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散文隨筆

生活，這真是一個神奇的詞彙，人人談論它，卻極少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王爾德說：”生活是世上最罕見的事情，大多數人只是存在，僅此而已。”真是一語中的。我想，真正的生活是決不能和柴米油鹽等同的，奔波勞碌也不是生活，籍籍無名、功成名就都不是生活，這些表面的、人造的概念怎麼能成爲生活呢？

假如生活是一道菜吧，那麼我想，自由與和平一定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原料。倘沒有自由，靈魂受到束縛，被外在的、物質的東西牽着走，使得人成爲物的附庸，那麼這樣的生活還能叫做生活嗎？生活是叫人做主人，而不是奴隸。倘沒有和平，人的內心滿是紛擾、鬥爭，而所有的紛擾、鬥爭又都是由外物引起，那麼人是爲自己活着呢還是爲物活着？爲物活着那叫物的生活而不是人的生活。

可是我看到生活的現實卻既沒有自由，也沒有和平。我常常覺得社會就是一張巨大的網，由各種各樣的法則和規矩編織而成的網，每個人都一出生就處在這張網中，必須遵守其中的規則，進行社會生活這個遊戲。我們沿着這張網前行，活成社會和別人需要的樣子，每一步，都踩在前人早已紮好的結點上，一步步地，讓社會滿意，讓他人喜歡。在遊戲的過程中，我們總是喜歡和旁人比較：誰爬得更高更遠？誰更招人青睞、討人喜歡？誰得到更多的物質用以證明自己的價值？我們十分在乎這些比較的結果，因爲它導致了我們全部的悲歡。

我曾經以爲大學意味着解放和自由，可事實再一次證明了我曾經的猜想：生活是一個怪圈，逃離正是另一種陷溺，圍城之外還是圍城。我不得不爲了應付檢查而讓電腦獨自播放着授課視頻，自己卻在一旁玩着手機遊戲；不得不爲了兩分學分而每週三到選修課的教室裏喊一聲“到”然後旁若無人地盯着手機；不得不爲了對付即將到來的四級考試而每天重複地揹着我早已厭倦的英語單詞；不得不爲了逃一次晚自習而拍下別人活動的門票發給班長……我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不自由，於是我又幻想着真正解放和自由大概是在大學以外吧，但很快我就覺得這確實是幻想。從國中開始，我就懷着同樣的幻想，現實每每在打我的耳光。

有課的時候總是懶於去上課，沒課的時候總喜歡躺在牀上看手機，看累了就睡覺。我們閒暇的時間不算少，但是我們很少在閒暇的時候走出宿舍，至多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偶爾突發奇想地到學校裏的小河邊走一會兒，但不久又會走回來，彷彿只有宿舍才安穩。每隔兩三個星期，我們會走出學校，去外面的一條小街逛一逛，花幾十塊錢買些水果回來。這樣的日子彷彿是被印在了模子裏一般，每天都是一種複製。我知道這是不能叫做生活的，所以我感到悲哀。

我時常想到當我還是髫齡稚童的時候，我是那麼地喜歡胡思亂想。我會無由地覺得這個世界一定是最完美的，所有的美好都不會被掩埋，所有的醜惡一定會被拋棄；正義總會得到張揚，邪惡一定會被消滅；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當下的不愉快一定是爲了給將來的愉快做鋪墊。後來我才發現我最初的想象多麼幼稚。但是現在我還會在頭腦中思考什麼是完美、什麼是正義。我想，真正的生活應當去追求完美，在扭曲中腐爛的，那不是生活，只是人類的一種沒有意義的創造。

天空很藍，沒有風。陽光把每個人的心照得彼此很透明。回憶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以爲在一瞬間，還可以回到過去。回到那年夏天，教室門前，你站在不遠處，笑容滿面。但是這樣的畫面，好遙遠。

後來，時間長了，思念也變得空洞。直到有一天，我在驚恐中發現，已經忘記你的臉。想記的記不起來，不想記的，又一點點被挖掘出來，血淋淋地呈現在眼前。眼睜睜地看着，回憶一點點剝落。

突然很羨慕那些小孩

他們的感情可以很純粹，吵架了，一根棒棒糖就可以挽回。大不了，你不理我，我跟別人玩。從此以後，我是真的討厭你。

可我們不能。永遠不能。縱然疼痛在心裏肆意漫延，見面時也是一張若無其事的臉。我們，彼此不夠坦白。

只能對着湛藍的天空表白。

曾經瘋狂地發掘你嘴角的微笑，卻無意間看見你眼中的憂傷。我擡起頭，天空很藍，沒有顏色。我們像平行的雙向道，只剩下各自單向的軌道。

我們的故事一直在變，天空卻依久湛藍。

花是大地的女兒，花是動人的少女，花是傳遞愛心的天使。有人說：“花開無聲。”我卻說：“花開有聲。”

那是一個陰雨天，我拿着那張滿是大紅叉的卷，無比惆悵的望了望窗外。突然，我的眼角瞥到了窗臺上的那盆花：那是一盆吊蘭，葉子已由綠變黃，無力的在花盆裏耷拉着，但那葉子上卻還託着一個小小的花苞，我看了纔想起已經一個月都沒給它澆水了，趕緊給它澆足了水。但我卻突然有了一種念頭，促使着我去學習。呀!那花苞不正象徵着希望嗎?無論自身條件怎樣，只要有了希望就一定會成功。我開始更加努力的學習，那枝葉也在一天天的變綠，可是那花苞就是不開。

又是一個陰雨天，我拿着滿分的卷子望向窗臺，望向那曾給予過我希望的地方。啊!花開了，那朵小花呈乳白色，花蕊是黃色的，花瓣彎曲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整個花都沐浴在了陽光下。

我聽到了花開的聲音，那裏包含着根的汗水、莖的疏導、葉的保護和花的綻放!

