頭,卻會有幾個人看得書進,我也不知道。大學聯考前一天晚上,自習室裏,您看着我們,我們望着您,黑板上不再是是密密麻麻的板書,而是秀氣的字跡,那一句句歌詞彷彿訴說着我們這些年的故事。“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後,要拿執着,將命運的鎖打破”。這是我們對您的回答,也是我們對青春的宣誓。

此時的我,已是雙行熱淚,往事太多,縱然是傷感的。我收起好照片,同枯葉一齊夾在書中。人們都說,隨着時光的流逝,一些東西總會風輕雲淡的。然而,有些記憶早已銘記,卻無法抹去。那些年親愛的同學們,我想說,曾經相聚的日子,已經離我們遠去了,但是我們彼此的心卻還是凝聚在一起的,不管山高海深,我們的心都永遠連在一起。因爲我們的根還在那裏,就如那枯葉一樣,最終還是要回到那泥土上。

  當年那片椰子香

回想起那年,六歲的夏天,媽媽拿來一個綠色圓形的東西,對我說,這是椰子。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椰子。只記得椰汁味道很淡,帶着微微的酸,現在想來許是不甚好,當時卻喝的很慢,很仔細。不多時,放了下來,有些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說,媽媽爸爸喝。

媽媽好像是怔了一下吧,摸着我的頭說,媽媽不想喝,爸爸也不想。

我卻近乎執拗地舉着椰子,認真地說,媽媽爸爸喝。

爸爸媽媽都喝過了。

年幼的我相信了,將椰汁已所剩無幾的殼捧得更牢,貪婪的吮吸着。

然後,爸爸劈開椰殼,用刀刻下椰肉讓我吃,一時只覺脣齒留香。

那樣親切而溫暖的味道,在十年後的今天,依然令我留戀。在這十年間,吃過的椰子自然不少,卻再也沒有那種脆脆香香的感覺,只有綿軟,再也感覺不到那個夏天的味道,椰子的味道。

有人說,活着的人永遠無法和死去的人比什麼。

那麼,是不是現在的永遠無法和過去的相比呢?

也許吧。成長中的我們已經逐漸被世俗的厚繭所包裹,笑容越來越平和不見真情。離家在外,日復一日的辛苦也終於磨去了天真。想得多了,動作小心了,再也回不去,六歲的心境。

一年又一年的夏天到來,卻尋不回那種味道,或許,那便是家鄉的味道,親情的味道。

媽媽爸爸越來越匆忙了,再也沒有閒暇坐在一起,花上一段時間,只爲了看我吃掉一個椰子;我也越來越匆忙了,再也沒有閒暇坐在那裏,花上一段時間,只爲了吃掉一個椰子。

於是,一年一年的懷想便成爲了習慣,蟬鳴時節,手握書卷,在恍惚間,淚落無聲。

“回不去的地方叫家鄉,到不了的地方叫遠方。”

當年椰子純純的香味,也許僅成一個回憶,一個走在夏天樹蔭裏便能輕易想起的片段,徘徊不去。

  懷念,成回憶。

繁華散盡,相負流年一紙情愁

倚闌凝望,長夜星空漫無際,低首眉宇盡相思,天涯望斷愁華年,夢歸處,獨自淚空流。長夜未央,一縷月光,灑落心頭,黯惆悵,愁眉斂,悲歡輾轉,昔日爲歡佳人,嘆已經年,阡陌紅塵,了無期。繁華散盡,相負流年一紙情愁。

-----題記

夢懷繾綣,孤寂身影穿透淒涼,踩着滿地的月光,拾起經年的舊夢,千萬縷柔情,在歲月中逐漸消瘦,終究敵不過似水年華,散了曾經,憔悴了容顏,負了流年。塵緣千轉,踏遍流年的風塵,嫋嫋輕煙,楊柳拂思,隨着落花流水,穿透滿心的傷感,一紙情愁,訴不盡相思的傷痛;一支竹蕭,吹不盡離愁的的傷感。前世千百次回眸,卻換來今世的情深緣淺,擦肩而過,相望天涯。何夕再相逢,已不知伊人蹤,把酒憑欄,飲不盡那些痛。筆下幾相思,人去樓已空,再多回眸,換不回柔情重。一杯酒,一支筆,一曲琴伴我餘下流年。

