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的詩詞分類及性格

蘇軾,字子瞻,又字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 。漢族,眉州眉山(今屬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文學家、書法家、畫家 。以下是小編整理的蘇軾的詩詞分類及性格,歡迎閱讀!

蘇軾的詩詞分類及性格

蘇軾是北宋著名的大文學家。他一生屢遭貶斥,坎坷多艱。但他並未因此消沉,而是走向了曠達清放。人們對蘇軾的詩歌及其人格所表現出來的清曠豪放讚美不已。但蘇軾何以能有此等超人之清曠?學問所致?修養所致?皆非也。以吾言之:天性如此,乃蘇軾真率性情之表現也。蘇軾的性格核心,乃是他的真率,他的屢遭貶斥,從外部原因來說,是北宋黨爭的產物;從他自身的原因來看,則毋寧說是一場性格悲劇。蘇軾的“真”,使他心中無所牽掛,胸懷坦蕩,雖累遭打擊而樂觀情懷不變,故有此曠達。王水照先生對蘇軾的“真率”性格最有體會。他說:“保持一己真率的個性,追求無飾的自然人格,是蘇軾人生觀、文學觀構成的核心。”可謂一語中的。王先生沒有詳細論述蘇軾的真率性格及其對文學的影響。

早在少年時代,蘇軾的父親蘇詢就注意到了蘇軾、蘇轍兩兄弟性格的不同。蘇軾自幼才華橫溢,至嘉佑二年(1057 )一舉進士及第,名震京師。從此宦海沉浮,屢遭不幸,在坎坷的仕途上走遍了天南海北的蘇軾飄泊無歸,已是“心如死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 ,這使其不得不對自己歸根何處及早進行周全考慮。蘇軾在各地爲官時均以體恤人民疾苦爲己任,再加上他富有魅力的才華,樂觀豁達的胸襟,熱愛生活的本性使他無論官居何處,都深受各地人民的愛戴和崇敬。對將來卜居何處,他有太多選擇,這與他隨遇而安的個性是分不開的。蘇軾性格豪放不羈,鋒芒畢露,確實‘不外飾’。結果一生屢遭貶斥,差點被殺頭。轍是車子碾過的印跡,它既無車之功,也無翻車之禍,‘善處乎禍福之間’。蘇轍性格沖和淡泊,深沉不露,所以在以後激烈的黨爭中,雖然也屢遭貶斥,但終能免禍,悠閒地度過了晚年。

青年時代的蘇軾,由於得到歐陽修的提攜,春風得意,意氣風發。但隨着王安石變法的推行,蘇軾的厄運也就接踵而來,屢遭貶滴,越貶越遠。去世前兩個月,蘇軾在畫家李公麟爲他作的畫像上題詩一首: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檐州。真是沉痛之極,雖然蘇軾在歷次黨爭中都是處於被排擠、受打擊的處境,但蘇軾並沒有苟容取合。王安石變法,蘇軾覺得新法過於激進,爲害百姓,反對變法,因此遭到新黨排斤,通判杭州。他離京時,友人文同曾勸他說:“北客若來休問事,西湖雖好莫吟詩。”(葉夢得《 石林詩話》 卷中)但蘇軾並沒有聽從朋友好意到湖州的九年間的勸告。從通判杭州到湖州的九年間,針對當時新法的流弊,他寫了一系列的政治諷刺詩,如《湯村開運鹽河雨中督役》《 山村五絕》 《 吳中田婦嘆》 等。 蘇軾對王安石變法是持反對態度的。但他在任地方官期間,看到了新法的某些利民之處,於是改變了對新法的態度,並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對雖和他政見不同、但學問道德高人一品的王安石、司馬光都是十分敬仰的。但對於那些假道學,蘇軾則毫不留情地揭出他們的真面目。蘇軾始終堅持維護自己的人格,而對外界強加於他的打擊、壓迫,蘇軾都忍不住要在作品中發泄不滿。

在他的一生中,留下了許多詩詞歌賦,在他的作品中體現了他的性格以及思想。東坡詞中,有一個或顯或隱、貫穿始終的基調,我們不妨稱之爲“人生詠歎調”。與之相伴隨的,則是作者持續不斷的人生思考:其廣度和深度在詞史上都是前無古人的。

東玻詞所體現的人生思考主要有以下三對人生矛盾:

1、出仕與退隱

蘇軾早在26 歲時即踏上仕途,長時間在宦海浮沉,反覆地面臨着人生抉擇,尤其是在感到失落以及在政治上受挫,遭致貶竄之時。孺家入世思想本是他的“主心骨”,早年“致君堯舜,此事何難”的豪言壯語,最能代表他對事功的嚮往和追求,然而日久而事功無多,便漸漸傾向恬退:“搔首賦歸歟,自覺功名懶更疏”,“幾時歸去,作個閒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在經歷了宦海浮沉之後,詞人更體悟到仕途的曲折與險惡:“三十三年飄流江海,萬里煙浪雲帆。”其退隱的內在要求自然格外強烈。而一旦被朝廷“放歸”卻又想到功業未建不由慷慨悲歌起來:“老去君恩未報,空回首,彈鋏悲歌。”可見詞人仍在出入之間排徊。在詞人看來,解決這一矛盾最好的辦法是功成身退:“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

