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隨筆散文

記憶的深處蓄存着流年往事,隱沒在平常的日子裏,抑或如夢,不經意間浮入眼簾。情竇初開的那年,許多羞澀侵擾着少年的心。童年朦朧的情愫無人訴說,長大以後欲說還休。逝去的已成永遠,如今只能懷念從前。想那年的你兩小辮子甩在腦後,滿臉的笑容分外甜蜜。我暗揣着這份記憶時常想起。歲月改變了我們,我們沒有了當初。月光的晚上,我想放縱所有的思念,儘管與愛無關,但戀情依舊。

拐角隨筆散文

皖西南的小鎮石牌,也許名不經傳。但談到懷寧許多老人都知道。特別在臺灣的安徽人說安慶不曉得,提起懷寧便有了印象。曾因省、府、縣同城而治,爲史所稱“首府首縣”。石牌則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始爲縣城所在。後縣城又遷至高河鎮。因而石牌有老縣城一說。其實撇開這點不談,石牌還是中國戲曲之鄉,京劇的發祥地就源出於此。我鍾情石牌,全在於這是我生長的地方。我是喝着皖河水長大的。別小看皖河,有史可查,兩千年前漢武大帝祭拜南嶽(古時南嶽爲天柱山),就是沿長江入皖河而去的。可想飲此水長大,血液裏的血定是不凡。呵呵,藉此引經據典也會給人鼓舞。小時候並不知道這些,但打有記憶的那會,石牌的風土人情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一幅幅畫卷。

石牌建設路是連接上、下街後開的一條馬路。路的.一端直達壩頭,越過以後就是上街,也叫上石牌,而另一端接永興街和通向政府的一條路,就現代語說是政務區,縣委政府機關大多在這一塊。我家住在路中一側的文化館的院子裏。先前院子很大,裏面有個能容下兩塊籃球場的廣場。而後廣場改建爲縣電影院。我家住的院子變得狹小了。我就從這一塊出生長大的,一直到高中畢業參軍入伍,整整十八年。我剛過完十八歲生日就隨接兵部隊走向了上海。從這以後,我雖然常常回到石牌,但最多也只在家待上十天半月的,到後來僅是三兩天了。父親去世以後就去的更少了。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倒時常的懷念着石牌。不經意間就想起童年趣事。儘管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但牽掛的心反倒愈加深切。

人生總有一個拐角。經歷以後變沉穩起來。年幼那會大多懵懵懂懂的,成年以後就在爲生活奔波。當人生已成定式,富也罷,名也罷,再忙碌不了。閒暇之際比往常多,就成了人生的拐角。我也如此。更多時間想從前,想年幼的往事。我在工作之餘便回味着長大的過程,對生活過的石牌生出了許多情份。比如石牌話我覺得非常好聽,漂泊他鄉時分外迷戀。後來我曉得了,京劇唱腔和對白裏也帶有石牌話的元素。那是石牌幾個唱戲的跑到北京去唱大了,才演繹成了當今的京劇。我不算地道的石牌人,父母都是外地來的。特別是父親湖北人,家鄉口音濃厚,對我的口音有一定影響,所以我的石牌話也不地道。但我卻喜歡聽同學們說話。不管上石牌話還是下石牌話都很入耳。同馬大堤橫貫石牌境內,把石牌一分爲二,大堤內的部分爲上石牌,也是最古老的地方,堤外則是下石牌。石牌人稱同馬大堤爲大壩。我小時候在春夏的晚上常去大壩上散步,在草皮上躺下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父親也喜歡在夏晩帶着一家人,各拿着莆扇去大壩上納涼。而在黃昏的一刻,牧牛在堤內水邊嚼着青草,三三兩兩的,這景色一直印入腦海,久久不忘。

許是愛屋及烏,石牌的種種在我眼裏都是美的。對家鄉的這份情感人人都有,這並非讓別人去理解。用句當今時髦話說你懂的就行了。在我幼年就覺得石牌的女人特漂亮。那是在我六歲左右,父親一個同事白阿姨在院子里路過就覺得特好看。上學以後班上似乎都是美女同學,男女之初的萌動情愫便於漣漪般微微盪漾。懂事後還沒琢磨開來,一朵朵豔麗的花兒都被高年級同學無情的採去。但那時的胡思亂想並非都不靠譜,比如星空娶了梅園,精華娶了滿萍等等吧,也不妨同學喜結良緣的範例。人生應無悔,過眼皆煙雲。只是曾經的這一切依然美好,想起也會一陣心醉。凡事未必成敗論英雄,能夠入心就足以讓一生釋懷。想或不想,過去就在那裏,念或不念,都會爬上心頭。只因我在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