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密州超然臺遊記散文

喜歡讀書的人莫不知道蘇軾(號:東坡),皆喜歡這個人,喜歡這個人寫的詩。我特別是喜歡他寫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名詩名句,這首《水調歌頭—丙辰中秋》的名詩,道盡了人生的一個哲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古密州超然臺遊記散文

是啊!在中秋之夜,有多少人在悲離,又有多少人在合歡,就像月亮一樣,有時圓有時缺,這就是現實的人生,詩人用他的靈動之筆,描述出常人之情,表達了常人無法表達的胸中之意。成爲千古之作,而百世流芳。

作爲一個蘇迷,我曾經背誦過此篇,躺在大學宿舍的牀頭,在中秋之夜,對着窗外如泄月光,與同窗們盡情享受這篇以“安”爲韻的長短不一的句式。

作爲一個蘇迷,曾經思考過東坡太守是在何情何景、何年何地寫作了此詩呢?於是我知道了古密州,知道了超然臺。

今春我利用了一個星期天的閒暇,我們一行驅車到了古密州的.州治所在,今天的濰坊諸城市,爲了一瞻超然臺,以了久藏於心中的渴念。

古代的密州是很大的,接近於三分之一個山東省,被稱爲中國東方第一州,包括瞭如今的諸城、安丘、高密、莒縣、膠州等地,東接黃海,有一處十分著名的大港---板橋港(今膠州境內),當時爲北宋朝代對外五大港口之一。

最早設立爲密州的時間是隋朝開皇五年(585年),後多次反覆變動。時爲高密郡,時爲密州,但密州稱謂最久。

宋朝之初有一位皇帝被稱爲仁宗皇帝,是歷史上極爲仁義的皇帝,雖沒有文韜武略,但是卻是百姓心目中的好皇帝,他推行“仁”治,納諫、勤政、儉樸。對文官大臣給與了極大的信任和自由,所以他在位的42年內,經濟繁榮,文教發達,科技興盛,言論開放,仁宗時代堪稱是中國封建社會的頂峯。

但是他的孫子宋神宗執政時,大臣們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蘇東坡就是宋神宗年代,差點因“烏臺詩案”而被殺。先貶黃州,後貶杭州,再後請調密州,到密州的時間是熙寧七年(1074年)。

蘇東坡是一位著名的文學家,其實也是愛民如子的父母官,他因爲不諳官場之道,既不容於王安石的新黨,也不容於舊黨。所以不能在朝廷立足,一生外放爲官,但是無論他在杭州或是密州期間,都能重民生,修水利,興利除弊,爲民勤政。

古密州當時四周有城牆,在北城牆上,築有一屋,東坡先生常巡視城事後在此小憩 ,當時此臺的名字叫“北臺”。蘇軾在密州執政期間對北臺情有所鍾,增建了樓宇並且給與了修葺,成爲一處登高觀景之處。

爲何東坡要請調密州呢?因爲當時他的弟弟蘇轍在濟南爲官,他們兄弟情深,蘇東坡要靠近他的弟弟,就這樣來到了密州,蘇轍也是一位詩人,雖文不及其兄,但官階高出其兄,在宋哲宗年代最終做了參政知事(相當於副宰相)。

北臺修葺已畢,蘇轍應其兄之請,欣然爲其命名,受莊子名句“雖有榮觀、燕處超然”的影響,將北臺,命名爲“超然臺”,從此爲古密州留下一處勝景,千古流芳。

熙寧八年(1075年)八月中秋,蘇東坡在超然臺與好友飲酒賞月,酒後提筆作詩,寫下千古名詩《水調歌頭 -- 丙辰中秋》。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蘇軾在密州還寫下了許多詩詞,比如《江城子---密州出獵》也是非常出名的一首詩,但是這一首《水調歌頭 -- 丙辰中秋》。最爲著名。這首易懂不難讀,所以傳誦極久極廣,成爲中秋之際衆多世人唸誦的佳句。

蘇軾在密州不僅寫下了這首名詩,同時也寫了一篇《超然臺記》,此記反映了蘇軾在被貶期間,自舒其胸,自尋其樂的心程之路。《超然臺記》的起頭是這樣寫的“凡物皆有可觀,苟有可觀,皆有可樂,非必怪奇偉麗者也。哺糟啜薄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飽。推此類也,吾安往而不樂?”

什麼叫超然?用蘇軾的話說就是,再簡單的景物,再簡單的食物,只要你樂在其中,就其樂無窮。

人們常說“富在於心,樂在於心”,若心有所貪,富而不富,樂而不樂。

《超然臺記》中還有一句話至爲經典“人之所欲無窮,而物之可以足欲者有盡,則可樂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是謂求禍而辭褔。夫求禍而辭褔,豈人之情也哉?”用這句話來看今朝,可謂大師古言極是,誠然“名、利、情”是人之所欲,然不能止於度,止於法,止於德,人必爲所累。多少精英爲此不竭而萬劫不復,正如蘇軾所言是“求禍者而辭福”。

如今的超然臺在復建後,更是高聳瑰麗,臺高有十米,臺寬有二百米,臺頂有蘇公祠,雕樑畫棟,古色古香。全臺爲城牆造型,兩端各有一角樓,城牆腹部是一處很大的空間,設立了蘇東坡紀念館,介紹了蘇軾大師在密州的一生政績和生活趣事。

臺前廣場很大,平時有很多市民在此休閒玩耍。千年超然臺成爲山東一處著名的旅遊景點。

上午10時,我們結束了遊覽,歷時100分鐘,離開時我的心情是:人一定要像蘇軾那樣,持一個超然的生活態度,超越“名、利、情”,不被其所縛,而應該心中多一些“德、善、愛”,成爲一個超然的人,成爲有德、有善、有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