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華年散文詩

空亂緒,久未若今意清流。晨光照醒來時夢,幾多故事上心頭。無以尋究,念念惹亂一處休。——題記

一弦一柱思華年散文詩

此刻我心,鬱郁難休。早知花梢尋夢,終不過一場碧空焰火,縱是花開繁盛,轉瞬即是心碎煙殤。

天之妒美,你我不敵。我從未見美好的事物可以長久——卻只見英雄揮灑血淚,拓一代盛世江山,而後獨留一座憾世豐碑;卻只見紅顏淚盡琵琶斷,寸寸枯骨祭遍相思魂;卻只見他恨故人早去,飲淚碎伯琴。

而今,百年古木長青,隔世江河還東,最古老的山巒也風華依舊。誰在嗤笑古今妄言情深壽?誰在泣訴意深緣淺恩仇久?誰在哀惋鴛鴦樓蘭皆烏有?我自知,千古豪傑佳麗,莫非風流謝後盛衰塵湮註定。

華年再是繁美,也不堪錦瑟一弦一柱五十年的`思量,時光荏苒, 總能將刻入骨髓的記憶暈染,模糊不清。我不該相信,所謂地崩山摧天地合,海枯石爛誓萬年。從前天真不智,今當拋卻頑執。誓言越美,越是浮誇;越是浮誇,越易沉淪;越是沉淪,越摧心肝。然而,幾乎人人最初便難躲沉淪的宿命,所以磐石難轉,蒲葦難斷,最終消魂。

梵語聲聲,最終能渡生靈的,卻是生靈自己。佛是寡,生靈爲衆,所以佛畢竟力不從心,萬難以寡身普渡億衆生靈。然,何以爲渡?唯“斷執”可也。執迷不悔,兀自沉淪,則苦痛自嘗。斬斷頑執固念,則羈絆無形,心境超脫,以致渡己。浮世真假難辨,金屋玉顏未必長存不敗,誓諾或許只是鏡花水月,沉淪與否,只在一念之間。沉淪,則深淵萬丈難回頭;斷執,則喜怒無形劫安渡。

無論才子爲伊人描畫了多少眉黛,點染了多少丹蔻;無論英雄佳話傳遍了多少街巷,照映了多少汗青;無論重諾誓約縈繞了多少芳心,嫉煞了多少情眸……殤字難躲,緣劫難料。一場照亮蒼穹的絕世煙景,終要落幕,歸於沉寂。

若可將“大象無形”參透,何處得煩擾?明月總在暗夜借來金烏之光,盡己綿力照亮着萬丈紅塵,看遍九州的高樓巷尾聚散悲歡,也是喜怒無形。效明月之超脫,令妄念皆空,得雲淡風輕之趣,始爲愜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