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依舊紅散文

我恨,恨這個世界,恨我爸,更狠我媽。

海棠依舊紅散文

我曾經想,如果有機會見到我媽,最想幹的事是摑她幾耳光,生我,不養我,還遠走他鄉,了無蹤跡。

在我內心深處,特別渴望母愛,渴望母親疼愛的感覺,看到,有孩子依偎媽媽懷裏,我眼睛總覺不夠使喚,心裏暖融融又寒意徹骨。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每一次聽到,唱到《世上只有媽媽好》,眼淚總不爭氣滾落。

我變得偏狹,變得喜怒無常,變得霸道蠻橫無理,變得仇恨一切。

所有都是因爲媽媽在我剛剛記事時,離開我們,走出我的視線。

我其實是個活波開朗,愛說愛笑愛跳舞的女孩,國小二三年老師一直誇我樂感好,舞姿優美,說我長大是個人才。

美夢終止在媽媽離開家,曾經圓滿幸福生活成爲支離破碎殘陽,我的陽光明媚時光,漸成暗淡無光浮雲。

我不在表現自己,不在積極向上,不在跳舞,不在努力學習。

我由優等生降爲中差生。

以前我柔弱,溫情,現在冷酷無情,沒有人敢惹我,惹我的下場會很遭,我可以一個人查殺一羣人圍攻,更別說單打獨鬥,我雖稱不上校霸,做不到御姐地位,很多人對我恭恭敬敬倒是真真切切的,特別是校園裏一羣遊手好閒之流,我不和他他她們結盟,不加入他她們所謂組織,雖被多次邀請,我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時隔多年,跌跌撞撞進入中學,我已經麻木,忘記了媽媽這個字眼,不再期望母愛從天上下界人間。

那一天與每一個一天沒有兩樣,心依然,走到村口,有人好像很曖昧的笑,我的冷大家習以爲常,村裏人不惹我,我不惹他們。是個陰天,太陽在中午時一晃,又進去了,可能覺得打聲招呼,不如回去呼呼大睡,等到酒足飯飽再來傾情溫柔體貼,我在中午回家吃飯時,一切如常。

下午放學,路上磨磨唧唧,到家已接近黃昏時分,停了一輛車,在我家是稀有,我加快腳步,家裏多了一些人,一箇中年婦女格外惹眼,穿着打扮顯着富貴,說話聲音好聽,普通話夾雜方言,我觀察很久,她們和爸一直說話,並沒有注意我在身旁聽,我聽到了那個時尚女人叫我小名,並要帶我走,我說“不,你誰呀!在我家指手劃腳,想幹嘛呢?”他們看到我,那個女人,很激動的哭泣說“青青,是你嗎?我好想你,我是你媽媽,我一直在找你”。

我的第一感覺是瘋子,第二感覺是我媽回來了,第三感覺是滾一邊去,第四感覺是我有媽還在,第五感覺是我恨死你了。

我冷冷地說“我媽死了,我沒有媽”。

我逃離現場,躲開人們,心卻不能平靜,那種渴望又排斥,又愛又恨,又驚又喜,五味雜陳一齊涌上心頭,我的堅強與懦弱,冰冷與柔情,堅韌與脆弱一時之間匯聚身心。

在我特別希望時,是失望回答;在我早已失望時,卻給我希望,是時候,不是時候,恰當,不恰當?

我是不會認的,我會認嗎?心裏百千聲音,百千情愫瘋狂生長。

我很想找個人傾訴,翻遍通訊錄,發現一個人都不是對象;很想網上說說,害怕心裏的傷被曬出,以後自己盔甲會被卸去,終於找到一個人,是我值得信賴的,我問她“我可以認我媽媽嗎?那個很早拋棄我,不管不問我,現在卻要認我的親媽嗎?”

回覆“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別離原因有種種,可解釋原因有種種,唯一無法更改的是———血緣親情,割不斷,理還亂,長大以後,你會明白真實,會懂得離散聚合非常人可把握”。

品味許久,思考許多,權衡輕重緩急,我決定認她————我的媽媽。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