三生石上,刻着千年的守望,在等待中,編織一首歲月的詩歌,揉和着經年的過往,串串的心事,唯美的柔情,一段一行,一詞一句悠揚着昔日的你我,一頁一頁的翻過,情到深處,孤寂難掩,任斷章交錯,似水柔情卻也敵不過光陰的流逝,轉身,回到最初的荒涼的等待。明月當空照,卻無法驅趕陰霾。任心事交錯,獨自淚空流。月色如洗,風情似水,是誰,將一段沉睡千年的塵緣,如風吟唱,卻盡唱離別,揮彈塵外。又是誰,執筆潑墨,濃妝重彩了那曇花一現的美麗。吟和着萬千柔情的錦墨詩篇,卻訴不盡塵緣的悲歡離合,道不盡紅塵的攮來熙往。在深夜裏,獨倚殘燭坐到明。

前世的情深,今世的緣淺,在歲月裏演繹着一場又一場的悲歡離合,引渡着惆悵,輪迴着感傷,一季又一季,該如何拾起那凋落的花瓣,又該如何拾起那如煙的往事,劃過記憶的斑駁,在素箋裏淚訴情長,癡癡,孤倚着今生守望。筆筆情愁,該如何續寫一段舊夢殘卷。仍不捨夢中的還未消逝的花香詩韻,卻了無心思,再去撿拾那散落流年裏的碎碎語。幾度夢迴,你的笑靨仍舊在我夢裏徘徊,醉時方知酒濃,醒時方知夢空。執筆畫夢幾時圓,無語淚成行,筆下相思,欲語還休,點墨成癡爲那般?寒風過,單衣不耐五更寒,夜更濃,人更瘦,誰來爲我添上一件夢的衣裳?對月孤影難成雙,哪堪涼?

多情自古傷離別,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枝殘花花弄月,此去經年,劃過眼簾終成空,千般愁怨,萬般心傷?更與誰人說?情難捨,意難忘,一簾幽夢幾時休?物事非,人也非,此去樓空何處覓知音?往日不可追,爲你劃地爲牢,固步自封,燃盡流年,枯萎容顏,卻也只是我一廂執念,花落春來再復枝,雁去春還,爲何流年經往,人卻不復當初,化一世記憶,惹一世相思,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相思斷肝腸,還如當初不相識。

阡陌紅塵,遺墨丹青,單紙薄卷,抒不完古老情愁,誰的情愁,在素箋裏逐漸蒼涼,遠離了塵世的錦瑟嫵媚。今生緣,她生念,一轉身,便遺留下眉間相思,,一夢千年的歲月流光,尋尋覓覓,只化作了筆墨間的天荒地老。那些纏綿輾轉的憂傷,在夢裏悽悽吟唱,墨染而過的紅塵,在淚眼中一再悽楚,多少花前月下,多少海誓山盟,一個轉身,便輕易相隔天涯。那些飄逸在歲月裏的故事,轉瞬,已成匆匆過客,千年守候,又有多少無奈與感傷,似水年華,攜一縷舊時的春花秋月,落入唐詩宋詞的癡戀離殤,化作天涯兩茫茫。

半箋殘夢,一世情愁,窮盡三生,卻不見舊人,時光輾轉,守千年的夢,在筆下繾綣,一行字,千行淚,幾度紅塵綿綿了惆悵,寂寞漂泊,誰又能挽住誰的天涯。紅塵深遠了悲涼的夢境,望穿秋水的等待,繁華醉染了點點墨跡,塗畫了紅塵牽絆的愛恨情仇,相思挽住了流年,等待着今生一曲離殤。繁華散盡,相負流年一紙情愁。

  愛你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我不知道,人的一生會有多少刻骨銘心的真愛?

