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眼鏡美文欣賞

幾天前,女兒再次和我提到她那裏的蟑螂,長長的觸角,滿是毛刺的腿,無處不在的身影……每次聽她的描述都令我感到愣瘮地脊背起雞皮疙瘩。她告我說這次是對付幾隻死去的,她壯着膽子清理掉了。女兒打小就特別喜歡小動物,看見只小貓小狗小雞小鴨都稀罕的不得了,至今我們家裏還養着一隻她收留的流浪貓。然而她卻對一些小小的昆蟲害怕的要命,無論是一隻飛蛾,一隻蜘蛛,哪怕是一條小小的米蟲都能把她唬得尖叫着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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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南蟑螂是居室裏的常客,女兒寢室天南地北六個孩子,對於蟑螂也是司空見慣,唯獨女兒反應強烈。時間久了,老讓同學們替自己清理蟑螂她感覺很是難爲情,這次硬着頭皮去清除了。

望着視頻裏眉頭緊蹙的女兒,不由得讓我想起她幼年時發生的一件事。那時她大概也就二三歲吧,是個酷暑時節,我帶她到院子裏的`花壇邊玩耍,突然發現一條蠕動的小蛇,一時間我慌得不知所措,誰想身後的她趄趔着跑到小蛇面前跺着小腳丫嘴裏還輕輕喊着:去,去……就在我驚恐萬狀的當口,沒想到那條蛇竟然掉轉頭走掉了。我把這個故事講給她聽,女兒聽後笑着說:那時候的我真傻!其實,無知是膽,就是這麼回事。我告訴她,假如再遇上蟑螂把眼鏡摘掉試試,可怕的或是醜惡的東西在模棱兩可的狀態下,人的恐懼感應該會小很多。女兒欣然接受。

生活中隨時會遇上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久而久之會積累些無奈的舉措。

其實我除了螞蟻之外,對於一切蠕動的蟲類我都害怕的要死,後來發現只要我摘掉眼鏡看不清楚它們,懵懵懂懂無知無覺中膽子也就見長了不少。

屋子的牆邊擺着一溜花架子,隨時有花葉花瓣飄零。一次我把花架下面的敗葉殘花掃進簸箕,忽然一枚黃葉從簸箕裏輕輕一飄又落在地上,我抓着掃把再去掃它,誰曾想,那“落葉”竟然蹦噠着一溜煙鑽進角落裏去了,這時候我怔怔得望着那個牆角,又看看手裏拎着的簸箕,獨自好一陣樂,花架下的哪裏是什麼花葉,分明是一隻小青蛙嘛!

每一天的每一個時段都在瑣瑣碎碎裏忙碌。清理臥室的時候,發現牀角有一小團黑乎乎的東西,我使着勁左掃右掃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那團雜物掃出來,在我預備彎腰去細看的瞬間,那個東西動了一動,我模糊的意識到那是一隻蠍子!因爲隱隱約約的我感覺到黑團團上有細細長長的影子在輕微搖擺。順利的把它清除出去後,還是緊張兮兮的,轉而想想它那猙獰的面目,可怖的形態我丁點兒也沒看清楚,反倒很是感到慶幸。

醜陋可惡的東西想想身上都發毛!家裏養只貓,間或會製造點兒小麻煩。不安分的貓兒時不時的會銜只老鼠亦或是鳥雀進家來,每每看到那些狀況,我暗暗擔心它某天某時會不會銜條長蟲回來?這種恐懼老是縈繞心頭。有一天我發現地面上一團黃歪歪的,像是貓的糞便,心裏想:不應該呀!貓兒在衛生方面一向挺規矩的 ,從來不會亂拉亂尿。不是貓便又會是什麼呢?我狐疑着但還是低了頭看去,這一看魂都要丟了,一隻癩蛤蟆也瞪着倆眼和我對視,不是長蟲勝卻長蟲啊!我夾着半縷魂魄躡手躡腳地逃離,後來竟然奇怪自己居然沒有慌得六神無主,當招呼鄰居把這堆醜物請出去時,它距離我發現它的地方僅一步之遙,說明我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舉止還算鎮定,起碼沒有把它驚跑。

始終不敢想象青蛙,蠍子,癩蛤蟆突如其來一目瞭然放在我眼底,那該又是如何的場景!深謝離開眼鏡的日子,在模模糊糊的情態下遇上這些可憎的事物,讓不可能接受的狀況得以緩衝。

事實上,天下事通通一理。世事難料,生存路上一會兒風和日麗,瞬息間悽風苦雨,假如我們能把一些事物看得模糊些,奔波在這短暫的旅途,纔不會過分辛苦!

摘掉眼鏡的時候,自然觀不了遠物看不清細景,除非是特別熟悉的人,能憑藉走路姿態認準誰是誰,否則就會不知不覺中添些誤會,時常也會爲這些沒必要的誤會遺憾。然而那件事之後,我改變了好多以往的觀念。

已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次我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當我急急忙忙辦完事從一條巷子走出來的時候,突然我的一個老同學就擋在我面前。欣喜之餘我看着她說:這麼巧!她笑笑衝着我道:我就走在你對面,見你進了這條巷子,你又不理我,那我只好站這兒堵你了!

一路走來,多少事多少人急匆匆路過你,路過我。真正的朋友是一路陪伴,遠在天涯也罷,盡在咫尺也好,靜下來思量似乎是日日相伴左右,形影不離的樣子。

萬事隨緣,不必刻意就好。這些年來我已然習慣不戴眼鏡的日子。如同我不喜歡把紛繁的世事洞明的過於清晰一樣。但願女兒能摘掉眼鏡看蟑螂,還能摘掉眼鏡看待生活!

作者人俏西樓,原名鄭彥芳,山西省和順人,一位熱愛文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