葉知秋，葉知秋，單單一個午後，單人單車拉風而過，我決定一路向南，對我來說每條望不到頭的路都很迷人，天萬別說他通向哪裏，我很害怕短路。

不錯，柏油路邊柏油樹，柏油樹上總是飄來三兩片不同的樹葉，卻總是落在同一張臉上。

就當我以爲秋日攝影師只會羞澀的拿一葉障目來偷窺着模特時，她的快門還是把我和一副美景抓在了一起。

西邊的樹還在綿延着倒退，東邊的樹卻都躺在那裏，西邊的樹站的那麼直像是在默哀，東邊的樹躺得橫七豎八，活像一具具棺材板兒。我走在他們的隊伍裏，剛纔還像進了一個綠色長廊，現在就感覺像一張自西向東的樹網，陽光透過西邊樹的樹葉像透過菜園的籬牆，只是不曾見過網開一面的籬笆牆。我在想何不讓他過了這秋呢，秋收還沒到呢，果實都還沒長核子，怎麼樹就給斷了呢，我還沒談戀愛呢！

回過神，一片喜慶的模樣出現在東邊的土丘上，從沒見過那樣讓我色盲的果園，且不是密密麻麻的果樹，而是稀稀散散零落的幾株，野果園，不知道竊幾個蟠桃會不會犯天條。

國小時有篇課文寫‘樹上掛滿柿子像一個個紅燈籠，雖然已是深秋，棵樹上的葉子才泛黃呢’，怎麼柿子會像紅燈籠呢西紅柿也不在樹上呀，就這點墨水差點錯怪了兩個季節。

文人嘛不是哲學家，不用對說過的話負責，憑什麼只說一葉落而知天下淨秋呢何嘗不是一秋勁而天下盡葉呢，春天是否看到了樹的新芽，不，春天是拿來嗅的萬紫千紅，難道是看到了夏日的火樹銀花，不，夏日是拿來視覺享受的裙子一樣的濃妝豔抹，那就是冬天看到銀裝樹果，不不，冬風裏只有觸覺尚知冷暖，誰會像樹那樣變成豐碑只是滿足觸覺的一堆柴火，什麼時候你纔看到一棵樹、一地葉子，一山果子，只有秋天，只有當你看到葉子滿大街都是，果實滿山都是。

孩子滿樹都是的時候，你不光知道秋天是什麼滋味，你還知道樹就在那裏而這個季節是色香味俱全，味覺是甜的，嗅覺是香的，視覺是遠的，聽覺是鳴蟲最後的愛歌，觸覺上是涼而不冷，那種感覺總像每個假期的最後幾天，有些憂傷有些急躁，有些後悔，作業簿字少的的像晚秋北方的鳥，紙上作業和在三伏天玉米地裏作業一樣樣的煎熬。

風裏散了多少曾經，秋雨馬上就到了，除了如期而至的寒涼，她必然凝結着一股力量，我也好累騎着車想多了會很危險的。

我轉身，留給遠方一個背影，正是這些樹讓我覺得我還在去的路上，問一下兩面樹立的樹和木了的木，合上究竟有沒有兩個相同的像我看到的一樣的秋，我能在秋天裏爲所欲我的究竟只是寫寫而已，或者說感秋吧！

我觀察了兩天立在路口的那盞路燈，它沒有長高，也沒有變胖，它一點也沒有發生變化。街上，行人、車輛如同流水般走過，但沒有一人停下來，路燈，它就孤零零的站在路口。我站在路燈下，仰望着它，就像在仰望着一個巨人，它彷彿在問我：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啊？路燈，它也會寂寞。

黎明的時候，天微微亮，太陽還沒升起，路燈自動關閉了自己的光芒，此時人類已經不需要它來照明瞭，它就像是一個擺放在路旁的物件，沒人會注意到它。直到夜幕降臨，太陽落山了，天上只剩下點點繁星，這時，人們纔想起路燈來，才注意起路燈的重要性來。路燈沒有責怪路人當需要它的時候纔會想起它來。它靜靜的散發着米白色的光芒，驅趕黑暗，守候着一方土地。

路燈，它有很多祕密，我想說一說一個只有天知地知、燈知我知的祕密：它見證了一對情侶在燈下許下的誓言。那是一個沒有月色的夜晚，整條街，只有路燈的光芒。那男的，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誓言會被路燈聽到，正如很多事我們都無法預料。我相信，當那個男孩望見路燈的時候，心底一定會冒出很複雜的想法。

特別喜歡電影《海角七號》裏面的一句話：思念，如同陽光下的影子，我追，它跑，我跑，它追。要是路燈懂得思念，它會思念什麼？是思念曾經在燈下駐足憑弔的人？還是曾經在路燈下交換誓言的戀人？還是思念落盡西山的太陽？沒人知道。這是路燈的祕密。

春節的腳步近了，想家的感覺始終在心頭縈繞。時間好快，又一年快過去，這種想家的心情是越來沉重，常常心頭會有一種濃濃的憂鬱包圍着，揮之不去。總是在牽掛着。

結婚之後雖然有了自己的家，可我心裏一直念着那個裝着自己少女夢想的家；於是，家在心中的感覺，變得忽近忽遠起來。。

城市的喧譁，腳步的匆忙，整天把一顆心包圍在緊張的工作中，

疲憊之時，傷心之日，一個人靜下來總會想起那遙遠的遠離塵囂的小鎮：月光裏依稀可見親人的佇望與期盼。

我想到家中煙燻的黑壁牆，木桌油燈下讀書的夜晚；想到村落裏散發着麥草氣息的裊裊炊煙；想到家門口那條清潔如皎月裝滿我所有歡樂的小河；想到滿眼碧綠撒滿少女時代採茶時笑語的大山，那裏有太多我美好的記憶。

然而回家的時候總在夢裏，醒來還在他鄉。這時的心忽然變得蟬翼般的透明和脆弱，所有的心結都在這時似網一樣滿身纏繞開來，越來越緊，越緊越心痛。

一個有着無限鄉愁的人總是擁有希望的。因爲家是心的根，沒人能夠把自己從生命裏連根撥去。

步履匆匆，事務繁忙，我們常常把家遺忘在心底某處。但歲月依舊，時光依舊，家的概念就會復出重現，形成一種揮不去抹不掉的鄉愁。

想家成了一種略帶憂傷的、遙遠而又美麗的鄉愁。這種鄉愁伴着歲月在心中形成一道風景，歲月愈長，風景愈美麗；憂傷愈深，風景愈動人。

於是，身在異地遠嫁他鄉的我把自己想成風景裏的一片樹葉，總想落葉歸根，早日回故鄉。

然而，回家的路到底有多長呢？

年是什麼？長安人沒有誰會糾纏此問題，只知道過年是一種風俗，一種傳統，一種春的慶祝，也許還是一種儀式，有神聖的意思，已經深入靈魂，誰能拒絕這樣一種精神活動呢！

小孩圖其熱鬧，早就問爺爺奶奶什麼時候過年了？進入臘月，大人便一聲緊一聲地慨嘆過年，併爲之準備。做新衣，買新帽，漫牆，擦門，拭窗，拆洗被褥，祭竈，買菜，殺豬，壓面，剪窗花，貼楹聯，氣氛越來越濃。

