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把同心鎖美文摘抄

倘若生命戛然而止,恐怕我早已忘記了你的面容和,忘記了一切,甚至我自己。

給我一把同心鎖美文摘抄

的那天,花店裏的生意總是那麼好,他開着車,行駛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畢業十年了的他,現在已是一家公司的部門經理,他工作勤勉,業務能力很強,頗得公司上下賞識,可是已經30出頭的他,卻始終還是,身邊的同事、親朋都不爲不解,而他總是笑笑:“現在工作忙,哪有顧及感情的事呀,嘛,事業爲重,更何況現在的我還不太成熟,感情的事,過幾年再說吧!”,於是大家也沒好意思多問。

前面的車陸續停了下來,紅燈了,城市裏的交通,特別是上下班高峯期總是那樣擁擠,看着前面黑壓壓的車流和交警焦急疏導交通的神情,唉……看來又得等上半個小時了,他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正眼望去,正好是一家花店,門口的橫幅醒目奪人“祝天下眷屬,情人節!”“呵,他嫣然一笑,原來今天是情人節,唉,又是一個情人節,就這樣傻傻的看着一對對小情侶從花店門口進進出出。嘀……嘀……嘀……後面的車主不耐煩的按着汽笛,綠燈了。

10年過去了,他從一個擠公交的到了今日有了自己的小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努力奮鬥的結果,他早已習慣了城市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高強度的工作量、快節奏的生活方式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了,他一天最美好的.時光就是能夠呆在出租房內美美的睡上一覺,可這有時候也是一種奢望,10年過去了,一畢業就出來打拼的他,時常回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的艱辛,眼眶微微泛紅,雖然說自己也算一箇中層幹部了,可城市動輒幾百萬的房子對他來說還是很有壓力,也許真的是一個人生活久了的緣故,他對感情真沒有表現出應該屬於他年齡的焦急,由於工作忙的原因,他很少有時間回家陪伴父母,逢年過節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呆不了一天就要離開了,一方面確實是公司有很多事需要他回去處理,而更重要的是他怕父母催着結婚,看着羸弱的雙親已是華髮滿鬢,他也曾問過自己:”該不該找個媳婦回家了?“可這一念頭一激起的時候,又很快被自己打了下去。”好好工作吧,不想了,不想了“,其實,他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人。

公司的事務還是忙,多年的工作經歷讓他養成了遇事多思考,多考慮後果的習慣,所以他辦事總是顯得很有條理,大家都很信賴他辦事,一天,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兄弟啊,明天陪我去一看一套房子,你嫂子很中意這個樓盤,整天催我過來看看,你是行家,明天說什麼都要陪我去看一下哈。”就這樣,兩個人聊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他如約陪他去售樓處觀察樓盤,走進大廳,今天來看樓盤的人不是很多,當他倆正低頭仔細觀察樓盤的時候,一個頗有氣質的女性向他們走了過來,她不高,多年的售樓經驗讓她深諳顧客的心理,也許很難讓人想象,就這樣一個看似再普通不過的女子,卻年年榮登“售樓狀元”的寶座,幾乎每一個和她做過生意的人都有一個極爲相似的評價:聲音甜美、很有耐心、很有責任心,給人以真誠可信賴的感覺。

“兩位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多介紹介紹的嗎?”,一個如此熟悉的聲音,他微微擡頭,當兩人目光對視的一剎那,四周一片寂靜,也許過了很久很久。“哎哎哎,你小子幹嘛,中風了吧!怎麼一動也不動了?”,“奧,沒……沒什麼……”。

“哎,王總,您怎麼也在這啊,您也來看樓盤啊,真巧呀。”“哦,徐總,怎麼是您哪,我今天叫我一哥們陪我來看看,在這裏碰到您,真沒想到啊,來來來,我倆小聚一會兒”,於是就過去和徐總閒聊了起來,呵呵,這些在平日裏再熟悉不過的客套話,今日聽來,確實如此的乏味。他還是默默地觀察着樓盤,兩個人誰也沒說話,誰也不敢多看對方一眼,就這樣過去了十幾分鍾,最後,還是他先開的口,“你瘦了!”,她沒有回答,只是莞爾一笑,“他還好吧,你們還好吧!”,她還是默不作聲,也沒有笑了,只是神情有點失落,“呵,時間過得真快,十年了,我們已經十年不見了,也沒有一點聯繫,我曾經以爲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可今天在這裏,讓我又遇見了你,我是該高興吧?”她依舊默不作聲,就這樣,天漸漸黑了下來,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你爸急性胃炎發作,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你快點過來吧!”話音未落,他就衝了出去,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的面容,這麼多年來,在他心目中,他把父母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身體不好,他讓別人先送她回去了,手術室外一片寂靜,走廊裏空無一人,他不住的走來走去,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煙,平日裏煙量並不大的他,不知爲什麼,今日的煙量這麼大,當他把菸蒂扔進垃圾箱的一剎那,他看到了走廊口站立着的她,他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來,眼睛注視着手術室門口的閃爍燈,就這樣過了許久許久。

