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的山裏人抒情散文

伏牛山窪的秋,很冷。在值班室待了大半天,寂寞和冷浸入整間房屋,空調也無濟於事。走到崗樓和戰士聊了幾句。談到我們的天是碗口大的天時,想象到深山裏當兵的不易,也天馬行空的想到碗裝的熱騰騰的方便麪。饞了……

佝僂的山裏人抒情散文

“有點冷,我去下去買點吃的`,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對戰士說。

秋風秋葉淒涼了整座山,也淒涼了我的內心,高頻率的踮起腳可以暖和。顛在這蜿蜒着的泥鰍似的山路上,腳底板和身體都慢慢升騰起溫暖。

再下坡,看到了一個馱着白色袋子的佝僂着的身子。身子從上到下透出着無力。弱不禁風的身子扛着白色蛇皮袋子,在那瘦小的身上顯得很大、很重。再走近一些,看清了,是個老年婦女。被風凌亂了頭髮,讓歲月擠壓的重重皺紋,瘦小的彎曲的脊背上一座無人顧及的小“駝峯”。

山涼、水涼,山裏人也蒼涼。

眼看距離小店不遠了,我對她說:“你等我會,我買個東西就送您上山”。她不會說話,咿呀的胡亂喊了幾聲。我還擔心她聽不懂自己繼續艱難行走。

我飛奔起來,幾十秒間,我跑到小店,催促着小老闆給我取東西上山,到達她身邊。

幸甚,她能聽懂我剛纔說的話,在那等我。晦澀的眼睛裏透出溫暖,我看到眼睛裏浸着期待和希望。等我扛穩袋子,要和她交流時,又是一陣咿呀的喊和讓人驚悚的比劃。我知道她不能說話,但是想喊出來,以表示對我的禮貌和感謝。我只是點點頭,說“咱們不說話,往前走”。但是她還是一直“說話”。

她一直“說話”,一直比劃,以至於我擔心她因爲見到我激動的出了問題,不敢直視。過了崗樓,我放下東西,給小戰士說我再送她一段。

山路還是陡,她一直說着任何人都聽不懂的“話”,氣喘吁吁的,真是擔心這身子在哪個剎那出現問題,我就一直對着她笑,以示我聽懂了她的咿呀。

山路在蜿蜒到坡頂。我放下白色袋子,塞到兜裏20塊錢,對她說,“買點面,您自己走吧,我不能走遠”,“下坡路,慢一點。”她還是咿呀的一直看着我,手伸進兜裏拿出錢,看看錢,看看我,咿呀和比劃更厲害。

我想看着她的背影離開,但是不行,她一直定在那裏,也知道自己說不出一句我能聽懂的話,很着急。

我轉身回去,不忍再看到她的神情。

這樣的人還有多少,我們還能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