除夕到了，天下一片融和與喜悅，各戶的主婦都在爲正月七年級至初五的過年蒸饃並煮肉，藍煙融天，香氣飄空。鞭炮之聲零星的響着，不過聽起來像東西串聯，南北呼應，爲一場雷鳴海嘯而醞釀。

往往是在下午，必有家長捧着祖靈的牌位或照片，攜其子孫，到墳上去點香，燒紙，請祖靈回家一起過年。迎歸祖靈，把牌位或照片置於堂屋方桌的正位，獻上水果和糕點。一日三餐，先給祖靈獻上，之後自己才吃。當然還要點香，敬菸敬酒。

除夕是真正的辭舊，守歲是真正的迎新，於是家庭成員就圍坐一起，共度此刻的溫馨。兒行萬里路，女趕千里道，一定要參加這樣的團聚，實際上是感謝神給了今年一個平安，並祈求神的保佑，再給來年一個平安。包餃子是除夕的插曲，但看電視卻是過年的陋習和惡俗，甚至是守歲的攪局。不過生活是變化的，過年也允許變化吧。

燃放鞭炮的原始意義在驅鬼。一旦鬼遭驅，便能安寧，也就可以享受歡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此秩序，多是正月七年級的凌晨之後燃放鞭炮。唯物主義的大布，基本上粉碎了鬼的觀念，然而燃放鞭炮的形式仍得以保留。社會開放以來，有了夜生活，也得意了，遂好在除夕晚上零點零秒的瞬間燃放鞭炮，不過其意義已經轉化爲追求熱鬧，心理釋放。鞭炮之震，幾近狂響。

一年的第一個月爲正月，正月的第一天爲元旦，足見正月七年級的重要。家庭至貴，於是純粹屬於家庭成員之間的活動就安排在此日。小孩先給爺爺拜年，再給奶奶拜年，再給父親拜年，再給母親拜年，他也會一一得到相應的壓歲錢，蹦蹦跳跳，高興而去。僅僅拜年一舉，也折射了家庭的倫理：長者爲尊，男性爲尊。此日尤要大吃大喝，不過先敬祖靈，之後長者坐上席，幼者坐下席，主婦照例忙於烹飪。

到八年級纔有親戚的往來，不過多是這個家庭嫁出去的姑娘回來看望父母，隨之而至的是其子女，要給舅舅拜年的。晚一輩的是姑姑，長一輩的爲姑奶奶。也許姑奶奶的父母已經逝世，不過姑奶奶仍會回來，她們終生都切念着自己成長的老屋。姑姑還年輕，然而也常念着，即使有一天她們也變成了姑奶奶，也仍要回來的。八年級顯然是家庭活動的擴大與延續，這也表現了家庭的價值。

九年級初四是衆水交匯，既有親戚的走動，也有同學、同僚、同志和朋友之間的相互拜年。城鄉之間，阡陌縱橫，身影如流，以持各種各樣的禮品：包子，糕點，食用油，水果，牛奶，核桃，蜂蜜，茶葉，煙，酒，冬蟲夏草，花籃，燈籠。唯過年能拋出花團錦繡，並給天下塗抹一層豔麗的顏色。

初五也還可以相互看望，不過此日算是過年的結束，習慣於以家庭爲單元活動。一般是上午吃臊子面，下午吃米飯，菜有葷有素，滿桌爲盛。照例先要給祖靈獻上，之後自己才提箸動筷。

用餐結束，家長會捧着祖靈的牌位或照片攜其子孫，到祖墳上去，點香燒紙，送歸祖靈，並禱告在冥府的生活如願。接着站起來，展一展棉襖，環視四野，只見冰消雪融，天渲紅霞，地有潤澤，小草萌發，綠色近察其無，遙望其有，若隱若現的。家長忽然會嚴肅充臉，告誡子孫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啊！”

過年爲大節，貫注着中國文化的精髓。可惜過年己經爲城市化所裹挾，其不得不演變，有的文化元素生成了，有的文化元素消逝了。少陵原上是我曾經過年的地方，那裏有哺育我思想與感情的祖居和祖墳，20xx年它被完全夷平了，想起來我就傷感！

開春到初夏，一直很旱。人們期待下場透雨 。清晨，滴嗒 、滴嗒，熟悉而又陌生的雨聲，在我腦畔響起。

雨的腳步很輕，像是姍姍來遲的約會少女那樣羞慚靦腆，在這個沒有約定的清晨，悄然而至。雖然來得遲點，但畢竟來了，我們沒有理由埋怨。

穿着睡衣，懶散悠閒地坐在客廳的大玻璃窗下，閉上雙眼，耳朵貼着窗戶，屏住呼吸，用心聽雨。沙沙沙，像是春蠶覓食;撲打撲打，像是催進的鼓點。看窗外雨絲飄飄灑灑，隨着風颳的方向而擺動飄搖。雨絲似琴絃，風兒就是彈琴的手，彈撥着九曲十八彎，大珠小珠落玉盤。聽雨的過程，思緒在雨聲中徜徉、張揚、蔓延，就像破土而出的禾苗，在纖雨中長成思念和眷戀，長成悠然的沉思。

前幾天，喬遷新居，幾個朋友一再追問，搬新家了，一定很興奮吧。我說，“沒有啊，就像是出門剛回來”。不是自己麻木，也不是變得冷漠，是種淡定。應該擁有的，就像這遲來的雨，早晚會來的。這個世界，即便是感情，屬於你的，就是你的，又何必苦思冥想。不要因爲失去而失落，更不要因爲擁有而自得。

雨聲很美妙，微風很纏綿，我的內心很安靜，心靈像是有點累， 依偎在雨聲的懷抱裏，似睡似醒，那種釋然、恬靜，讓我的思緒放飛很遠…….

