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中的秋之韻散文
秋天悄悄地來了,我獨自一人,懷着一顆冰涼的心,站在冷澀的秋風中。嚼着回憶,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庭前,曾一度繁華的藤蔓,爲何迎來憔悴的落黃,如早衰的姑娘,無聲地萎落。你可知道,早已無人爲那亮豔的彩妝而迷醉,爲何你還如此嬌羞,在空中幾度翩躚?
落葉紛飛,回憶朦朧,唯有那飄渺的幻影,揣着刀,削平了嘴角的一抹輕翹。庭中,悽苦之風迷離遠去,割落些許枯黃。伸出冰冷的雙手,小心接住那飄零的落葉,像秋陽小心地落在肩頭。望着這片衰老的證明,歲月無常,春夏秋冬,循環往復,唯有時光,被不知名的偷盜者,悄無聲息地盜了去,連腳步聲也沒有,留給我的,只是臉上的愁容,及那早已陳舊卻又迷離的回憶。
望着滿地的落黃,心中些許慰藉。回憶中,你懷着笑,斷斷續續地向我走來,一雙潔淨的腳,沾滿清涼的露水,手上的鈴鐺,叮鈴叮鈴,似一條不息的河流,扣着心的門檻。每到夜深,駕着寂寞的扁舟,獨自飄泊到那早已逝去的河岸。搖起的.陣陣水波,在心頭凝成寒霜,冷了血液。
可是,落葉方可再度繁華,而我能否再次擁有?悽苦之風又一次搖響了心中的鈴鐺,將這嫉妒,傳遞到腳跟,踏在枯黃的落葉上,咔嚓咔嚓,粉碎了這來年的繁華。但是卻依舊,依舊懷戀,便摻着這苦澀的淚水,輕捧這些破碎的枯黃,好似破碎的心。
落葉,你能否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再度繁華?我不想再如此的迷茫,我不想再拷問自己,像法官拷問罪犯那樣。我想要在繁華落盡的冬季,能夠抱着寒雪而去,能夠讓大地微微顫慄。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在秋季死亡,在春季抽芽?荒蕪的土地上回蕩着我的聲音,只有秋風無聲地吹來,落葉起舞,鈴鐺搖響,回憶中的一縷青煙,迷離遠去。
時間之河緩緩流動,秋陽的血液染紅了天際,寂靜的庭院接受了被遺落的光芒。我左右徘徊,企望在這早已沉睡的土地上,找尋到苦思的答案。天色黯淡,人影漸長,蟲聲依舊悽切。遠處的街燈,伴着天上的明星,驅散了點點黑夜,似螢燭之火在與日月爭輝。夜深人靜,忘了歸家,也懶得歸家,便靜靜,靜靜地在悲風中睡着了。
待到天明,蹣跚歸家,母親卻在門前張望,是忘記跟她說了吧。瞧,她看見我了,像個孩子般,我讓她擔心了一夜,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沒說什麼,而我卻看到同樣無神的雙眼,鑲在了她乾枯的臉框。不行,我不能因爲失去月亮而絕望,因爲我的身邊還有衆多的星星呢。便擡頭望了望這初陽,想讓它給予我明亮的雙眼。
思緒飄過,猛然發覺,秋陽也與落葉一樣,在繁華之後死去,在黯淡之時重生。觀望近旁的落葉,不然一驚,古銅色的泥土中,正孕育着來年的希望。心中的鈴鐺再次搖響,好像在告訴我,去吧,別再徘徊,我擁有更好的前景,將過去葬入土地,讓它成爲生命的營養,就像昨夜的枯黃,爲了來年的繁華,淡然歸去。
也許,葉落並不是死亡,它是一種智慧,是一種新的開始。盛綠的樹葉度過了夏天,選擇了枯萎,爲了避開與氣溫無謂的爭執,將希望給予了落葉。而我,也應該早日乘風而去,將過去的繁華落滿一地的枯黃,爲了來日的芬芳,爲了黑夜的羣星,我選擇了離去,去爲那條河流,開闢新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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