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季節的聲音抒情散文

若芳華走過,我的容顏枯落成一條青青的藤,你可願,與我傾聽這半窗幽風?若是不能,請許我塵埃落定,讓往昔迴歸夢中,能夠靜下來,也算是一種從容。

聆聽季節的聲音抒情散文

——題記

晨起,無風。走出戶外的溫度是涼的,有一種透過肌膚的凜冽,好像,時光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凝神回望之時,已是秋。季節,從來都是這樣的形色匆忙,那般清澈的脈絡讓人來不及仔細的觸摸與端詳,一場風起,或一夜雨落,便已然走舊了時光。

然而,於我來說,那種舊並不是真的澀澀老去,也不是隔山隔水的遠離,而是內心一種純粹的鋪墊與昇華。舊的事物以及舊的念,就如一襲薄棉的衣衫,雖沒有色彩鮮明的靚麗,卻總是因爲某種直抵心靈的感覺而暖暖生香。所以始終相信,萬物中的一切輪迴都是一場生命的修行,也許有太多無法避及的鋒芒,只要學會迎着陽光生長,將大情小景都看做是無比溫暖的守望,如此,所有的慈悲都將是一段充盈着華彩的樂章。

我躲在一片葉子的後面聆聽,聽歲月的牆上悄然攀爬的風,又在不經意撩撥着多久的夢。聽誰的腳步越過遼遠的峯峯脈脈,將蟄伏的秋天喚醒。雨的聲音,是那樣的輕,如薄霧的早晨,那首清詞的小令,未曾寫滿,就迫不及待的被你讀懂。光陰的裏,我們總是喜歡將某些段落在記憶裏塵封,只是爲了老去的那一天,還能有一份美好來如影隨形。年少的輕狂,中年的,都不再是歲月斑駁的夢,來過了,走過了,我還在這裏,就是最深的眷戀與濃情。

很多時候,我喜歡對着光陰說話,可是我說的並不是禪語,我說的是人間百味是清歡。我也喜歡對着素紙寫一些薄念,或許也只是寫的很雜亂,但是,我很享受那份靈魂飛舞的安逸與自在。佛說,一切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是不可強求,是不可遇見。那麼,你純美的語言將要粘貼進哪一個句點,又會一意孤行的裝飾了誰的詩篇。

這些,若凝思冥想,終究都是因果輪迴的綿延,是無法解釋的一種情緣。於是,這一世清歡,半載薄念,可看做是眼底的風千迴百轉。到最後,用淺秋中最美的弧線,飄舞上天空,又寂寂然,落入煙火的人間。

也許,從這個初秋的'早晨開始,那些因而斷裂的髮絲,就被我一絲一縷的收集,直到整個秋天過去,等到白雪覆蓋了山川的消息。到那時,飽滿的雛菊已枯萎,叢林的飛鳥已絕跡,我只固守內心的情意,在水岸冰封時,在北風呼嘯裏,也要爲你逐一的燃燒成熱烈。歲月,就如院落裏那棵盤根錯節的老樹,蔥碧的枝葉巍然若盛夏的主宰,也許,只一個早上,繁茂就已消失殆盡。

所以,我們不要擔心時光會老去,也不要唏噓會在鉛華洗盡之時丟了彼此,佛渡世人時說,離開,放下,即是善緣,愛過,懂得,便是慈悲。人的內心,是一處淺攤,縱使是荒野無主,亦或是飛花落滿,與人爲善,與己安好,與花低眉,與風展顏,如此的點滴,都是內心念念生成的清歡。

起風了,我說我可以將夢植進秋天的麥田,任憑着喜悅在一浪挨着一浪的起伏裏,完成一季金黃的碰撞。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安靜地坐在歲月的田埂上,傾聽那些波光瀲灩般的諾言,於什麼時候開始,又會於什麼時候老在暮鼓晨鐘裏。

等待,是歲月悠長悠長的藤蔓。穿過青青的茵,涉過綠綠的水,從這一個路口,到那一個路口。當所有的猙獰與溫柔都交替着蕩盡,唯有行走過的痕跡,還在逐漸清瘦的夢境裏反覆的纏繞,每一次浮現出的片段,都是關乎着想念。而想念,是秋風中那一場微雨,從遙遠的天際飄落,如多情的女子,僅一個擁抱就讓枝頭的果實羞紅了臉頰,於是,久別的情話被喚醒,開始在心的田園裏竊竊私語。

每一天,都要求自己,要努力做一個內心乾淨的人,用心修飾過的笑容,在自然的清澈裏穿行,每一次回眸,必定是時光中最深的感動。就像窗前的風帶來季節的溫情,又用一彎纖柔羽化了綠蘿的夢。每一天,都約束自己,要儘量寫一些不喧鬧的文字,不貪戀,不傷情,一顆心坦蕩無塵,用點滴的墨香詮釋從容。正如那些四季都孑然生長的花兒,或伴着山間,或依着水邊,都有着無比晴好的天空。

遇見,感恩,將來不及寫完的心事都嫁予秋風,所有的婉約清麗都看做是一枚花的種子在記憶裏深種。終有一天,那些五彩斑斕的靚麗,那些情深如許的饋贈,都是自己眼中最無與倫比的夢。也唯有真心的交付,才能途經歲月,演繹出靜美的清寧。

其實,歲月是一種簡單行進的過程,朝來落雨,晚來有風,都是光陰不可更改的內容,如果你懂得,那麼所有的走過都將會是最深的感動。而用心陪伴,是內心一頁無比純美的語言,如愛的煙火在平平仄仄間伸展,不需要張揚的格調,不需要浮誇的表象,一切馨香溫暖,亦都會是一種從容不迫的眷戀。

晨起,遠山和近水在一抹霧色裏相互凝視,循着昨夜雨潤青草的芳香,我在一頁風信中讀你,讀你在歲月的光影裏一圈一圈擱淺的消息,每一次觸摸,每一種靠近,都是想你的方式。佛說,萬事萬物尋根覓跡,不過是一種緣分伊始,隨心,隨性,隨緣,隨眼中的恬淡,隨紅塵的執念,如此,也是最盛大的歡喜。

那些途經四季的溫暖,是春天的風訊,夏天的花信,秋天的水音,冬天的雪印,最後,如百合花的馨香被悄然安放於掌心。呵手,讓所有的靜謐都渲染進遠山的空寂,身影,睡在唐風古韻的詩頁,容顏,在春花秋月中老去,心事,是清瓷若水的安逸。而我,願只是煙火深處走出來的女子,守一盞琉璃心語,研墨提筆,與光陰淺書,與文字相依。閒來幾筆,不論繁瑣,不問俗世,只寫紙上光陰,寫歲月風骨,寫山林野趣,寫紅塵有愛,寫流年若夢,寫花香潤肺。,如韶華的景緻,看慣了雲起雲落,讀遍了潮漲潮汐,惟剩內心交錯的點滴印記,有着沉澱之後的素淨,以及恬淡的清喜。

當季節轉換之後,所有的水分也都開始漸漸流逝,就如花間的那朵清瘦,再也無意於留戀風的枝頭。我端坐在一樹落花之中,捻花爲字,呵手爲墨,觸摸流年的靜語傾聽歲月的豐盈,讓每一次書寫都定格在遙遠的夢裏,深情成詩情畫意的感動。

人生,兜兜轉轉的反覆,不經意間便會缺失了從容,那些來了的,去了的,都一一銘記,而後妥帖的安放在心中,我只等着歲月轉身,就可與山水再一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