“咣噹”一聲,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摘下口罩出來了,他焦急地上前拉住了醫生的袖口,我父親。“奧,病人一切安好,休養幾天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他漸漸的平定了那顆九九懸着的心。

就這樣,父親住院調養,母親身體不好,也不能來照顧父親,他頓時覺得一個自己不夠用,但是多年的艱苦生活讓他學會了堅韌,他靜靜地坐在父親身邊,父親剛做完手術,還插着氧氣,也不能說話,身體很是虛弱,他緊緊地握住父親的殘敗的手,眼淚止不住的流,他頓時覺得自己有愧於父親,父親一直希望他能夠早點結婚,可以早點抱孫子,可他的固執與執着使父親這樣一個樸實的願望久久不能實現,就這樣,他靜靜地守候了一晚上,一夜未眠。

可是,公司確實少不了他,很多事務都需要他打理。第二天天剛剛亮,看了酣睡的父親,他靜靜的離開了病房,他特意囑咐護士好好照顧一下父親。

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很少把私人情緒摻雜到工作中,給別人一股充滿幹勁的感覺,大家都很喜歡他,被他精神飽滿的狀態所感染。

一天的工作終於忙完了,他匆匆地趕到醫院,一進病房,看到父親精神好多了,他欣慰的笑了,父親牀邊的茶几上放着一些水果和,她就好奇的問父親:“爸,這些東西誰買的啊?”,“奧,一個不認識子,她說她是你,聽你說我生病了,出差路過這裏就進來看看我,哎呀,這女挺不錯的,給我揉肩削蘋果,還給我講一些新鮮事,讓我的也舒暢了不少。”“哦?!”,他先是一愣,後來擡頭看看窗外,嘆了一口氣……

就這樣連續幾天,她都來看望他父親。

由於她的細心照料,父親的身體逐漸的硬朗起來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可是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公司明明在這個時候有一筆重要的業務需要他去接洽一下,他是在是抽不出身,於是他就打電話給一哥們讓他幫忙接一下父親。“…,你爸已經出院了呀!護士說一個女的把他接走了。”。“奧,知道了,改天請兄弟吃飯哈。”他靜靜地掛斷了電話,忍不住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根別人遞給他的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終於談成了這筆業務,他馬不停蹄地往鄉下老家趕,回到家,看見父母雙親正在吃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母親看見略顯疲憊的兒子站在門口,忙不迭放下了碗筷,上前把兒子牽了進來。“媽,有沒有好吃的啊?我餓死了!”他在母親面前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有,有。”母親趕緊去廚房給兒子拿了一些小菜。

一家人好久沒有這樣一起坐在一起吃飯了。“那個女孩該是誰啊?”母親好奇地問,鄉下的婦女總有那麼一個不太讓人舒服的習慣,就是喜歡詢東問西,刨根究底。“朋友吧?!”他一邊回答一邊放下了筷子。“哪裏人呀?幾歲了啊?”,“媽,你又來了,老是問東問西的。”母親看到兒子不悅的神情,也就沒有多問,因爲他怕兒子會因爲自己不斷地逼問而離開。父親白了母親一眼,“問多了也不知道,孩子自己心裏有數的,不用我們瞎操心的。”母親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往兒子的碗裏夾菜。

“…經理,有人給你鬆了一束花”,“哦?送花,知道是什麼人嗎?”“保安說是一名年輕的女子”,“放着吧。”他靜靜地看着放在桌面上的那束紫百合,發現裏面夾着一張卡片,“生日快樂!”,他笑了,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所在的城市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廟,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去這座廟裏拜拜,尤其是廟前那棵千年古樟,樹下鎖着無數善男信女的海誓山盟,可是最後的最後,結局往往是,人已去,樹未枯,徒留一抔黃土也風流,對他來說這棵古樟有一層特殊的意義,這十年來,每每來到這棵古樟前,他都會忍不住的流淚,“給我一把同心鎖”,“不可以,不能隨便給的,理解一下好嗎?”,“不,我不!”,“對不起,我不能這樣做”,每每想起他和她在古樟前的對話,他都會回想起他和她的美好時光,回想起那個懵懂卻又是最真實的時光。

他靜靜地站在樹下,古樟還是那樣的挺拔,樹下卻多了無數同心鎖,卻始終找不到那把屬於他的,因爲他沒有答應給她一把同心鎖,後來的後來,她走了,離開了這座令她傷心的城市,後來,他聽說她已經有人了,他沒有哭,只是流淚,只是一遍遍的默數着自己的悲哀,後來的後來,他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

“給我一把同心鎖”,一個他魂牽夢縈了十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默默地回頭,對面的樹下,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微風吹過,白衣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