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匆匆散文隨筆

活得匆匆,來不及感受。這是當今人們以各種方式,通過各種渠道對現有的生活狀態發出的共同聲音,拿許知遠的話來說,而且是越來越匆匆。

不需匆匆散文隨筆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一個辭職的藉口,引起那麼多人的共鳴,也許只因常態下,這是個難以實現的願望?見面、聚會、朋友圈,“時間都去哪兒了”成了你我大家時髦的感懷,所有的一切也許只因匱乏才滋生渴望吧。

“活得匆匆,來不及感受。”這是19世紀俄國偉大的詩人普希金在《葉甫蓋尼·奧涅金》第一章的開頭,引用詩人維亞塞姆斯基的詩句。難道普希金也活在一個匆匆的時代?上個世紀,木心慢慢的靜靜的述說着,從前的日色,從前的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木心老師也懷念從前?朱自清在時間的流裏,體味日子《匆匆》如煙,一去不復返。“但不能平的,爲什麼偏要白白走這一遭?”朱自清先生也迷離?可是他們生活的那個年代,是我們站在21世紀所懷念、扭頭點讚的從容的從前。看樣子“匆匆”並非當下的專利,從前的現在也匆匆。是的,我們不願白白的走這一遭,在時間的長河裏,人的一生實在是太短暫,也許正因不願白白的,所以每個人都在尋求各自活的'意義,雖然活的意義大相徑庭,卻都是慾望的根源,感受與沒感受同樣匆匆。

時間,四季更迭中枯燥數字永恆的疊加,回車鍵永遠無效。冬去春來,在衣物的增減中體味光陰流逝的緊迫。大街上、校園裏的沉悶厚重的色彩已被靚麗薄涼替代。昨天還在鍵盤上敲打着雪落爲念,今天陌上已開滿杏花。還未來得及感受風吹柳花滿店香,卻已是梨花落盡。清明時節,萬物生長,該是欣欣向榮的興奮,卻因那雨紛紛,而懷念而傷感,而欲斷魂。陰沉沉的天空醞釀着晚上那場驚人的咆哮,未等看到落紅成陣,欲手把花鋤出繡簾,冰雹已無情地埋葬了那片片花海······盼春歸,誰知已穀雨,白薔薇花開似雪,滿目白,微風起,香已飄立夏。轉眼卻又已荼蘼花事了,不得不嘆“活得匆匆,來不及感受”,唏噓被時間無情地拖拽着茫然前行。

荼蘼,最早遇見,是少時誦讀的古詩詞裏,它傳遞予我的是傷感、頹廢、無奈的詩意,是結束,是失去,是無語而來無語而去的嘆息。

悵然着來到平天湖畔,山坡上綠色叢中星星點點的白,吐着清香,花瓣乳白,花蕊微黃,漸漸的越來越多,一簇簇,甚至從高處披掛而下,剎那驚異抵消惆悵,是荼蘼?眼前,是“清香十里荼蘼路”!清心,雅緻,淡然,哪來的傷?

歲月如花,曾想,如若果真如此,那該似什麼花好?但願是荼蘼吧?

楊絳先生在她的《一百歲感言》裏說,“?我沒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裏過平靜的生活。細想至此,我心靜如水,我該平和地迎接每一天,準備回家。”先生是如此的淡定從容,所以何來活得匆匆,她就似開在曠野的荼蘼花,寵辱不驚,淡淡綻放,她的風景是她內心的強大。

冰心的歲月如開在路旁的荼蘼花,“將這一徑長途點綴得花香瀰漫,使得穿花拂葉的行人,踏着荊棘,不覺痛苦,有淚可揮,不覺悲涼!”

三毛走遍千山萬水,面對墨西哥神祗裏的自殺神,她覺得是這種宗教給了人類最大的尊重和意志的自由。她是從高處傾瀉而下的荼蘼,勇敢,浪漫,率真。

人的一生也許無所謂長短,無所謂你是否有時間品茗喝咖啡,心若淡然,時間奈何。

北島在《時間的玫瑰》中寫到“藝術家將死去,但他所經歷的生活的幸福是永恆的。”

花開花謝,一茬接一茬,荼蘼不是終結,四季從不缺少花開。

活不需匆匆,慢慢體味,慢慢沉澱,也許回憶纔是永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