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優美散文

大媽,在老家那塊是一個特定的稱謂,指自己父親的哥哥的愛人。因爲這個稱謂在很多地方是泛指,很容易被人誤解,我就因而很少在人面前提起,只是在老家那塊這麼稱呼,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也不想被人喚作假洋鬼子,更不想因此向別人做很多解釋,浪費口舌。

大媽優美散文

我就一個大媽,如今已經離開我們很多年了,只是這個春節在她墳前路過,又想起那些往事。

大媽,是一個很勤勞的女人,我記得小時候,很少見到她閒下來,一天總是忙忙碌碌。每日裏操持一家上十口人吃飯,那時我有六個姐姐、一個哥哥,大姐已經在生產隊裏作爲一個勞力了,小一姐還沒上學,雖然有大伯和大媽、大姐三個勞力,因爲吃飯的嘴太多,他們家裏的日子和我們一樣過得恓惶 ,也就是這個緣故,大媽也越發的節儉,越發的沒日沒夜勞動,白天在生產隊裏,晚上回來也不放過房前屋後哪一些零星地方,種一些豆子、南瓜。記憶裏大媽很年輕時,就佝僂着背,這是明顯的生活壓力的標誌。後來幾個姐姐大了,我的那個哥哥也有了一份工作,家裏也好轉了,可我那大媽依舊捨不得吃捨不得穿,過年時兒女們做的新衣服也只是那幾天穿一下,又放起來,衣着還是那樣襤褸,依舊每日裏在地裏勞作,不幸的是我的那位哥哥到外地出了事,她就更加勤勞,像是用這種方式忘記悲痛,知道她去世前那幾年,因爲病的緣故,再也無力去地裏幹活,還每日裏拄着拐把家裏打掃的乾乾淨淨。

大媽,是一個節儉的女人。記得有這麼一個故事,我們生產隊裏,有幾個兒女很多的母親,那時我幾個姐姐大了之後的.事,一個姚姓家的女人,一次到大媽家裏閒聊,那應該是農閒季節,兩個人可能是聊得極好,大媽就想要加的女人炫耀自己女兒們給自己的孝敬,把平時捨不得穿的、用的箱子底拿了出來,據說,那位姚家的女人,當時就什麼也沒再說了,回到家裏,好生一場大哭 ,嘆息自己的命運如何不擠,都同樣生育了幾個女孩,怎麼比不了人。我也是後來聽母親說,大媽很是節儉,我開始是不大信的,畢竟大哥那時走了,家裏沒了頂樑柱,後來我的那些姐姐們也是如是說,我就不得不信了。

大媽,是一個歷練的女人。在我的印象裏,大媽做什麼都是雷厲風行。小的時候每到過年,在一起吃飯時,我記得大媽家裏都是滿桌子滿碗的,要知道那是吃飯用的是大桌子,起碼也是三四十個菜,一般都是她一個人操持,從準備到開席也就是兩個小時的光景。那時,我的姐姐們很多,但都是穿的乾乾淨淨。

大媽也是一個有很多缺點的人,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我的一個姐姐,在十幾歲時就上吊自一殺了,我依稀記得那個姐姐是最受我們家歡迎的。姐姐去的時候,我還很小,具體的原因我是不大清楚的,只是後來依稀在老人們的話裏聽到好像和大媽有關。還有就是奶奶,我記事的時候,奶奶一直在我家裏,也不知道是因爲這個緣故,母親和大媽一直也不怎麼合得來。大哥的死,可以說和大媽有着直接的關係,因爲婆媳處不好,我的那個大一嫂和大哥離了婚,後來就是因爲要生養一個男孩,大哥到外地出了事,這件事可以說對大媽打擊很大 ,頭髮似乎在一一夜之間就白了。

在那之後 ,大媽就像換了一個人,以前鋒芒畢露的性格也改變了很多。後來也改變了以前要在王家小溝獨居的觀念,到口外和鄰里居住到一塊,她堅持和大伯把哥哥那個女兒撫育成一人,那些年裏,她執着堅強,也可能就是那些年裏她落下來病根,記得幾個姐姐都想把他們接到身邊,大媽堅決不答應。也就是那些年裏,母親改變了對大媽的看法,只不過不大和大媽親近,遇事能幫的話,都會暗暗搭一把手。

大媽,走的時候,是一個寒冷的冬季,我只是匆匆地趕回去參加了葬禮。

如今那墳墓孤零零地在水庫邊守望者着,守望着她一生辛勞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