5月的一天，伯父在與沉痾幾萬次的奮力抗爭後，還是遵從自然的規律，撒手人寰。在守靈的深夜裏，我蜷伏在一個角落裏，淚流滿面地看着水晶棺裏安詳的伯父。他爲人正直、兩袖清風，走得很輝煌 ，人們由衷地讚歎、惋惜和追憶。在追思他的同時，我也在思考，人在世上走一遭，雖然很短暫，但哪些纔是最真的，最純的?我們應該追求些啥……

幾滴頑皮的雨滴，透過窗戶縫隙，落在我的臉上，涼絲絲的，才感覺眼角涌出熱的淚。雨水和淚水交融，匯成一種溫暖，一種心靈的守望。

雨還在下，雨聲時緊時慢。也許明天就會放晴，但在我的腦際裏碾過的雨聲，會長成一道風景，在這一風景下，行走的腳步不會停。

滴答滴答，雨聲，牽住我的心，緊緊的，緊緊的……

時光如過隙之駒，兒時的那份童真鎖在歲月的清秋裏，又如夏花一樣在我們歲月的夢裏絢爛。白雲繚繞的山間拾柴禾、割豬草；清風縷縷的田野裏追逐、嬉戲、放風箏；蒿草叢林裏打野戰、捉迷藏；小溪裏圍堰摸魚、玩水仗；在村莊母親的喚兒聲中披一身落霞回家！但對於我而言，記憶最深刻的還是過家家。

――題記

一、過家家

一首童謠，在巴山蜀水傳唱。唱醒了還在作夢的太陽，唱彎了千山的逶

迤，騰細浪――

過家家，玩泥巴，造房子，入新家；女十八，方待嫁，媒妁言，是何家？；住李莊，有玉郎，田百畝，房幾廂；問三茶，續六禮，大紅轎，迎回家……。

這樣的童謠自然也在我老家的村莊流傳，山澗裏是歡笑，水雲間是嬉鬧。

那時農村的條件很差，幾歲的孩子也要作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譬如上山拾一些柴禾，上坡上割一些野豬草回家餵豬。因爲八十年代初農村剛土地下放承包到戶，很多人都吃不飽飯，粗糧都很緊張，所以，更別說餵豬了。喂一頭豬過年，是很多人的心願，因爲那時吃肉是我們的一種奢望，似乎我們那時也很懂事，星期六天星期天都會上山拾柴禾或割野豬草（野豬草，指各種豬能吃的雜草），幫家裏分憂，沒過多的怨言。

當然會約上村裏的玩伴，一個口哨，一聲貓叫，玩伴們都能意會，背上揹簍悄悄在村口的石拱橋邊集結，向山裏進發。有時，自然也會被家長髮現，成羣結隊的孩子能幹好事嗎？也許，那只是他們的觀點！留下是父母們高聲的嚷嚷在村子裏迴盪：“你這些豆麻子娃娃要上天”（譯作：你這些娃娃要翻天）。但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心情。除了拾柴禾和割野豬菜，我們很會玩，比如打馬棒、丟沙包、打野仗、捉迷藏、溪裏圍堰摸魚、坡上野炊……太多了，一時也數不完。但更有意義的是玩過家家！

那時我們一起玩的有十來個孩子，年齡都差不多大吧，八九歲左右。這一羣孩子中，妞妞是最漂亮的女孩，強強是男孩中最帥的。我們玩過家家有一個規則，每個女孩都有一次作新娘的機會，她會選出她心儀的三位男生作候選人，過三關後，最後勝利者才能贏得女孩的芳心。而妞妞是最美的女孩，誰能贏得她的芳心，自然成了我們這一羣男孩的心事。妞妞是一個睿智的小女孩，連過三關的內容也別出心裁。

強強最帥，很有眼緣，自然被妞妞第一個叫出了列；而我呢，講故事是我的強項，有幾分風雅之範；崽崽是第三個被相中的'，因爲他膽大，能爬到高樹的樹丫間去玩，下溪裏摸魚也常常是他帶頭。

記得那次妞妞的第一關是說一件你最值得驕傲的事。

強強的回答是：他幫同學補習過功課，那位同學後來成績就好了，因此他覺得是最開心的事；崽崽的回答是：終於可以爬上六米多高的那棵樹了，能看到他家的房子是否生起炊煙，還有能望到很遠的高山；而我講了一個故事：還記得我七歲那年我家失盜的事嗎？爸媽當時出工去了，就我在家，我在大院子玩。同村那個叫三賴子的溜進我家，回家正巧被我碰上，他威脅我不準告訴我爸媽，不然把我丟井裏！我當時還納悶呢，後來爸媽回來才知道，爸衣服有十元錢丟了，那時的十元錢可是一個大數目，爸媽編一條東北炕蓆也只能賣一元錢。爸媽報了派出所，很快來人了調查了，我如實的說了見到的一切，後來，三賴子被抓去關了半個月，我呢，村裏人叫勇娃的名就傳開了。我故事講完，妞妞看了看我們仨，溫婉地說：勇哥第一關勝出。

第二關，妞妞讓我們說一個你心裏最敬佩的英雄。強強說的是武松打虎的事，崽崽說的是后羿射日的故事。他們都是聽大人說的，就是記得不太清楚，說着說着就忘了詞，想半天嘴裏嘣不出一句，妞妞露出了失望的眼神。而我說的是岳飛精忠報國的故事，受爺爺和大伯的影響，常聽他們說書，我說故事很自然流暢，口若懸河，把他們怔住了，妞妞好一陣才從故事裏走出來，羞澀的笑了笑，來到我身邊，牽住了我的手高舉：勇哥獲勝！強強和崽崽一臉羨慕的眼神，結果已出，第三關就不用比了。我和妞妞手牽着手，我們要宣佈舉行婚禮的具體事宜！她的手握在我的手心軟軟的，臉兒粉嘟嘟的，略帶一絲羞澀。

