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然的選擇散文

上完課,直接去了圖書館。天還是陰冷,本來寬闊的道路已經擠得滿滿當當,沒有任何可以超前的縫隙。腳步跟着腳步,寬鬆了些,圖書館到了。很多次,我都提醒自己一定要記得帶相機,拍一張圖書館、中南講堂和那棵高高一聳立的樹的合影,以天鵝湖做背景。雖只有零星紅的白的茶花開着,但是春天還是會來,你說對不對。可是我知道,我們的對話無法繼續。因爲就在我站在玻璃窗前的那前一刻,你縱身跳下。雖然我們不曾相識。

不必然的選擇散文

因爲天冷,玻璃上有霧氣,但這輛白得逼仄的救護車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接着是你躺在地上,靜靜地,一灘血像奪目的紅瓣茶花,怔住了我。兩名醫生正在做着最後的努力,風還在小聲地吹着搖籃曲,你終究是睡着了。我多麼失望,我想其他人都是失望的,徹底地失望。我說,我看到了你的父母。你沉默了。我知道,此刻我說什麼都是對的,因爲你的默認。可是,我多麼希望你能勇敢地自我辯護。尖銳的警笛聲,來了。這是你最後的呼吸嗎?你可知道,這刺破了多少人的心。

我想,這是你逃避"自一由"的一種方式。想通過它,來擺脫厭惡的自己。其實,你知道嗎,人生的痛苦都是類似的。無非是學業考試種種所謂的不順、談了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陪伴自己的至親"逝去"、生活的'平庸不如意等等。而這些類似的痛苦下,人卻是那麼獨一無二。你對於陌生的我們來說也是,更何況是你的父母呢。類似的東西,就像複印機裏出來的考卷。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無法拒絕回答。幾乎每個人都會去經歷與感受,每個人這部分的生命體驗都是那麼相似。這些都是成長必須跨過的坎,而且在多數情況下,必須靠自己跨過去,這樣你的生命就多了一層保護。這些痛苦都會在你生命的碼頭一一卸下,繼續揚帆起航。但可惜,你選擇了放棄。你的船觸了礁,七零八落。我寧願我是那個愛吃蘋果的死神,寧願我是那個掌管生死簿的閻王一爺,這樣,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嘗試戰勝你內心那微不足道的膽怯。可是,充滿如果的生命又是那麼虛假。正如我的這些多餘的"寧願"一樣,如此"虛假"。

其實,你的心也可以是溫暖的,溫暖你周圍的人。像太陽光的輻射一般,深入人心,溫暖如春。可是,現在,它卻冷酷得像極地三千米以下冰川,沉沉地睡去。一萬聲召喚也無濟於事。

可能,你會說:我的痛苦,你不能理解。是的,我不能理解。因爲我也不相信感同身受這個詞。當別人在經歷快樂和痛苦時,你永遠只是一個旁人。你能做出來的理解,總是不能掐中紅心。雖然,你也爲他(她)喜,爲他(她)悲。因爲對於處於經歷中的人來說,你和他(她)之間存在一層透明的玻璃。你和對方彼此清晰地相互看着。即使你們之間有過相似地經歷,那層玻璃只可能是不斷變薄,但,放心,它不會消失。因爲它的質地不是水分子,而是看不見摸不着的獨特含義。其實何謂理解,何謂不理解呢?都不過是不給自己機會,讓別人懂你的機會,讓自己戰勝膽怯的機會。

前天,剛翻閱了《再生緣》。多願,你是書裏的孟麗君,僅是假死,爲了一個藏在心裏的抱負。也願,你是《牡丹亭》裏的崔鶯鶯,一個夢,你就醒了。然而,失而復得的生命只有書中有,只有戲裏有。

一部分人,聽到了重要的東西消失地聲音。

唯願,瑟瑟春日裏的你,僅是將停留在自己手心的那一小段時光不小心掐掉。雖然這是最後的鏡頭,但是你的生命影片已在一部分人的心中長存。我相信。

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