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深處飄飛的花絮散文

還是抑制不住,控制不了,那愈演愈烈的愫弦,徹骨的思,揪心的念,煎熬着,咫尺天涯的心。心底涌動的暗流,最終衝破荊門,似火焰噴薄,一泄不可收拾。人前堅強的你,還是被無形的情魔擊敗了,無力再勉那種表面的笑顏,朝暮隨形,魂不守舍。

煙雨深處飄飛的花絮散文

不知道多少日夜,淺枕反側,翻來,她的那句話,復去,她那雙恐懼的眼神。長長的夜,由無數嘆息組合。與她,近得,天涯咫尺,能聽的到她的,呼吸。與她,遠得,咫尺天涯,觸感不到她的,溫度。你最怕冷,儘管春了,可你還是絲毫感到一絲,溫暖。太陽晴和,你站在濃濃金色裏,萬道光束央你中心,你忍住心裏那份雀躍,歡快似燕子,飛來飛回,沾着春的氣息,忘乎,潮溼風裏那瑟縮冬的陰冷。希望,此際定格,你,載歌載舞,欣悅無憂。可你無法阻擋太陽移西,光,由明媚增添了灰嘟嘟的色,時才那朵綻放在你面靨上的絢麗,漫漫的消散。不管你多麼的留戀,多麼的力挽,還是曇花轉瞬。

你,蜷縮在春的陰暗角落裏,心情還停在雪花紛飛的季節,冰冷的溼氣滲透機體每一細胞,傾身,環抱抖嗦的膝蓋,緊些,再緊些,似乎這樣才能把僅有的餘溫捂住。四周的鬼魅,張牙舞爪,生就膽小的你,後退着,退到挪不動的夾縫裏,眼裏充滿了得瑟的色彩。這,來自心底的不安,源自那微微弱弱的驚顫。你,聽到了不願聽見的話語,看到了不願看到的事情,觸及了最不忍心的那根弦。你,離開富麗堂皇,一路向北,越過了千山,趟過了萬水,孤身大漠,遁入渺無人跡落煙直的深處,抖落一路風塵,露宿蒼野一隅,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不再留戀貴家小姐的光環,只求簡樸的清幽,在文字花園暗度四季的轉換。然,西伯利亞的寒流最終還是波及你蝸居的方寸,片刻的,稍息的安寧平衡還是被打破了,剛剛倒流的心池的淚,再次眶溢,滴落。

坎坷的磨礪,堅難的擠壓,你,最終衝破重重艱辛,走了出來。想着經歷了熔爐的冶煉,自己已成了摧不垮的鋼鐵長城,頂得起風吹雨打;想着經歷了驚濤駭浪洗禮,面對大是大非而色不變,心不跳。可當暗流襲來,仍然身不由己的被泡進漩渦,力不從心的掙扎着,欲抗擊黑壓壓的桎梏,卻被巨浪當頭一擊,在尚未痊癒的舊傷上,又添刻骨的新傷。遍體的傷口,滲着鮮紅的血,殷溼了身後的路。仰天嘆,月有圓缺,天有陰晴,而自己爲何一直在陰暗潮溼的地獄泅渡?莫非前世罪孽深重,上天懲罰施刑,置你水深火熱之中?人說,天道酬勤,緣何絞盡了腦,拼盡了力,卻荊棘佈道,烏雲不散?你一次又一次揣度着,計量着,問天,天不應,問地,地不語。只好縮進自己殼裏,悲慼着,憂愁着,度着周而復始的,時光。

