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脈秋雨抒情散文
雨水透進了一個秋天的蒼涼,裹挾着風抽掉繁華的底片,落得一個世界的金黃。
秋天也許盡了,水窪裏、柏油路上,嵌着的黃葉,雨絲嘆息着最後一絲冷落,然後沉在泥濘的小巷裏,鐫刻一抹過去。我放慢了腳步,在黑夜的喘息中回到過去。腳下的紋理壓出了落葉微微屢屢的水汽。它被陽光抱過了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最後安詳地永恆地睡在醒不來的夢裏。
梧桐更兼細雨,點點滴滴到黃昏,又浮生一涼,默默矣。
平靜路,也不少塵世的喧囂;再闌珊的燈火,哪會缺燈火流轉。我離開了只剩岑寂的路,朝澄明處走去。,忽然,眼前晃過了一個身影,湊近一瞧,是一位父親,當然,還有一隻橙紅色的塑料袋的寂寞。鐘樓下的淺水窪浸着他的腳跟,風裏鎖着的冷刺得他的膝蓋不舒服,他正揉着膝蓋,安撫着那一絲焦慮。那袋子在一旁用它還微弱的橙表明他來自喧鬧,只是現在沒在黑暗裏。這是隻有一個人和一場雨的落寞。雨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些什麼,他望向大廳裏的目光帶來些讓我說不出來的酸楚。他可能白忙一場,最後落得一人寒、一物冷,悻悻而歸。我擡頭望了望他頭頂上的大鐘,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他還要等嗎?
他或許不知道半個小時的概念吧,那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吃飯、出遊、寫完白紙黑字的卷子足夠了。他就那麼等着,然後一根筋的等下去,因爲他還期待着那張面孔的出現。涼氣已經透過了他的'皮膚,在他的血液裏悄悄涌動着,他就站在那裏,任憑頭頂上的鐘已經走了好久。
我輕輕越過樓梯,畢竟,少看到一個學生也就多一份希望吧。我溜過那段陌生的記憶,懷着的是沉重的心情,連大氣都不敢喘的一陣沉默,不讓那份已經滲進了父愛的肅穆受到破壞。雨下得悄無聲息的,在他面前,雨水也深知自己沒有能力模糊他的視線。也許大休回家,他會問他的兒子或是那個女孩兒:“你上個星期天去哪兒啦?”“就吃了點飯,然後就回教室了,怎麼,你有什麼事兒?”他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沒事兒,就問問,也別光學,多休息休息啊。”他頓了一下,然後說的出來的,就只有那幾聲“沒事兒”否則,他要說的是這幾分鐘所能承載的焦灼嗎?!可他的孩子不知道啊,那日在雨裏,他父親的身軀曾給了這個秋末多少溫暖,給了這個季節多少堅定的愛。
閒花落地聽雨聲,最長宵,一噓一嘆一思遷。
風又起了,揚起一陣陣小雨,劃過我的手臂,提醒着我明天會晴的,今夜的墨雲將這份祕密送進那冰封的孤獨天際。雨會下多久呢?它又能下多久呢!
雨,下了千年,從唐下到今,從天街小雨下到那冷雨的淋漓;雨,沉默了千年,沉默,是這愛重複地愛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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