大家開始張羅婚禮的事，我們開始分工，除了新郎和新娘不勞動外，其他人都有具體的事辦。結婚需要新房，因此我們分三人造房子，材料是鍛泥加樹枝作筋砌牆，房頂用粗一點的樹枝作檁子，細一點的作椽皮，瓦呢用樹葉代替。看他們捲起起袖子，用不幹不稀的泥鍛造長條的方塊磚，砌牆，在有窗戶有門的地方，不忘在泥里加幾根樹枝作的筋，這樣抗壓。經過二個小時的努力，房頂的瓦也蓋好了，用兩種不同顏色的樹葉代替，一仰一俯，絲絲緊扣，有幾分婚房的樣子。

結婚自然要辦宴席招待賓客，我們按當時四川的風俗來辦，四道熱菜，十道蒸菜（又叫十大碗的席），也分三人準備。這十四道大餐自然用十四種不同的葉子代替，盛菜的盤子也可用樹葉、植物葉代替，但不能是清一色的。還有婚禮主持人一名，給新娘化妝的一名。

我們就在那樣熱鬧的氣氛裏結婚了，妞妞用了一張手絹作紅蓋頭，她本就穿的一件紅碎花衣服，還真有幾分新娘的味道。婚禮司儀開始主持婚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我們作得有模有樣。但還得向父母敬茶，於是裝我父母的倆位孩子接受了我們的獻茶，那兩位故意整我們，要我們跪下敬茶，說是規矩，想想也是！我們就裝一回，下次輪到他們自然也躲不過的，心裏不由一笑！最後我和妞妞致答謝詞，完畢後自然去各桌敬酒，他們吃菜也很誇張，說這些菜真好吃，然後就是恭喜的話，還有人裝着三分醉的酒態樣，令人心情愉悅。

其實想想，那時的我們很有表演的天賦，不是一臺臺活生生的舞臺劇嗎？

二、放風箏、摸魚、打野仗、打馬棒

燕子南飛銜新泥，風剪柔柳兩岸青！溪裏的魚兒在水草裏張望，石拱橋下是洗衣服逗笑的幾位姑娘，暖風薰人，三月處處是芳菲。

一片一片的油菜花田，襯托出村莊高低交錯的粉牆黛瓦，小樹都穿上了綠衣，古樹濃廕庇日。這樣的季節我們自然不會錯過放風箏，爺爺手巧，知道我愛玩這個，早早的就給我做了一個。還有二丫的爸爸會做，因此她也有一個。其他的孩子自然圍着我們轉，田間、地頭、山坡都是我們的身影。我們也會把風箏給他們玩，牽着線在田埂、山野裏跑，拽線、放線，風箏就越飛越高，山野裏是我們追逐嬉笑迴盪的聲音。有時我們看到小溪清澈的水中，魚兒游來游去，自然也會想到下溪裏捉魚。

崽崽是捉魚的高手，他總會在石縫裏捉到一兩條，我們就顯得笨手笨腳的了，於是大家建議，圍堰截流，大家都可以抓住魚。大夥都挽起袖子，挽高褲

管，在上下游一丈的地方弄堤壩，一雙雙小手把泥壓了又壓，人多力量大，半個小時就弄好了。大家開始往下游舀水，魚兒見水越來越淺，開始恐慌，在泥水裏亂穿，有的頭扎進了泥裏，有的跳出了我們構築的堤堰。幾個小丫頭高興的叫道：“我抓住了一條！”，夕陽不知幾時西下，敢把魚帶回家的孩子很少，如果魚大，他們會帶回去，討一下父母的歡心，衣服弄髒了，被訓斥難免。記得玩水仗和抓魚，被捱過父母打的孩子不少，只怪那時我們正年少吧！除了抓魚，我們也會去半山的樹林或山上打野仗、捉迷藏。

有一次玩打野仗印象最深，我們分成兩隊，一隊五人。強強和崽崽他們負責埋伏，是守軍。我們是攻方，我們用倆人佯攻，其它三人迂迴包抄，從一條他們沒想到的小徑爬了上去，我們上了山後，悄悄俯下身隱蔽，經暗哨觀察，他們埋伏在上山的兩條大路的叢林裏，我們分成兩組，對敵背後殲滅，獲得全勝。但正在我們高興時，一條菜花蛇嗖的竄了出來，這一下把多數孩子都嚇哭了。從那以後，我們很少去密林裏打野仗，更多在有坡溝的開闊地帶玩，因爲我們都怕蛇。八九歲時，山裏的任何事物對我們都很新鮮。

夏天雨多，下過雨幾天後，那些灌木林裏會有蘑菇長出，我們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當然，還是要背上揹簍去拾柴禾割野豬才行，偶爾也有收穫，因爲這是可遇而不可求。

蝸牛也會在這個季爬出來，享受清新的空氣。我們愛把蝸牛放在手背上，感受蝸牛與體膚的親密，很滋潤。開始幾個小女孩不敢，嘗試後，其實也並不可怕。不知誰說的蝸牛可以美容，愛美的妞妞願嘗試一下，於是她斜躺在草叢裏，我們把三五隻蝸牛放她臉上，看她十分享受的樣子，我們也想體驗一番。把蝸牛放在臉上，閉上眼睛，能感覺蝸牛的身體涼涼的、潤潤的，有時能感覺到它的觸角觸及到我們的鼻子。風輕輕地拂過臉旁，鳥兒在枝頭歌唱，那種意境，特美。想想現在自然養生館做Spa就有蝸牛美容項目，我們三十年前，不就玩過了嗎？

有時候，我們會充當一些小昆蟲的保護神。我們愛圍觀螞蟻搬食物，擡食物進洞口，它們羣體團結的力量驚人。但我們絕不允許它們拖走一條活蚯蚓，會用樹枝葉驅走螞蟻，我們知道蚯蚓是我們種糧人的朋友。

有時玩着忘着拾柴禾、割野豬草，大家就會想起打馬棒。無論是拾柴禾還是割野豬草，一人割一堆放那兒，規則是石頭剪刀布決出誰先誰後，五米開外丟鐮刀，打倒三根樹枝支的馬棍爲贏，有的孩子回家揹簍豬草也沒割滿，難免會被父母臭罵一頓。我們就在這樣的歲月裏慢慢長大。