2、理想與現實

詞人儘管懷抱着“致君堯舜”的理想,但現實卻難盡如人意:煩冗的宦務與頻繁的調動使他身不由己:“長恨此身非我的,何時忘卻營營”; “人生底事,來往如梭”,他的飄泊感、淪落感、厭倦感也油然而生:“生人到處萍飄泊”; “天涯同是傷淪落”。烏臺詩案,黃州及嶺海兩度流貶,都曾使詞人的理想破碎,“宦遊處,青山白浪,萬重千迭”。詞句飽含曲折和難言的苦衷!詞人忽而迷惘:“梧桐葉上三更雨,驚破夢魂無覓處”。忽而自嘲:“三入承明,四至九卿,問書生、何辱何榮”;忽而負屈:“問公何事,不語書空”;忽而沉痛:“珠淚濺,丹衷碎”;這些都是由仕途的升沉不定所引發的。

詞人從現實出發,走向理想的步履爲什麼那樣艱難?一是朝廷黨爭的存在,各派彼此掣肘,互相攻伐,爭鬥不休,使蘇軾難以大展經綸。二是宋王朝國力的貧弱,再加上國策的保守,決定了統治者不可能有大的作爲,“道大難容,才高見嫉”(薛瑞生語),蘇軾的命運不問可知。那麼,如何解決理想與現實的種種矛盾?蘇軾的回答大致是:“淡化功名意識;守着“用舍由時,行藏在我” 的隨機應變的人生哲學;抱定“樂天知命”的處世態度。

3、宇宙與人生

這是一個沉重的帶有根本性的課題。蘇軾在帶有神話色彩的奇想中觸及了對宇宙無窮與人生短暫的深刻矛盾。有見於此,他對於日居月諸時不我待異常敏感“人事淒涼,回首便他年”;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這對於人生短促的慨嘆,與其惜花傷春之詞同樣表現出對生命本體的憂思。但蘇軾並非一味浩嘆,他在《赤壁賦》中就從宏觀的角度提出了一種達觀的詮釋:“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他在詞作中常常表現出對生活、對人生的熱愛就與這種達觀的態度相表裏。

我以爲東坡詞中最值得關注的,還是那些富有積極思想意義的部分。

對現實人生的'熱愛,在順境中的淡泊,在逆境中的從容,面對境遇變化時的通達,東坡詞所作的人生思考超出凡俗,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作者汲取了儒釋道三家思想的積極因素。儒家的入世和有爲,引導他熱愛生活和人生;道家的無爲特別是莊子的齊物論,又使他淡泊名利,在逆境中也顯得從容自如;佛家的靜達圓通,則啓迪他走向圓融和通達。另一個重要原因,是作者對審美的人生境界的不懈追求,企圖達到對人生功利境界的超越:無論是春風得意,還是身處逆境,都是如此。

蘇軾在其詞作中表達的關於人生哲理的沉思,無疑體現了一種深切的人文關懷,能給後人以有益的啓示以至精神的滋養。

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七月二十八日(1101 年8 月24 日),一代文豪蘇東坡逝世於常州,距今已經900多年了。歷朝歷代乃至當今的中國人都時刻懷念着這位文壇鉅子,罕見的全才、奇才。他兼擅詩詞文、書法、繪畫的非凡才華,至今爲人們所稱羨;他顛沛流離的宦海生涯、浪跡天涯的人生經歷,至今爲人們所慨嘆;他開朗豁達的胸襟、剛正不阿的氣節,至今爲人們所景慕;乃至他的傳聞、軼事、佳話也是婦孺皆知。清人周啓雋說得好:“先生蜀人也,生於蜀而不拘乎蜀,先生蓋天下士矣。”蘇軾的故鄉雖在四川眉山,然而蘇軾也是常州人的驕傲。900 年前,蘇軾在常州與世長辭,從此,他的一腔浩然正氣在江南大地上回蕩。常州作爲蘇軾魂系江南的終老之所,他的足跡幾乎遍佈常州的各個角落,這正是“瑩域所藏,寢廟所寄,雖非其鄉而謂之鄉人可也”。

總之,蘇軾無論爲人還是爲文,都是一任他的真率性格自然流露。後人高度讚揚了蘇軾的“真”。方東樹《 昭昧詹言》 雲:“東坡… ,自以真骨面目與天下相見,隨意吐屬,自然高妙。” 王水照先生說:“崇尚本真自然,反對對人性的禁錮或僞飾,在蘇軾的心目中,已不是一般的倫理原則和道德要求,而是一種對人類本體的根本追求。”當可作爲對蘇軾真率性格最好的評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