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那些事兒優秀抒情散文

《雪花那個飄》說的是七七屆的事,作爲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觸景生情,不由勾起了當年上學的回憶。同時也明顯地看出裏面加工拔高的成份,不然一箇中文班裏哪能出那麼多故事。不過,當年那些事確是獨特至極的,現在的大學裏不可能有。

想起了那些事兒優秀抒情散文

我們中文專業(當時還不叫系)兩個班,上大課是合着,上自習開班會分着,沒有成型的教材,寫字好的同學分着刻蠟紙印片子。同學之間年齡差距最大可達十大幾歲,老大哥的孩子上了國中,小老弟卻剛走出高中校門,這一點和電視劇上相仿。兩個班七十多號人,只有一個女生,而且是老大姐,因而沒有期待中的浪漫故事。來自定縣的一位老兄,家裏成分不好,長年掃大街,兄弟五人同時考上大學,可以想見能高興到什麼程度。最大的享受是看電影,保定的電影與北京同步,應屬全國最及時一檔,能在第一時間看到最新片子,除學校包場之外,還可以憑學生證買到半價的學生票,看電影天時地利人和,條件沒的說,下午自習時間,基本就交給河北影劇院了。改革開放之初,解放出來的.老片子、剛引進的外國片子加上新拍的國產片,在我們眼前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幸福得雲裏霧裏,滿懷都是對2000年的嚮往。

印象深的第一是吹牛。同學們大都在社會上混過,人生經歷可謂豐富,說起話來誰都不服誰,較勁的平臺是在宿舍裏神聊,這方舞臺被學長們統治着,他們見多識廣,串聯武鬥上山下鄉進工廠都經歷過,尤其能把某些獨特曖昧的經歷說得活靈活現,我們被撩撥得亢奮異常無所適從,這是他們最想看到的效果。還有些老兄是正經有些貨色的,他們的家庭是在運動中捱整的知識分子,看過許多書,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都知道,說話大膽而出格,常令我們咋舌。我們這些在運動中上完中國小的人,此前只知道中國有個作家叫浩然,在這樣的環境裏薰陶一陣子,很快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差距,入學時的萬丈豪情轉爲埋頭用功,模仿偶像陳景潤,爭取走路也撞到電線杆上,玩命地讀和背,期年之後,竟能和老兄們打個平手了。

第二是創作。當時正是文學轟動效應最爲劇烈的時期,一篇小說能引發一場全社會的爭議,一個作家可以成爲民族英雄。這就苦了我們這幫學中文的了,我們是科班出身,寫不出點東西來天理難容。班裏創作成了風,不斷有新作問世。所謂問世就是把寫出的小說拿來在同學中傳着看,事實證明這是個十分簡捷的發表方式,類似現今在網上發帖子,解構了話語霸權。作品的主人公有明顯的作者痕跡,他的經歷被弄得無比曲折,且無一不伴有美妙愛情,行文之間穿鑿着一些剛學來的詞彙,用得最多的好像是“莞爾一笑”。這些作品被不屑此道的老兄們斥得一錢不值,後來的事實也證明,我們中文專業確實沒有出息一個像點樣的作家,倒着實出了幾個大官,如在適當場合拿來說道,權可作爲這一撥人成功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