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景抒情的散文:徒步尋秋

硬是沒能說服自己,必須得去山上看秋,於是,倒換掉兩節課,穿上雨靴,踏着泥濘上路了。

寫景抒情的散文:徒步尋秋

附近的山去的次數多了,那裏的每一棵樹、每一棵草、每一隻小鳥都認識我,就不再去拜訪了,我受不了被冷落。

沿着公路往前走,一路的風景看不夠,正值逢集,車多、人也多,偏偏還要經過娘娘泉,提水的人更多,南來北往的車輛停在哪裏,人們大桶小桶地接着這“神水”,都想把好運帶回家去。太擠了,剛好那裏有個豁口可以上山。 西山不是很高,但是沒人走,也就沒有路,加上下了近一個月的雨,很滑,扯着野草上,滿山的蒹葭和蒿草將近枯萎,帶着黃邊的葉子文理還是那麼分明,拉過來合個影,它不會是從《詩經》輪迴而來的吧,管它呢,這裏反正沒有小河,自然沒有伊人,我和影子做伴。一縷夕陽從山頂照下來,給樹、草、我披上了一層金光。

山坡一片狼藉,踩着野棉花的枯莖走,軟綿綿的,沒有節奏,正在掃興時,眼前忽然一亮,好大一片金黃,過去看看,看是誰偷了賽爾.科特曼的黃彩,渲染了這麼一大塊,打着斜角爬上山去,原來是一片落葉松,在我以前的記憶力,松樹是四季常青的,怎麼還會有這將近凋零的顏色呢。自從嫁到這裏來,就知道了有一種松樹冬天也落葉,叫落葉松。樹木很直很高,像一排排站崗的士兵,樹腳下很乾淨,像清掃過一樣,黃葉還在枝頭逗留,沒有要化春泥的意思。我把耳朵貼在樹上,偷聽風吹過樹梢的聲音,不經意間,又聽到了葉子對樹枝的埋怨,好像是“人許糟糠一輩子,你卻每年換新綠”之類的。我被癡情的葉子感動着。順下眼來,卻又驚歎於滿山紅透了的各種紅豆,叫不上名字,摘幾粒湊在鼻尖聞聞,有股山風和泥土的香味,可不可以吃呢?突然記起婆婆說過,山裏的野果子凡是能吃的幾乎就被鳥兒吃光了,可這明明是一嘟嚕一嘟嚕的,一定是毒果子了,我便順手把它們拋在風裏,“這些中看不中吃的傢伙!”口裏埋怨着,可眼睛還是牢牢的盯在野果子上,它們實在是可愛極了。

頭頂僅有的一絲夕陽被大山遮住了,山上蒙上了黛色。 一轉身,對面山上太陽笑得正豔,山上山下地跑着,山下地裏泛着翠綠,這怎麼還是春秋兩重天啊,必須得過去看看,曬曬太陽去。連滾帶爬的下了山,來到馬路上,河流擋住了去對面的路,往前跑吧,到了溝門,就有橋了,我固執的認爲。

跑着跑着,腿就像鑄了鉛一樣,越急越跑不動,眼看太陽快要上山了,地裏的陽光只是一條窄邊了。恰好過來一輛趕集的車,一問人家要了兩元錢,一里半路兩元錢,貴是貴了點,可有啥辦法啊,坐上走吧。到了溝門,下車一看,傻眼了,哪有橋啊。與其說河流和車道是平行走的,還不如說車道就是沿着河流開的。唉,又做了無用功,咋辦啊?

下到河牀上去吧,跳過河去好了,可湊前一看,從路面到河牀足足有一米三四,對於我這個“根號二”的矮子來說,這無疑又是一個極限挑戰。跳吧,誰讓對面的太陽還在給我拋媚眼呢。先把手機放到路面上,要是不小心,把它點進水裏或者碰壞了,那可就糟了,這不白折騰了嘛。

順着壁留下去,高出路面的一部分剛好夠到手機。過吧,河面看起來不過一米一左右,憑我一米二的跳遠記錄,一定是能過去的,一股自信使我向前大踏一步。“噗嗤”一隻腳踏進水草,“沼澤”啊,這看起來翠綠的水草下面全是水,對面還有比這更寬的一溜水草,這樣看來,河面足夠有一米六以上寬度了,我橫着躺在裏面,也是頭腳都沾水啊。

回頭是岸,一轉身,那高高的堤岸,我是無論怎麼也不會爬上去得了,還是硬着頭皮往前走吧,開弦就沒回頭箭了,我偏偏又是一個犟骨頭。一手扯住幾株柳條,先把一隻腳在水草裏踩穩,擡起另一隻腳就跳過去了。“噗嗤”一聲,一條腿從膝蓋以下全伸進水草裏面了,爬到較硬的河牀上,一使勁,那條腿拉出來了,一條泥棒,鞋裏面灌滿了泥水,反過來倒了穿上,上岸去,好在這邊的`堤壩不高,斜着坡爬上去,就到了空地裏,地裏長滿了蒿草,早就沒有耕種過的痕跡了。顧不上感嘆,先去追太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