不知何時,你把自己丟失了。不知道在哪個路口,喝了孟婆煮的迷糊湯,昔日朝氣的你,眼睛迷離了,會說話的眸子,如今神散晦暗。你,變了,變的面目全非。對着鏡子,認不出滄桑魚紋,端視着,審視着,暗自發問,這是那個同學口裏皆碑的'你嗎?光暈,悄悄褪去,黯了腮,灰了鬢,你封存了明鑑。於是,你在朋友間失蹤了,再也尋不到你的音息。誰也不知,這些年你是怎樣的度日;誰也不明,你爲何遠離繁華,隱居深谷,過起清貧簡樸的生活。你,留下太多的疑問,鎖己重樓,花開花又落,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光陰滑過指尖,無痕,無跡。你怕寂寞,卻在寂寞中煎熬着,不只一次問自己,世界上最苦的是什麼?每次的答覆千篇一律,寂寞。你,可以逃離長長的夜,衝破這個窒息你的籠,可你選擇了留下,在寂寞中呻吟着,在呻吟中忍受寂寞的孤苦,也許,這就是你的宿命,輪迴幾度,磨光了你的棱角,在無奈中情願如此。

你站在歲月的風口,任衣袂飄飄。單薄的你,從種種磨難中走出,不再奢望人間的美好,但求清淡的平衡,如此到老去那一日,淺笑微微。可,你心裏有結啊,這個死扣,你,擺不脫的,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便引起你那方天空的變化。人世間,最放不下的是什麼?這個放不下的,是你的軟肋,是你心裏隱隱的痛。懷抱着心事,躲在渺無人跡的地方,承受着來自四周的壓力,面對着外面的困惑的目光,你沉默不語。獨自忍受心如刀絞,下嚥着酸楚的淚水,那些無言的傷,無明的痛,唯有放在心裏,自個撐着。朝朝暮暮,在彼岸走來,走去。守望着,看不見的形骸,提心渴望有個偶然。一天天過去了,沙灘,走出了徑。一年年轉去了,鬢角落霜,仍未遇到偶然。可你執着着,執着形成習慣,成爲你生活的基調。

你,屏蔽了複雜的人情世故,過濾了繁瑣的塵俗規習,塵封了曾經摺磨你的憂傷,只圖簡單平淡的平衡。你想保持着這種態勢,與時間對峙。對窗外事,視而不見,漠不關心。你,冷漠的對待一些人和事,靜了曾經激情的心,平了曾經追求的望,淡靜活在這幻化的夢裏。低調的衡量着自己,只想着安穩的過着每一天。懇望着,不再有新的傷,新的痛,新的淚,如此安好。你的心,已是千瘡百孔,脆弱如瓷,經不起任何,那怕是一絲一毫的波折。你不再奢望陽光,也不願陰冷潮溼,只求在灰色的世界行走,不以物喜,不以物悲。盯着自己的腳尖,走穩此時的路。然而,平衡僅是瞬間的,因爲有太多太多不可料的因素,在不定的時間,在不定的地方,隨時都會撲來,而這些誰都無法丈度,你,理想王國的平衡傾斜了,跌落在地,摔了滿身的傷。

人生的命運,有時不是掌握在自己手裏,不是嗎?多少次關口,你,都被動的接受着命運的安排。儘管你掙扎過,努力過,但結果卻是頭破血流,於是,你不再反抗,像木偶似的,受制於所謂冥冥之中的定數。也許,一開始步入紅塵,就踏上了一條充滿荊棘的不歸路。生活的苦酒,是誰釀造的?太多的心事,沉澱在心底,強顏的笑,灑脫的姿,留給了世人,有誰知道,你的一簾心緒?她住在你的心房,自從那日走入你的生命。一雙眼緊盯着,彼岸她的軌跡,小心翼翼擡手,舉足,唯恐因爲自己不慎給她造成憂,帶來愁,刻下傷。你爲她熬煎着,忍受着,日日夜夜,月月年年,終究與她呼吸在一片天空。

外面,飄起了雨,絲絲敲打着窗玻,你似乎聽見了有人在濛濛中哭泣。是她嗎?瀟瀟雨絮吹來,來自她所在的方位,淋溼了你的紗簾,飄溼你的眉梢,濡溼了你的睫毛,你,舉目茫茫夜空,恍惚了心智,迷離了未來的方向,何去何從,你無語,一聲嘆息墜落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