我不知道,人的一世能有多少無怨無悔的執着?

也許,你就是我今生唯一也是最後一個愛的女人。

--題記

走過歲月的風風雨雨,時間早把記憶中的往事模糊,茫茫人海,是命運把陌生的你我相識,是緣分把我們相知到相愛。

記不得什麼時候開始相互傾訴,傾訴各自心中的寂寞與孤獨。是生活中的相同境遇,還是彼此共同的遭遇,惺惺惜惺惺,勾起相互依戀,相互牽掛的感覺。都說在寂寞的人生路途,能夠真正結伴而行,風雨同舟,同甘共苦,是人生中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在彼此還未相識的前世,彷徨、惆悵、踟躕、迷惘,不知道自己該向何處?哪裏纔有心中的知己,能夠幫我找到困惑中的出口,不再終日飽受痛苦的折磨。夢中的愛人,何時才能帶我走出心漠荒原?不再讓我流淚、不再讓我落寞。

朋友說:人,太過愛心容易寵壞,太過理性容易蒼老,太過感性容易懦弱,太過中和容易平淡,太過仁慈容易被欺,太過話多容易浮誇,太過猶豫容易失機,太過熱情容易失態,太過冷淡容易冷漠,太過坦誠容易輕率,太過謙虛容易虛僞,太過活潑容易輕浮,太過謹慎容易拘泥,太過好心容易出錯。

既然真心真意相愛,就不怕以後的道路崎嶇和坎坷。有堅強的臂膀倚靠,有溫暖的胸膛庇護,緊握的掌心傳遞彼此的心靈相通,還有一雙理解與包容的眼睛,任何艱難險阻,還是暴雨狂風,不再懼怕,不再退縮。

想你是一種習慣。憂傷的歌還在唱着,空氣還是潮溼的,人還是孤單的,我的心情裏寫的依然還是你。就是這樣,想你是一種習慣。每天,每天,想的人是你。每夜,每夜,想的人還是你。

有你,真的很好!再沒有什麼不滿意,再沒有什麼不滿足。我要向全世界宣佈,如今的我,相識你是我的榮幸;相愛你是我的快樂;有你攜手前行,今生我無怨無悔。我會好好珍惜我們的每一份情感;每一份真愛。我要與你相濡以沫,走完人生最後路途。

不奢求多少愛,亦不沉迷多少怨。世間萬物,皆有情緣,誰能參透這幻化的輪迴?淺色光年,莫將自己荒蕪在潮溼的角落。流年不語,歲月情深,只想寬容的珍惜,滄桑暗渡,靜好安穩。

甜蜜的愛情,讓人充滿新生;真誠的相愛,讓人充滿活力;手牽手的那種美妙、那種心靈感應,讓我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與激動,想要告訴每一個人,想要每一個人都能分享我的幸福。

生命就是一場聚散。那初涉人世的第一聲啼哭就拉開了聚的序幕,於是以後的歲月裏,花開花落,雲捲雲舒,就有了數不清的相遇,相識,相處,相愛,相恨,到最後的相伴或者相離。忘記無緣的朋友,忘記投入卻不能收穫的感情,忘記花開花落的煩惱,忘記夕陽易逝的嘆息。

風景再美,若沒你一起欣賞,心中有種莫名的憂傷。再好的生活,若沒你一起分享,心中有種莫名的淒涼。再壞的處境,若有你陪伴,我溫熱的感動。再苦的日子,若有你相伴,心是幸福的。

慢慢地,我們都會變老,從起點走向終點,自然而必然。成長的途中,匆匆而又忙忙,跌跌而又撞撞,奔波而又小心,勞累而又費心,一生,留下什麼,又得到什麼。細想,活着,就該盡力活好,別讓自己活得太累。想開、看淡,放鬆,人不可太精,事不可太勤,不要累人、累己、累心。記住,你好,我纔會安好。

愛你,我就是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