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我在 -經典散文

張翼對我說,他是做服裝生意的,前段時間才從廣州回到成都,在廣州的那天晚上就給我評價了,說挺爲我的服務感動的,但回來發現有問題,聯繫我們的售後了,售後答應當天回覆,一直沒回,最後纔想起來打我電話的。

六月,我在 -經典散文

第一次接到他電話,他很兇,一上來就開始罵,我聽不太清,一直問他收件人名,一直問他什麼事情,他一陣狂轟濫炸後掛了電話,揚言回去一定會找朋友報復我。我一頭霧水,又打了回去,他質問,你打回來想表達什麼,我問他想要什麼樣的結果,他說,我要你今天把貨給我送來...北京時間,23:12分,一再請求,要到了司機電話,司機人很老實,說自己下班了也並沒有直接拒絕去送貨,而是給我一個他們公司的電話,要問他們公司,如果公司安排,他就會去,可想而知,公司誰還會在。一陣周旋,他終於同意第二天給去送了。那時我又剛好找到一個成都的關係不錯的師傅,價格也算合理,也就安排第二天去給他拉貨直接送他家裏安裝好,超乎我預料的是十一點前就搞定了。他說老媽非常滿意,就再也沒有說過難聽的話了,昨天大膽地要了我的電話,還說下次再來出差專門看我,我...說好。

傅先生打我電話時,說自己剛好在惠州出差,做金融投資的,估計這次是來勘察市場的。說把他的寶貝發到了杭州了,叫幫轉到富陽,幾十件的傢俱自己拉不了,我很禮貌的回覆第二天上班了幫他處理,終於,昨天十二點時告訴他處理好了,最後加了一句,有時間可以到公司坐坐,他說不了,忙完還得趕緊回去。聽到他說很忙不來的消息,我開心極了。上午打他電話從來都是非常忙在開會,你到下午再打。

洪先生湖北一個大賣場的採購經理,說要採購二百多萬的傢俱,一定要來公司看看,剛好中午我下班吃飯去了,他來了,直接說找張小姐,然後沒找到,華哥替我接待了,說感覺像是打醬油的,這人不靠譜,然後12345,我也沒有詳細再聯繫過。

喬波今天和我說了一個上午,要我便宜一些,自己是老顧客了,說將來到淄博,他做導遊,去青島很好玩的...說這次沒給差評完全是看在我的面上,換作是別家他早去投訴了,我也很大膽,去年雙十一的訂單,今年來催我還說要到六月中才能發出,結果五月底就發出了,他反而不氣了,說要是可能的話讓我發一張照片,他先認認我,省得到時我去了認不得,我說要是今生有機會,可能真去了。

最後一次討厭楊洋是昨天他往同事的旺上發了二張照片,一張是一輛白色的法拉利,另一張是一副刷卡的銀聯票,說家裏新添了輛車,上面赫然寫着2014/06/04 某某某卡號刷卡消費2300000,不久,另一同事在羣裏竟發了一組一模一樣的圖片,我再不相信他是什麼刑警什麼的,大半夜天天出勤動不動三天沒睡的職業,我猜想應該不像他說的那麼厲害,即便是很牛,也不該這麼地去炫。

總之每天都會遇到這樣那樣地一羣羣一波波地形形色色之人,每天有人來,每天也有人走,輪流着相同的話題不同的話語,習慣了,也就真的習慣了,虛擬的世界裏,揣着一顆自由的靈魂,到處飄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總能瞬間捉摸透一個人的心思,所以很少惹人厭,現實中卻發現身邊並沒有幾個知心朋友,真心的發現你美的地方,應該只有內心吧,你可以輕易被別人住心裏,卻是很少能讓別人住心裏。跑業務那會,東奔西跑,一個月下來半個月的工資要用在開銷上,那會職業裝一扯,人模人樣的見那些大大小小的土老闆,並沒有像樣的膽怯過,印象裏最深的一次是去小享收一個顧客的尾款,不到三千塊錢,顧客表示做出來的效果很不滿意,爲此躲着不願見我,晚上六點鐘,我明天他在,然後在門外寫了封長長的信,信裏表示着我的真誠,訴說着我們的.不易,諷刺着他的行爲...A8的紙張,寫了滿滿一頁,摺好放進了他的門縫裏,就走了,一分鐘後他追了出來,說明了自己的想法,突然我委屈極了,第一次在客戶那裏哭,深秋的傍晚,漆黑的偏遠小鎮裏,他驅車要送我,也被我宛拒了,第二天他就短信來讓去拿錢。那年是單槍匹馬叱吒在這座陌生的小城市裏,直到有一天把它跑得輕車熟路又逐漸變得陌生,每走一處都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時,才突然明白,青春,這裏就是適合埋葬青春的地方。

換了手機再沒有在空間發表過日誌,對那個輸入法總不能控制,老打錯字,可能是怕費時間吧,本身也沒有什麼多少時間,想象着十月份六會出來,然後六S,七、八、九...五那時又算什麼,只不過是一年二年的短暫時光變遷而已,想到半年或者一年後,努力把駕照拿到花了所有積蓄弄輛車然後又開始重複一萬次的窘迫,開着毫不起眼的車,即使對着鏡子照到了那個自強不息堅定不移的臉時,又能怎樣,破舊,殘缺,永遠是生活不可或少的一大部分,青春不及享受,暮靄已照荒年,即使夕陽可以照得你微笑溫暖的樣子,仍然,你,沒有辦法握緊絲毫有關歲月的影子,是否,還是要相信,最好的東西能不擁有就儘量不要去爭取。

頭髮也被剪短了,終於也剪了,這應該是三月份就做的事,偏偏停滯了三個月,這三個月裏我沉思,安靜,發現比過去的三年還成長的要多,也是這段時間開始,看到了眼角的憔悴,常常爲自己心疼不已,常常對自己說悄悄話,偶爾情到深處淚會止不住地溢出眼眶,雖知,那是不堅強的表現,但終不是每次想哭都會有淚的陪伴,所以還是需珍惜。

週末,本着很清閒的心過來,還是忙得一踏糊塗,窗外六月的驕陽恨不得曬乾整個世界,躲在空調屋裏一角的我,偶爾會扶起杯子眺望遠處清潔工人頂着一盞破帽子努力地在和風搶飛起的紙屑,我是該羨慕那年無所事事用勺子搗着淡咖啡聽音樂的自己,還是該嫉妒此時靠門邊那個逛累了街回來斜依着椅子看電影的瘋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