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秋日私語》
近日,心情特別的煩躁,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裏,咽不下,吐不出,說不清,道不明。思緒越圖片理越亂,如這絨一毛一般的細雨,沒來由的下,沒來由的停,而整個天始終是灰色的,看着,怎麼也沒有精氣神。
是因這連綿的陰雨總是下個不停嗎?秋風乍起本就蕭瑟的涼,再踩在泥濘的路上,縱然有風景也無心觀看了。還是回家的好,關上窗,把燈打開,讓自己的影子,在溫暖的橘黃色的光影裏晃動,然後,對着一本書,一面牆或者色彩斑斕的電視節目發會呆。無需抱怨什麼,天是大家的,那些貓兒、狗兒、還有那些花兒。現在,只有這個房間是屬於自己的,裏面的空氣,裏面的牆,裏面的灰塵。不要說話,已經很安靜了,不要讓灰塵再撲散開來,就讓它在桌面的一角,看着你吧,如你安靜地看着它。
這樣的週末,把雨和泥濘關在窗外,屋裏還是很暖和的,這樣的暖和讓心踏實,然後就坐得住了,就不想出去瘋跑了。然後,一個人捲縮在沙發上,看着依然綠瑩瑩的金邊吊蘭,忽然就覺得家裏有了一絲春的色彩。想,這吊蘭是否知秋來了?想是一定不知道的,那葉還翠綠着呢,並且一直翠綠着,直到下一個秋天。
順間被自己感動了,多久沒有這樣仔細地看過一株花了,含情脈脈地看,像看一個心怡已久的人。就是這株吊蘭,曾經那麼不經意就聽見了它花開的聲音,還有傍晚羞澀地閉合躲起來的摸樣,那小小的雪白的六角形花一瓣,黃黃的花一蕊,靜靜地開在細長的藤條上,藤條蔓延在電視機蓋上。就是那個午後,坐在地板上一邊看報紙,眼角的餘輝就掃到了純白的花兒,現在記起還那麼清晰地在腦海裏。想想也不多久啊,不過一年的時間。而那份靜心細看的心情,現在似乎遊離遠了,遠的只看到,耀眼的天空閃爍的星星,星星是美的。可是,真的走近了,誰又知道,那明亮的光環不會刺眼呢。
趕緊打開電腦,搜尋最初記錄花開的日子,“201X年6月16日。”果然是個初夏的午後,天不是很熱,春天還沒走遠。那樣舒適的季節,難怪可以那麼安寧地坐在涼滑的地板上呢。
一遍遍地讀,一遍遍地被自己最初始的文字記錄感動,語句那麼直白,那麼通透,沒有一點修飾,好似一眼就看到了底色。就像鄉里的女人,頭髮是黑的、直的,衣服是素色的、乾淨的,這樣的裝扮無需去猜測什麼,就是一個鄉下的女子。想想這樣的簡單還是蠻好的,至少心那麼的容易滿足,滿足了,就能靜靜地看周圍的一切,那些花開的聲音,那些蚊蟲輕巧的身影。
看現如今的文字,多了許多華麗的妝容,看着養眼了,美麗了,卻怎麼沒有了那份靜好的美呢?其實,哪裏是文字變了,是心變了呢。如那鄉下的女子進了城,心高了氣傲了,想看的更遠了,誰知遠處的風景太模糊,終是什麼也沒看清。然而,靈動一點的靈魂怎麼能不心高氣傲呢,這是與生俱來的天性啊,想那梅花傲立風雪,想那雪蓮開在那麼聖潔的地方,想那小小的六角形花朵,在開的'時候,一定是心高氣傲的吧,否者怎麼那麼淡定、從容、靜好呢。
原來那麼多的抑鬱,也是隨心來的,只不過恰巧與秋風同步,混雜在漫天的黃葉裏,就有了悲壯的涼,而情緒似乎也有了宣泄的對象,這哪裏又是秋風的過錯呢。
“花開有聲,多少人能聽見?我聽見了,我是一個幸福的人。”看到這一句,那文字懵懂初開的日子,居然寫下這麼美好的語句,眼淚熱一熱地在眼眶裏打轉。
原來我曾經那麼幸福過,僅僅過去一年,怎麼就不記得了呢?怎麼就看這秋那麼的悲涼。真的是進城了,學會了品嚐咖啡的苦甜,學會了聽乳白的瓷器,交替碰闖的高雅的聲音,而那茶韻的香還是在這一刻記起。忽然明白爲什麼也跟着秋風愁緒了,那哽在心裏的結,是一個亂字呢。此刻,坐在屬於自己的小小空間裏,一遍遍看着那些不算久遠的,沒有段落的文字,那些最初始的朋友,溫暖瞬間擠滿小屋,心迴歸了,平靜了。
秋風還在吹,陰涼的溼氣還在空氣裏瀰漫,葉會落的,草會枯的,一切都會安靜下來,還原到秋的深處,等春的到來。而在溼一滑的裸露的山樑上,還是有一個素色的女子在行走,遠遠的背影與荒野交一融在一起,消失在遠山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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