時光荏苒，長大後的我們去了不同的城市。強強在成都安了家，崽崽自己作了老闆，妞妞考上了夢想的大學，在南方的城市結了婚。而我，雖然在縣城買了房，但漂泊在重慶，仍然喜歡文學，用文字打發空閒時光。每年過年回家，是必須的！記得前幾年回老年，又見到了妞妞、強強、崽崽回老家看爸媽，當然，除了聊現在的大家的生活，最多就是聊我們的童年，那天晚上，在我家，我們都喝醉了。

童年的回憶是美好的，春江花月夜，夏夜流螢飛，村莊、山河、炊煙，誰描了水墨丹青的長卷？想想現在的孩子，大自然無疑拋給了他們一個問號！詩人習慕容說，故鄉是一棵永遠不老的樹。我的個人感悟是：大自然中的花朵，會隨季節花開花落。童真，是永不凋謝的一朵，一朵……

我有一個夢想，美麗羞澀的夢想。

夢想只屬於日記本，我們都不敢，不能向他人訴說，恐怕說出來便實現不了，恐怕被人他人嘲笑。國小，老師都會在課堂上問我們的夢想是什麼。我說：“我要當軍事家。”“爲什麼？”“掃蕩全世界！”我的征途要比拿破崙遠，我的馬蹄聲要踏想整個世界。老師沒再說什麼，同學們笑了，我不懂，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許多人都經歷過類似的事，從那以後，我們便把夢想包裹起來，放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

直到現在，撥開被歲月的塵埃塵封的夢想，再次面對時，我愣住了，那真的是我兒時的夢想嗎？於是我便成了當時的旁聽者，我看到一位小男孩站起來氣宇軒昂地說出自己的夢想時，我沒像其他人一樣在笑。我看到了支撐這個夢想的桅杆。人們都說夢想是引路燈，引領你走向成功，可我並不那麼認爲。

小時候，我們對世界認識少之又少，對自己瞭解不多，世界觀並不成熟，於是夢想總有人發笑的地方，既然如此，夢想這盞燈並不能照亮適合我們前行的道路。我始終覺得，夢想只是一盞路燈，只能讓你看清楚自己長得多高，身處何方，你的前方，你的周圍還是黑暗的。我們一直認爲路是一條條，然而人生是無比巨大的草原，無論從那邊看都沒有路，無論你怎麼走都是路。

兒時的我說出“掃蕩世界”的夢想，並不代表我以後要這樣做，這隻能說明當時的我野心大，不甘平凡。夢想讓我看清自己，卻看不清前行的路。所以人的一生不僅一個夢想，就像路上不只一盞路燈，那是讓你在不同時期看清自己，即使迷了路，也不會迷失自己。

夢想能讓你認清自己，也能讓別人瞭解你，於是，我們都不向別人說出夢想，有誰願意讓別人看到赤裸裸的自己呢？事實上，我們已不再是單純地包裹夢想，我們還包裹了心、靈魂。

在深夜裏，夢想的繭一層層脫落，我多想大聲喊一遍我的夢想啊！讓它飛！

我只好走進深山，起初，夢想剛到喉門就被我嚥了下去。

接着，我咬咬嘴脣，輕輕的說了出來：“我有夢想。”

當我歇斯底里的喊出“我有夢想”，血在沸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進全身。

最後，我躺在地上，從遠處，從四面八方，從天上，傳來一陣聲音：“我有夢想！”

我的夢想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夢想。

二燈紅酒綠

我喜歡坐公交車，特別是在晚上。摘下400多度的眼鏡，那紅的、黃的、綠的、藍的一點變成一個圈就像五顏六色的泡沫，從我身邊飛過，我沉醉在這燈紅酒綠之間。

戴上耳機，自欺欺人的與世界斷絕關係。彷佛在看一場無聲的電影，人也匆匆，燈也匆匆，是趕着上去天堂的最後一班列車嗎？路燈是黃的一點一點，每盞都靜止在那裏，車向前走或者說世界在倒退，使這彼此毫無瓜葛的點點連成一條珠鏈，像一位貴婦帶在頸上透着珠光寶氣的項鍊，不知這位夫人能否駕馭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反正人們都被這珠光照得眼睛發亮，心也就浮了起來，對這奢華的代言人一定充滿慾望。

晚上坐車，是件很累人的事，車上的人都沉沉欲睡，倘若死神趁機來收割他們的靈魂，他們一定會把靈魂連同思想拱手相讓，只要不打擾他們，安眠。我也帶着惺忪，拖着拖着疲憊的眼看這個紙做的世界，路燈就像被打靶者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自我又猶如路燈，向四周散發，原來，不一定要前行纔會迷路，我們都站在原點迷失了自我。只有司機，在全神貫注的開着車，問他爲什麼？他說，他要錢。再問爲什麼？連這個世界都是紙做的……

世界是一個酒杯，裏面裝着紅黑的葡萄酒，香醇誘人。我站在杯沿上，看一個個熟悉的或者陌生的人在裏邊游泳。時不時把簇擁他們的酒往嘴裏灌，其實那不過是一隻巨大的魔掌，牢牢地把他們捏在手裏，一旦被抓住就很難離開，從黑髮到白髮，到最後沒了發。很多像我這樣站在杯沿上的也跳了下去，有的是被推下去的。小時候，我們嚮往在天空翱翔，一合一放的雙手把天空擁在懷裏，合是守護我們的夢想，放是追尋更大的夢想。

隨着年齡的長大，接觸社會越來越多，這個世界把那個世界籠上一層大霧，在天空只是漫無目的的飛翔，哪一天會被前方的雪山撞倒，折翼的我們便墮落在大海中，雙手已不是合放，而是不停地拍打水層，你拍得越快，就越把人拋在腦後，可笑的是地球是圓的。夢想和靈魂被你越打越散，像四處飛濺的浪花，最終煙消雲散。而我，也一頭跳進這使每個人的臉泛着紅暈的酒裏，與他們一同沉醉，因爲，我在那裏看到了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的愛人，如果我站在杯子外，那麼，我就相當於離開了人世，那是另一個世界。

戴上眼鏡看這個愛世界，原來，世界沒有更加的清晰。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個美麗誘人的墳墓！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夢想、靈魂啊！

三樹

窗外，凜冽的風，在吹，那棵樹就像張牙舞抓的水怪，披散着綠髮，無數張嘴把陽光吞噬了，難怪整個天空陰沉沉的。縱使他如何凶神惡煞，我也不會絲毫懼怕，畢竟在室內，窗外只是無聲的電影罷了，這樣想來，他也只是一隻皮影戲上的紙老虎，惹人嘲笑。

