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願夢中與你邂逅散文

可曾記得第一次家鄉小河漲水時與你不經意的牽手?可曾記得多少次柳絮紛飛時與你在校園裏踩着月色環湖慢行?可曾記得多少次雨打梧桐梅子黃時與你臨窗夜讀?可曾記得多少次紅葉漫山草木搖落時與你登高望遠?可曾記得多少次朔風砭骨飄雪折竹時與你忘情嬉鬧?

只願夢中與你邂逅散文

再慢長的鏽蝕,再冷靜的抑制,也阻隔不了夢中的喃喃絮語;再純真的經歷,再純情的流露,再也經不住世俗和歲月的剝離,或許在你心底早已漫漶。而在我心裏依然歷歷如初,儘管只是時不時的飄逸在夢裏。因爲夢的鉤沉,同年寒窗的你不再模糊;因爲夢裏相遇,千里之外的你不再迷離。自從離別就不曾相見,而夢裏相見從未間斷,究竟是不該離別情緣未了,還是傷別傷痛太深難以抹去?一川煙雨,滿腹愁緒。

多情自古傷離別,離別總有幽怨難言。門不當戶不對,孔雀最終悽悽徘徊南飛;“白雲流水空悠悠,你既無意我便休”,梁祝終因陰差陽錯而遠離;“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興許別離本身就是茫然……你我的別離似乎都可以從中找出影子,又似乎沒有一種理由,但分離已成昨日裂肺般的灼痛,今生無休止的黯然。

那一刻,我無語凝噎,那一夜,我愁腸百結,那一年,我瘦如黃花。多情的癡情的絕情的我告別了最愛的深愛的真愛的你,桃花流水,山盟破碎,無所謂不在意的我們終釀成我們今生的離索。

“閉門欲推愁,愁終不肯去;深藏欲避愁,愁已知人處。”突來堆積如山的愁緒裏,我百無聊賴,醉不成歡,最後只得隱避到一個偏遠的山村。並非刻意,實在是負擔不起。在一個個冷月如鉤的日子裏,在一個個流霜縈空的'日子裏,在一個個暮雨瀟瀟的日子裏,我學會了排遣,學會了將息,學會了寧帖,有氣無力地重新梳理和熨帖一個個傷痕累累的日子。

此去經年,你終究也離開了佈滿傷痕的故園,遠去北方打拼流離。再後來,你終究擁有了一個令人羨慕的家庭。斗轉星移,歲月流逝。時光雖沒有編織好屬於我們共同的日子,卻正在漸漸抹平你我共有的傷痕。

然而,誰又曾料想,在一個萬里雪飄的時節裏,竟在一個北國小城能與你不期而遇。那一瞬間,你驚詫得宛若一尊木雕,驀然間又淡定得猶如出水芙蓉。我們竟然自然得像老友久別的重逢,淡淡的把盞,淡淡的回味,淡淡的笑語,就是誰也不肯早早的離去,任由激動與平靜無聲的較勁,激動得幾乎要把平靜撕碎,平靜得簡直欲把激動窒息。

那一刻,我又傷在黃藤酒裏;那一夜,我又腸斷白蘋洲;那一年,我又帶月無言獨上西樓。

不曾期待的突遇又一次蕩起心中的漣漪,夢境再次變得悽迷,昔日的雨雪霏霏,又成今日的楊柳依依。幾次我曾輕撳手機,只想傳遞一個無邪的信息,又恐錦書難託,欲說還休;幾次我曾敲擊鍵盤,獨爲你重建一個溫馨的空間,又懼薄霧濃雲,半夜涼透;幾次我欲起身北行,僅爲尋覓意象中的一個結局,又愁灞陵傷別,楓葉荻花。

我到底沒有邁出那糾結的門檻,畢竟我們只是曾經滄海,畢竟我們已久經歲月的磨礪,畢竟我們已走出激情的泥濘,畢竟我們已不再彼此埋怨,畢竟我們都在擔負着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再多的不願只濃縮成一個悠悠的心願,只願能繼續與你夢裏邂逅,不爲別的,只盼能在夢裏偶爾咀嚼遠去的日子,只盼夢裏能帶去我懺悔的虔誠,只盼能借夢捎上我開過佛光的福語。

迢迢牽牛,皎皎河漢,牛郎織女因爲真切而悽切,也因爲距離而美麗。有人說最好不相見,便不再相戀,最好不相伴,便不再相欠。放棄是一次釋懷,是一種愉悅,也是一份牽掛,這是不僅僅是趔趄後的幡然,更是珍惜中的豁然。

夢境依舊心跳,依舊親切,依舊眷戀,雖然殘缺又空靈,短暫又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