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情散文隨筆

唐僧,俗名陳煒,東土大唐洛陽人氏,法號玄奘,號三藏。

女兒情散文隨筆

爲尋求佛教真諦,唐僧前往西方天竺取經。歷盡遙遙萬里艱辛險阻,最終取得真經,成爲得道高僧。

到明朝的時候,有個名叫吳承恩的小說家,自小喜歡神仙鬼怪、異聞奇談類書籍,感嘆唐三藏不畏艱險、堅忍不拔的毅力,遂將三藏雜糅加工,杜撰出《西遊記》這部仙神鉅著。

中國四大名著中,《西遊記》當屬最爲淺顯易懂的一部,因爲它故事獨立,沒有戰事謀劃,政治鬥爭,家長裏短,男歡女愛(或者說這些成分都有,只是被寓言化),識字的人大概都能將它讀懂。

到了後來,隨着86年《西遊記》被搬上大銀幕,大家也不會再去多看那部鉅著。電視劇版的《西遊記》,把生硬的文字、寥寥的寫景活靈活現地展現在了大家眼前。雖然過去快三十年了,但那活蹦亂跳的孫悟空,好吃懶做的豬八戒,木訥淳厚的沙僧,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莊嚴神聖的如來等都深深印入大家的腦海裏,至今仍被津津樂道。而對於當時的青年一代,最讓人刻骨銘心的,莫過於清秀靦腆的唐僧,和國色天香的女兒國國王。

女兒國遠在西涼,披水環山,與世隔絕,可謂一方鍾靈毓秀之地。由於國泰民安,海晏河清,與世無爭,女兒國國王每日俗例便是浣洗梳鬢,掃蛾添妝,用罷早茶,坐聽宮廷樂師的吹拉彈唱。

每到此時,國王便眼神渙散,俏靨低垂,若有所思。一切都很平靜。“寧做太平犬,莫爲亂世人”,這份平靜,本是多少諸侯征戰多少年歲,求也求不來的,爲什麼心裏卻空落落的?好像少了點什麼。百思不得其解間,國師宣告:東土大唐高僧覲見。國王稍理衣冠,擡起頭。

她愣住了。她注視三藏的眼睛再也挪不開。

僕僕風塵,掩不住他的俊美容顏;渺渺江水,打開了她的赤誠芳菲。

驀地一相逢,心事煙波難定。這是她的感覺,也是她相信的宿命。她是國王,也是少女。

少女情懷總是詩。

三藏連續通報三次名姓,國王只是盯着他,置之罔聞。

飾演女兒國國王的演員叫朱琳,多年後,朱琳在一次訪談中唸了幾句詩:這個世界,什麼都古老,只有愛情,卻永遠年輕;這個世界,充滿了詭譎,只有愛情,卻永遠天真。

這幾句詩,是朱琳的嚮往,也是女兒國國王最真實的寫照。作爲國王,面對滿朝文武,她必須整裝肅穆,不苟言笑,強撐也好,僞裝也罷,一舉一動不能失卻爲王的體統縟節。面對三藏,她卻顧不上這些了,或許就像佛說的: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這次的目不轉睛,不管要前世的多少次回眸,或者來生的多少次劫難來償,她都甘願,她只要看穿他的眼睛,走進他的內心。

三藏呢?難道沒有動情?只因他一直沒敢擡頭看國王。後來國王邀請三藏看國寶,三藏在國師的帶領下去了。至一屋處,國師離開,三藏看見屋內簾後榻上隱隱側躺一名女子。三藏方寸大亂,連忙閉上眼睛,直誦“阿彌陀佛”。

那女子就是國王。國王走下榻,來到三藏面前,說:你就看看我吧。聲音甜美絲滑,既綿且長,滲得三藏額頭出了汗,但就是不睜眼。國王再三乞求,三藏拗不過,睜開了眼。

驚豔。竊喜。懼怕。

三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一樣目不轉睛。

但隨即想到使命在身,慌亂移開眼睛,口中仍是“阿彌陀佛”,其實早已心笙動搖。

國王讓三藏再看自己,三藏側過臉,眉頭緊鎖,說:我看了又能怎樣……就說不下去了,或者不敢再說。

是啊,看了又能怎樣?

錯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這是最無助的安慰,最絕望的.吶喊,也是最不爭是的事實。

國王問:唐御弟,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三藏吸了口氣,望着國王,緩緩說:來世,若有緣分……

唐僧取經之後,化爲仙人,有不死之身。而是否有靈魂,經歷萬世千生,苦苦尋覓等待,只爲很多年前一位故人的一句話?

扮演唐僧的演員叫徐少華,徐少華來劇組時,新婚燕爾,朱琳也有了家庭。女兒國這一集拍完後,朱琳坐火車離開,徐少華追着火車送別,然後毅然離開《西遊記》劇組。“來世,若有緣分”,是《女兒國》中的一句話,更是現實中的一段無奈與嘆息。

蓋了通關文諜,交到三藏手上。

還君明珠雙淚垂。

國王心中多少依戀,多少不捨——那纔打開的心扉呵,就要成爲永遠封鎖的城門。

三藏偷看國王最後一眼,狠狠拍了一下馬,走遠了。

無蹤無影,無塵無跡,彷彿他從未來過。

國王倚在樹上,看着平靜的去路,一動不動。

太過平靜了,一如女兒國的往昔。

只是,在這段平靜歲月裏,有了一抹重彩,那是關於一個男人,還有一個愛慕他的女人。這抹重彩,不是國家的歷史,不是城市的文化,而是自己心中的一闋遺憾,一段美好。

多年後,徐少華在一次文藝節目中,重新穿上那件袈裟,唱響了《女兒國》一集中的主題曲《女兒情》:鴛鴦雙起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徐少華閉上眼睛,流下了眼淚。

那應該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女子吧,只是——

恨不相逢未嫁時。

後來在《藝術人生西遊記再聚首》中,參演演員逐一上臺發言。到了朱琳上臺,她沒有說劇組其他相關的,只是說:自女兒國一別,至今已經二十載,御弟哥哥,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