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悄悄老去散文隨筆

和着暮韻夜色,聽着朗誦版的《當你老了》,富有磁性的聲音,渲染着每一份濃濃的愛意。

我打算悄悄老去散文隨筆

浮現在我腦海裏的,是葉芝眼裏滿滿的柔情。那經過爐火烘烤的臉龐,綻放着青春的紅暈。葉芝靜靜地的摸着鬍渣,他在爲心中的姑娘,構想每一個甜美的夜晚。他不願用一首詩歌,就涵蓋了他們的愛情。他不願看見,一羣流浪的星星,把她的模樣隱藏。

漫漫的長夜,一盞油燈安慰着葉芝空曠的心野。他緩緩提起了筆,一滴滴思念涌出筆尖,一筆筆的書寫着他們每次來之不易的相遇。一個微笑,一句問候,一個擁抱,總能點綴着他們的生活。可時間的短暫,沒有能讓他們留下些什麼?只是彼此執着,卻從不曾用心去愛一次自己。

屋外的馬車疾馳而過,葉芝猛然起身,推窗探望,四下一片冷清寂靜。窗外的馥郁花香,沿着他遲鈍的的目光,爬過了他憂鬱的眉梢。葉芝扶着窗臺,凝視着遠處婆娑樹影。風吹葉搖,那是一種浸入靈魂的美。葉芝閉上眼,他彷彿看見了一位起舞的姑娘。她柔弱的身姿宛若出水的芙蓉,一雙看盡人間滄桑的眼睛,逼視着他猶豫的內心。

葉芝退縮了,他睜開了眼,他錯過了最幸福的美景。同時,他再也看不見自己,再也看不見她。他迷失了,不是因爲方向,而是因爲希望。葉芝的年輕,不再浪漫,變得和黑夜一樣茫茫。

假如,那個站臺沒有離別,沒有大雨,沒有時間,是不是也會沒有那些遇見,沒有那些問候,沒有那些擁抱,甚至是沒有我和她。

葉芝翻着案前老舊的書本,這是一些用歲月沉澱的文字,潦草的筆記粘着不安的塵埃,一頁頁都承載着沉重的快樂與憂傷。葉芝伸出手,用手指輕輕的撫摸着一個個凹凸的文字,他的心在顫抖,因爲,他讀懂了那些遺忘的'回憶。他的眼角開始溼潤,他輕輕的合上了書,他已經明白,就算自己繼續翻閱,他再也翻不出一段塵封的愛情往事。

夜色漸深,晚風陣陣發冷。葉芝的頭髮凌亂不堪,乾枯的嘴脣上下微微顫動,似乎是在對着黑夜傾訴着自己的心事。夜風嗚咽,燈影搖曳着葉芝一身的落寞。片刻間,葉芝似乎蒼老了不少。好在,他從來不看自己,他怕想起,但他更怕忘記。

葉芝眉頭緊皺,那是穿心的痛楚溢於言表。他不想再次壓抑自己,他已經決定,就在今晚,他要痛痛快快的和黑夜愛一次。他退開數步,腦海裏重新勾畫着和她的第一次遇見。她面帶笑容,白皙的皮膚猶如春風化雨般令人溫暖。那只是一個簡單的微笑,可葉芝卻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刻。他確信,自己的愛情列車已經駛來。

葉芝傻愣的享受着那個微笑,披着一頭黑髮的她,守在一堆行李旁,不時看看手錶。車站人來人往,葉芝毫不猶豫的走了上去。請問,需要幫助嗎?葉芝紳士的問道。她肯定的笑了笑。經過幾句簡短交談,葉芝終於弄明白,答應下午兩點來車站接她的朋友,至今沒有來。

葉芝提着她的行李,走向自己的那輛破車。她坐在副駕駛上,葉芝緊張的駕駛着車,向城市的另一邊駛去。到了一座小洋樓後,葉芝異於往常,敏捷的打開車門,像個男僕一樣,熟練的將她的行李搬下車。兩人互留了聯繫方式後,一再感謝的她走進了小洋樓。這是他們的第一次遇見。

第二次遇見,她主動叫着葉芝的名字。葉芝回過頭去,恰逢她熱情的一個擁抱。葉芝心頭一震,他有些措手不及,這種程度的熱情,還是超出了他曾經的假設。

想到這裏,葉芝的雙手僵立在空中,雙手間,空空如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在擁抱黑夜,還是在擁抱她。這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沒有一句臺詞,只是一個無聲的擁抱,定格着世間的所有情愛。

有多少人,能明白他的愛,有人多少人願意和他一起等待呢?空空房間裏,葉芝的擁抱還在繼續,他沉浸在一份深入心扉的溫暖中。那是一種如明媚陽光般的溫暖,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他的擁抱也能在來年,開花結果。

葉芝的擁抱,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他不敢鬆手,他相信,他擁抱住了她。她不能離去,葉芝也不會離去。

離去,是爲了再見。離去的是背影,再見的依舊是背影,她已經被人潮所吞沒。可葉芝卻不願再繼續回想接下來的無數次遇見,因爲他知道,遇見也會有盡頭。只有這樣愜意的擁抱,才能永永遠遠一直和她遇見下去。

遇見,不一定要擁抱,但擁抱,一定需要心與心的遇見。冷風驟起,夜鳥的啼聲響徹黑夜,帶走了那些哀慼的心痛。葉芝收回了雙手,癱坐在椅子上,他準備說擁抱後的那聲再見。

木桌上的油燈明明滅滅,見底的燈油像勞累了一天的工人,隨時準備迎接回家的鐘聲。

葉芝關上了窗,任由黑夜和冷風遊戲纏綿。房間裏的燈光越來越昏暗,葉芝燈下的影子搖擺不定。葉芝對着自己的影子問道:趁着夜色未深,我打算悄悄老去,你呢?

徹底失去燈油的燈芯,瘋狂的燃燒自己,只爲照亮整個陌生的夜晚,只爲照亮那張深愛的容顏。

回過神來,我按下音樂停止鍵,音樂戛然而止,而我卻相信,我還在播放着葉芝的愛情。

我彷彿看見了老態龍鍾的自己,靠在爐火旁,睡意昏沉,打着盹,悄悄打算獨自老去。

後記:只是爲了書寫某種意境,至於關於葉芝的愛情,爲本人杜撰。一切都爲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