有誰進入過他的心扉勘探他的心靈是否黑色？不然我們怎麼忍心妄下結論他是惡魔。

細想一下，他又剛剛像在掙扎。風走了，於是前一刻還在掙扎的她，這一刻卻被定格住。就像一個身穿綠色羅裙的少女，亭亭玉立。

有誰進入過她的心扉勘探她的心靈是否鮮紅？不然我們怎麼不懷疑那漂亮的臉蛋只是爲了掩飾醜陋的一個面具。

這一切，似乎都是風的過錯，它野蠻，它溫柔，它隨心所欲的給樹戴上不同的面具。

又有誰進入過風的心扉勘探它的心靈，不然，我們怎麼知道它是否願意。

樹在吶喊，在呼喚，他只能寸步不移站在那裏，像一個固執的衛士，似乎在守護着什麼。然而，就算他的盔甲再這麼堅厚，對於無孔不入的風，也是做無謂掙扎。風不是利刃，不會直接在你身上留下傷疤，它會包裹你的全身，然後尋找缺口，潛入，風化你的心靈，腐蝕你的思想，最終，披在身上的盔甲便不知不覺脫落，只剩乾癟癟、充滿皺紋的枝幹裸露、暴露在這個世界。當忠誠的衛士成了傀儡，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值得守護的？又還有什麼是我們能守護的？

當風變得冷了，雨也就跟着來了。從天而降的陽光帶給大地溫暖，而從天而降的雨卻是一種打擊，打在每一片綠葉，像一顆顆低下的頭顱，仰望的已不再是天空，是泥水混合的大地，落葉躺在大地上，像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於是大地便成了墳墓。而樹枝呆着一顆顆頭顱仰望他們未來的墳墓。當仰望變成了絕望，我們便願意成爲傀儡，任由擺佈，麻木的心已不再有任何痛楚，既然人生沒有了痛苦，不就是幸福嗎？

當世界失去了色彩，黑色也就沒有了，那，還會有黑暗嗎……

本以爲自己的翅膀硬了，放縱自己飛翔於藍天，結果摔得遍體鱗傷。

——題記

風格外柔和，望着天空中形狀各異的風箏，心中也癢了起來。我在攤子上買了一隻風箏，從未放過風箏的我，在熱心腸人的幫助與指導下，終於把風箏放了起來。開始我不敢把風箏放的太高，我害怕它飛遠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因爲它與我之間只有一根盡無色的線。

直到風箏漸漸穩定下來，我纔開始一點一點的放線。但無論風箏飛多高，它都不會我行我素，還是任着我擺佈。我又感覺自己很可惡，我厭惡我自己總是束縛着風箏，讓他自由不得。那時我多麼想要一把剪刀啊，我先用這剪刀大線剪斷，好讓風箏自由的飛翔。

終於線被我放到了盡頭，我突然感覺風好大，有一股好大的力在線上，又突然，線斷了。我放鬆了，我終於可以看到風箏自由了。可它卻不如我所願，在空中它好像折了翅膀，在空中翻轉起來，最後摔落在地上。

呆想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我就是這一隻風箏。

世上多一份微笑，人間少一份困擾，臉上多一份微笑，心頭少一分煩惱。微笑是寬容、微笑是陽光、微笑是大愛，讓我們把微笑的幸福灑遍世界的每個角落。

微笑無處不在，人來到世上或許第一件事學的就是如何微笑，它發自內心，沒有目的，單純的讓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它，人生如酒，有了微笑纔會覺得更加醇香，有了微笑纔會覺得明天的陽光更加燦爛。

微笑是一種無聲的語言，護士天使們一張張純真的笑臉，輕輕的問候，靜靜的聆聽，面帶微笑的回答您每一個問題，這對於病人來說是一種安慰，病人面對天使們的微笑，不再憂鬱、煩悶，焦慮，從而增強病人戰勝疾病的信心和勇氣。

作爲一個餐廳的服務員，微笑是必修課程，時常微笑的面對每一位客人，對你與他都是一種尊重，您的微笑，賜予他人溫馨的感覺，您的微笑，讓客人吃一頓舒心的午餐。您的微笑讓我們彼此幸福。

90的我們處在殘酷的社會中。在成長的歲月裏，總有痛苦與辛酸、歡樂與淚水相伴，迷茫我們着望着眼前暗無天日的它，從沒停過腳步，舞動翅膀追逐夢想，努力奮鬥，直到最後被社會無形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時，我們渴望的笑容在哪裏？身在異鄉的我們，多少次把苦悶埋藏在心裏，多少次在空蕩蕩的宿舍裏熬過無助而漫長的黑夜，多少個寂靜的深夜，蜷縮在黑暗的角落中，望着天花板，嘴角無力地泛起絲絲笑容，明明知道它掩飾不住內心的那份惆悵，但還是盡力的笑了笑，或許這樣……

時間久了，慢慢地才知道現實是如此的無奈，時間久了，慢慢地才知道很多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時間久了，才感覺到父母親承受的壓力，時間久了，才深深體/ 會到父母親嘴角泛起的絲絲笑容的含義。時間久了，慢慢地學會微笑的面對生活的挫折，張開雙臂，挺起脊樑，去接受暴風雨的洗禮，才能體會到風中勁草挺立的高傲。

生活五彩斑斕，人生錯綜複雜，我們要淡忘過去，學會微笑地迎接未來，用微笑點綴我們的生活。銘記：微笑是對人生的一種態度，無論貧窮富貴、地位高低，隨時可以開懷大笑，笑一笑給自己獨有的一份信心，笑一笑，給彼此的生活增添一縷陽光。

初夏。午後。獨自的我。比擁有閒暇更爲奢侈的是寂靜。風定，雲淡。唯有“滴———答”聲的空間，靜得如一面鏡子：純淨、透明、易碎。彷彿雨後的天空，又如風暴來臨之前的海。我有些害怕，害怕這一切會很快消逝。我甚至擔心茶葉潛入杯水的聲響，也會在這樣的背景下，幻化成驚濤駭浪，將鏡子打碎。我需要一首樂曲，最好是許嵩的《傷聲》，舒緩、恬淡並略帶憂傷，讓我置身海邊，披頭，赤足，漸漸沒入浩淼無際的水，隨波逐浪，自在飄搖。

