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祭奶奶散文
清明節又快到了,我又想起了我的奶奶。奶奶離開我們已經整整21個年頭了,可是奶奶的音容像貌一直清晰地印在我的記憶裏。
奶奶走的時候,我正在外地上學,父母怕影響我上學,加上當時交通也不方便,沒有告訴我。我是在放寒假後才知道的。記得當時我回家和父母打過招呼後,就想到奶奶那兒看看。媽媽看出了我的心意,就說:“別去了,你奶奶走了。”我當即就愣在那兒,淚水涌了出來,順着臉頰恣意地往下流。我撒腳就往奶奶那裏跑。看到奶奶生前住過的東屋已經鎖了起來,奶奶真的走了……
在我的記憶中,奶奶好像總是穿着她那件黑色的偏襟的外套,戴着一頂黑線絨的帽子,下身穿着一件厚厚的大棉褲,腳上還穿着小腳的棉鞋。其實這是奶奶留給我們回憶的一張照片,它就掛在我家的牆上。奶奶去世後,我爸把這張彩色照片沖洗了幾張,分別給了我的叔叔和大爺家,留作紀念。不過重新沖洗過的照片已經成了黑白的了。
我記得照這張照片的時候,我才上七年級。那年姐姐結婚,姐夫帶來一臺照相機,在那時,有臺照相機還是很稀罕的。一般人家平常是不照相的,要是照相的話就要到幾裏外的鎮上去照。於是我們全家在我家的堂屋門前準備照相。我們擺好凳子,讓奶奶和父母座在前面,我們孩子們站在後面,先照了張全家福。然後一個個地照單人的,還有小合影。我們還把家裏的幾盆花擺在了前面,顯得很有生氣。奶奶就是穿着上面那身衣服拍攝了這張照片,成爲了她老人家留給我們的最後的記憶。當時奶奶發現衣服上還有包餃子時粘上的麪粉,要換一件,我們都說沒關係,看不出來。照片洗出來後,一看,還真能看出在棉褲上有些白色印跡。後來奶奶就得了腦血栓,倒在了牀上,一待就是五六年,直到她老人家去世。奶奶生病以後,她住在二大爺家的東屋裏,平常由母親她們妯娌幾個輪流着照顧,包括吃飯和生活起居。最後走的那天中午,聽母親說,奶奶還吃了幾個水餃呢,很安祥地就睡了過去。
照片上奶奶臉上帶着笑容,滿臉的皺紋述說着奶奶艱難的一生,讓我們看不出在奶奶的身上倒底經歷了多少人生的苦難。這竟成了奶奶留給我們的永遠的回憶。
奶奶的一生很不容易。關於奶奶年輕時的記憶都是長大後,聽大伯和父親說的,也不多。只是聽說爺爺走的時候只有四十多歲,那時只有大大爺結婚了,下面幾個兄弟們都還小,最小的叔叔才八九歲。可以想象奶奶一個小腳女人,在新中國剛解放的艱難歲月裏,是如何把幾個孩子拉扯大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但是奶奶就是以中國傳統女性的忍讓、勤勞、吃苦耐勞的`精神一步步走了過來,能夠把幾個孩子養大就是奶奶最大的成就。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一點不假。二大爺十幾歲就去當兵了,那樣可以受到政府照顧,給家裏分些糧食;爸爸也過早地擔起了家庭重擔。
奶奶是樂觀的也是幸福的。雖然孩子多,生活非常困難,孩子們還常常吃不飽,奶奶始終樂觀地生活着。看着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奶奶心裏很高興。後來孩子們一個個長大了,也都成家有了後代,奶奶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很知足。也正是這種樂觀的生活態度,奶奶不但撐起了一個家,而且活到了80多歲。奶奶晚年生病,下不了牀,我母親她們幾個妯娌們則輪換着照顧奶奶,一邊要下地幹活,還要照顧奶奶。給奶奶換着口味做飯,給奶奶及時換洗衣服,雖然都很忙,也很累,但沒有一個人放下奶奶。這也許是奶奶前半生辛苦養育孩子的回報吧。所以說奶奶的晚年也是幸福的。
親愛的奶奶,又到春暖花開的季節了,我想你了,我依然能清晰地記着你的音容笑貌,記得你親切的聲音。奶奶,春節的時候,我和哥哥去看過你了,在你和爺爺的名字下面,有長長的一串你的孫子、孫女的名字,還有重孫子,甚至都有了曾孫子了。希望你在那邊也過得幸福。感謝你把我們一大家人養活大,纔有了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我也會繼承您的樂觀和勤勞、善良的品格,好好地走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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