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四十二年前散文

人到了一定年齡,花眼是很正常的,三年前,找眼鏡店的同學配了一副,現在用起來,看書有些模糊,需要換度數大點的了,昨天與同學聯繫好,今天上午就去門頭找他。

同學四十二年前散文

這是我國小的同學榮慶,比我小一歲,也是快奔六十的人了。想來,他是我唯一還有聯繫的國小同學人了。

榮慶不是本地人,具體什麼地方的,還真沒有問過,實際這倒不足爲怪,就如至親的生日,有時也不一定想得起來。

國小是在我的老家上的,榮慶是四十二年前跟雖隨父母一塊來到鄉下的,他是工廠子弟,那年萊蕪電池廠整體搬遷落戶我老家,更名泰安電池廠。一塊來的子弟很多,都插班在村國小了,最高年級是七年級,最低是一年級,幾乎每個年級都有廠子弟學生。

當時榮慶插班五年級,與我同班,還有王柱子,旭輝,叫萍的女同學。

我是班長,曾與柱子同桌,與萍前後桌。榮慶是班裏最不愛說的.同學之一,旭輝是最愛說話的同學之一,柱子是最調皮的同學之一,萍是既不愛說話又學習不好的同學之一。

由於從城裏來,都是見過世面的同學,開始有些不融,時間一長就玩到一塊去了。三個男同學也是後來玩得最開心,接觸最長久的同學。

由於同學關係,榮慶他們經常帶我們村子裏同學,到廠子裏去,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滿處的驚奇,看看車間,逛逛大院,有時去他們家裏做作業,後來廠子裏有了黑白電視,也領我們進去看。

對廠子越來越熟了,有時就想些歪注意。榮慶是不幹壞事的,就通過柱子從廠子裏面偷些破銅爛鐵出來,到供銷社換成錢買菸抽。

在落後貧瘠的年代,家用電器還是個陌生概念,農村常用的就是手電筒,家庭富裕的還有收音機。那時,從榮慶他們那裏得到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們經常把廠子裏的電池拿出來給我們,說是我們,實際就跟他們要好的幾個同學。

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萍,前後桌,她經常從家裏拿包裝電池的土灰紙給我,而且只給我,偷偷的。紙成卷,用來寫字做作業很合適,現在想來,萍在班上那種暗地裏眉來眼去的神色,似乎就是一種少女的情竇初開吧。

恢復大學聯考兩年,還沒等國中畢業,電池廠遷往濟南,榮慶他們也隨父母走了,由於年齡小的緣故,沒有悲傷,只是像放假一樣,互相招呼一下就分手了。那時,沒有電話,沒有地址,一走可能就是再也不會見面。

國小的同學,也許就是這樣,時間長了,就沒了記憶。

一晃八年過去,從懵懂少年,歷經初高中的寒窗苦,大學聯考升學就業,榮慶他們就像泥牛入海,互沒了音信,似乎在爲前程奮鬥的多年裏,腦海裏也沒翻騰起念想的浪花。

八五年畢業分配到城裏的機關工作。一天下午的財源街的閒逛,途徑一個眼鏡店,無事進去轉轉,一眼便認出了在店裏上班的榮慶,除了年齡身材變了,面貌幾乎依舊。激動,興奮,不言而喻的一陣長談。

從此,知道了榮慶幾個同學的信息。榮慶國中畢業分到泰安老字號“亨達利”鐘錶眼鏡店,柱子,旭輝國中畢業分到濟南的廠子工作,萍分到一棉紡廠。最惋惜的是萍,八三年嚴打被勞動教養。

雖然,與榮慶同在小城,相繼結婚後,聯繫的不是很多,中間與柱子、旭輝在泰安、濟南分別見過一次面,雖是熱情,以後便再沒有聯繫過。萍自學校分手後至今沒有見過面,世事滄桑,曾經問過榮慶,他也早已沒有了萍的音信。

與榮慶的來往多起來,還是從孩子上國小後,眼睛不好,找榮慶配眼鏡開始的。自此,每年連續不斷,其中,見面的大多理由,就是配眼鏡,孩子丟三落四,每年都要找榮慶換鏡子。不但自己的孩子,還包括後來的家人朋友都去找榮慶。

與榮慶大概又一年沒見面了,這不又是因鏡子的事,找到榮慶了。

見面發現,榮慶比以前胖了不少,不是正常胖,而是身體不好,因病還住了一次大院,明顯看出面部的虛腫,牙也掉個差不多了,幸虧鑲上假牙。但精神狀態還不錯。

談起了孩子,榮慶還是自豪中帶些無奈。獨生子的兒子,大學畢業四年,在濟南浪潮工作,年薪高,常年在外跑,雖然,早已買了房子,就是不談婚姻家庭。我說,現在的獨生子家庭都差不多,孩子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三觀”,我們這個年紀,把心態放正,身體搞好就行了,也許孩子們想的比我們長遠。

配了兩幅鏡子,我一幅,妻一幅,她似乎比我還眼睛不好些。

四十二年前的國小同學,都老了,人生還會有四十二年麼?

我想,有個好心態,紅塵很熱鬧,好好活出每一天的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