我想做一棵水草，在午夢中沉醉或者冥想。

鑽進泥土般深厚的午後，圈一塊地，恣意栽種。播種，澆水，捉蟲，採摘。這一切，雖然是虛構，但收穫的喜悅，一點也不空洞。純粹的精神盛宴，原來可以與物質無關。起身在小箋上寫幾行字，以留下倏忽易逝的愉悅，但思緒總是打結，反反覆覆，只吐出縈繞於懷的幾個字：一本書名，一個人名，抑或是一朵花的名字。那書，那人，那花，便構築了我的精神廟宇，安放我久寢不眠的靈魂。竹密不妨流水過，山高豈礙白雲飛。莫如莊子《秋水》中所言：“夔憐，憐蛇，蛇憐風，風憐目，目憐心。”有形之軀羨慕無形之風，明察外在的眼羨慕感知內在的心。相比於信筆塗鴉，醉心於文字，這樂音低徊的午後，也許更適合於靜靜地冥想。關於道法，關於自然。

案頭的滴水觀音，它寬大而肥碩的葉片，讓我聯想起蓮花和它的葉子來。除了葉子，相似的還有葉面上的水珠，圓滾滾的，如珍珠般晶瑩亮澤，從早間一直懸墜在葉端。我把它視作觀音指間灑落的聖水甘霖，能度苦厄，濟蒼生，因而總是期待那“滴———答”的一聲響。我也觀察到兩處水滴的不同之處，那就是水珠滑落的方向截然相反。前者流過植物的心臟，將空氣中的有害物質分離出來，從葉端滾落，歸入腳下的泥土；後者將空氣中水分凝成甘露，順着葉脈回到葉子中央，成爲荷葉的給養。一樣的水，以不同的方式走完了各自的生命旅程。從一滴水到另一滴水，我彷彿看見了一次肉身的洗禮，靈魂的澡雪。那是明心見性，離苦得樂的水，是生命的精華。但不管是分離了苦難還是凝結了甘露，它的母體，這兩種不同的葉子，若干年後都將走向同一歸處，都將是一灰土或一粒塵埃。而這，纔是生命的九九歸一。

風動簾開，光移影動。一束光，照進窗櫺，將空氣中的微塵放大，我看見長長的光束中，那些細小的塵粒，猶如一尾尾蹦跳的小魚，在時光之河中游弋嬉戲。太陽落幕之後，將看不見那些歡快的身影，但我並不擔心那些小生命的終結。那是些開在塵埃裏的花朵，微小而卑賤，但其生命卻與光同在。“我來過，我很乖”，再次想起這篇感動過無數世人的墓誌銘。那個名叫佘豔的小女孩，八歲的光陰短暫得如“滴———答”之間，但她卻詮釋了生命的長度與深度。在沒有光的暗夜，它是一柄劍，將愛與責任，將良知與本能，將情感與慾望等等一些糾纏不清的詞義剖開，讓活着的明白爲什麼而活，讓愛着的明明白白地去愛。“我活過，我無憾”、“我愛過，我無悔”，由小女孩的故事而衍生的一系列短語，正被打磨成思想的鱗羽，向陷入苦難的人類播撒着智慧的光。每次看到類似的文字或言說，我的眼裏總還是泛起淚光。或許就是這些微的光亮，讓曾經遠逝的精靈在冥想的天幕上重生，並翩然起舞。

秒針的“滴———答”之聲，伴隨傷感的音符，在這個午後，緩緩流入冥想的河流。在浩渺的天際，我是一粒塵埃，在無垠的海邊，我是一棵水草。我不知道我在冥想還是沉醉。

窗外豔陽，太陽花盡情的開放，其它花朵已明顯不濟，它們一次次想要重生，又一次次的枯萎，我不瞭解，更多的是嘲笑，笑它們用畢生的心血，只爲了開放，這樣做，有價值嗎?

——題記

多麼優美的一段歌聲，我被吸引住了，擡頭瞄了一眼，目光卻移不開了，她長得多麼漂亮。但是聽完後面的講述，我卻驚愕的發現，那天籟般的聲音，竟是由一個失去雙腿的人發出的。望着假肢，感覺真難以置信。她雖不能在“陽光”中綻放，但是她卻在“月光”中“重生”。她不畏世俗的目光依舊堅持着音樂夢想，最終，她打敗了對手，她成功了，她也有開放的時刻!

突然回憶起那個畫面，太陽花如此閃耀。然而黃昏將近，它的花瓣收攏，已經沒了上午的風采。而此時，夕顏、野花正在悄悄的開放，在月光的照耀下，它們竟也如此迷人，如此讓人心醉。

有些花經受不住陽光，那並不意味着永遠不會開放。因爲，我們都是上帝的寵兒!

月光，爲你留着。

——後記

纏綿的夜，你只廝守隨風的寂靜，霧裏盪漾，殊不知迷亂的傷逝，已敲碎了世塵，映入支離

波動的雲，你只愛慕洶涌的煞姿，千年孤獨，用一生輕柔，撫弄銀裹素妝，似水柔情

飛逝的流光，你只眷戀前世的晨曦，星月爛漫，似是紅線，千絲萬縷，相遇交織……

世間本是大千的熒幕，那夜，那雲，那明明滅滅的流光，如墨，如綢，如轉瞬即逝的雪霜

道盡柔情，但亦不會惜情，不能濡沫

我曾嚮往，曾渴慕我們能夠像他們一樣惺惺相惜，情緣相遇

我知你是寄以情長的明月，我是無息的暗綠，我愛煞你的婀娜婉轉，羨豔你的聖潔明亮。我知彼此只有相隔萬里，遙不可及，不管你相信或否我也願執守那份無息的愛意，長青無悔

靜夜沉於霧凇，你亦隱於稀墨，詩引悵然，仍釋放着悽美的淡光，微風過耳際，墨香點薄醉

願做一枝素白曇花，興盛於夜，願做一朵羞澀青蓮，含笑於池

從不奢望過多，只求能爲你，殆盡滿懷馥郁幽香，恪守與你相望的距離，一世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