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光亮像炮彈轟炸後的突然,卻又沒任何突兀感。
耳邊的笑聲同樣不突兀,在我睜開眼之後、看到五六個女生圍坐在草地,風揚起她們的發也撥亂周圍的樹枝樹葉,不遠處有湖或者算池,而讓畫面最和諧的、是女生們圍着的你。
是你,依然熟悉的臉孔,多了份沉穩的自信。
時不時擡起手點了點頭,原來是在講述你代表學校參加了一個重要的演講比賽,還複述了一段演講詞。
那樣流利,精彩。
“可爲甚麼不是日語?”我發問,可你們聽不到。
時間慢慢走,陽光在你們頭上灑下碎片,我也安靜地看着聽着。
“你的眼睛怎麼半睜?哈哈好好笑。”
喔,你們發現我了,難怪我覺得眼睛疼原來是睜半開。
“呵呵,呵。”傻笑應答順便用力睜開眼卻也祗是更痛而已。
你好像生氣了,因爲我的出場有點搞笑讓你覺得丟臉?或者是因爲我的出現打擾了你們的和諧美好。
好抱歉,於是繼續用力睜眼。
“國立大學就是宏偉壯觀,幫我們拍照吧,要把湖和那橋都拍進來。”你說。
我很吃驚,準確地說我很受寵若驚,心裏懷抱着無限感激,趕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但是眼睛還是半睜,模糊看不清、要按密碼鎖,要找“照相機”,要準確擺放要及時按快門。好着急,我辦不到,我看不清。
慌亂間瞄到你已經站好在樹的旁邊,你笑着,對我或者說對着鏡頭。
“嘿,你怎麼眼睛這麼大?嚇我一跳。”其中一個女生說。
原來我眼睛恢復正常,我看得清,找準你站的.位置,我笑了也快哭了。
突然身體一顫,
你不見了。
樹啊湖啊草地啊女生們啊,怎麼都沒有了不見了。
眼裏除了、我的牀我的被單我房裏的窗我房裏的牆爲甚麼沒有你了。
是夢?是夢、不,別告訴我那祗是夢,我好不容易站你身邊聽你看你,別告訴我還需要更多時才能確切感受。
倒身睡下,來不及把牀頭的手機抓來帶進夢裏,我還沒拍照,還沒跟你說我好想你。
閉眼,放鬆。
可是,那湖呢那樹呢那女生們呢你呢?
這是耍賴,
我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