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葬一朵血色浪漫經典散文

(一)

初春葬一朵血色浪漫經典散文

乍暖還寒,一念間,冬開始走遠。

一些殘留的冬天的氣息,開始慢慢地化作塵埃。那些經年的往事也紛紛地掙脫季節的含涼,墜落進春的長河。

擡頭仰望着被霧霾籠罩的天空,心,瞬間落入無邊的惆悵。曾幾何時,那些有藍天白雲相守的日子,竟變成了生活中的奢望,那些曾經平淡無奇的小事,竟也成了揮之不去的疼痛。我知道,有些記憶已經離散,有些故事開始剝落成歲月的塵埃,一點點消失成無邊的漫漫長夜。

長相廝守抵不過人生無常,傾城的諾言不及紅塵中的煙火。這一季,早已是物是人非;這一春,也早就把一些過往飄散成雲煙。一座城,一個人,一城的記憶都漸漸地模糊,直至淚光中看見那張微笑的臉。

生命其實就是一場輪迴,千年之約,今世的重逢,又化作了未世的期冀。一直信守緣分之花,小心翼翼地捧着,用真誠煮着世味,卻在驀然回首時發現,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悲歡離合的夢境。曾經的記憶,曾經的糾纏,曾經以爲愛情是人生最美的'花朵,卻也在悄然中黯淡無華。

心,落寞成灰,那些曾經駐守在心中的美好轟然倒塌。原來,不堪一擊的竟然是塵世中的浪漫,儘管這浪漫浸染了流年的風塵;儘管,這浪漫是江南的三月;儘管,這浪漫曾經是一座城的記憶和辛酸……於是,黃昏中,悄悄收起了目光的等待,我知道,此岸與彼岸,已經隔成了遙遠的樓蘭!

(二)

初春的夜色,清冷孤寂,一個孤獨的身影拖着長長的影子落在寂靜的小巷。

那年春色桃花滿園,那年柳綠春光拂面。小扣柴扉的門前,長滿了無限的嚮往。於是,一闋用詩詞記載的光陰,便靜靜地流淌在人間。猶記“人面桃花相映紅”的羞澀和“牆裏鞦韆牆外道”的笑聲。只是一個轉身的時間,時光早已把額頭初綻的花朵變成滿目的淒涼和滄桑。不禁問:季節之外,誰主導了這一場重逢和離別的劇情?誰把多年的癡戀靜默成一樹的啞琴?光陰無語,寂靜無聲。蒼涼的遠方,我看到心底的嫣紅變成了淡淡的粉,直至變成純潔的白,落在心的角角落落。

那些黃昏下的執着,那些玫瑰色的記憶,也開始紛紛凋零。那長長的街燈下,對影成雙的記憶也消失在歲月的河,直至變成了回不去的遠方……

我知道,目光婉約成蓮的光陰就這樣消失了,直至成了手中一雙筷子,一隻碗的平淡……

(三)

一直揹着蝸牛一樣的殼,以爲這就是生命的一部分。

煙火紅塵煮着世味才懂得,輕裝前行是最應有的平淡。於是,開始懷念家鄉古舊的老屋,開始懷念門前的那棵老樹和月光如水的夜……如今,當思念漫過村口的那條小河,母親洗衣時的搗衣聲,竟成了難得的天籟之音。開始想起父親那一聲聲的叮嚀,那瑣碎的平凡中,竟然是我回不去的曾經。此時,和弟弟一起長大的美好童年,還有青春記憶裏有着青澀味道的橄欖,也一併涌入腦海,變成了我生命中最美的回憶。我知道,這些記憶都組成了我平淡生活中最真實的浪漫。

也許,一切的來過都是用教訓來祭奠;也許,這清歡的背後總是浸染了血和淚的思念;也許,那些豐滿的記憶總會在時光中漸漸模糊;也許,這歲華中輕觸的遠方便是最值得深愛的美好……

於是,光陰之內,季節之中,我開始丟掉那個沉重的殼,爲了給深愛的人和愛我的人,一個最真實的自己和最燦爛的笑容,責無旁貸!

生命,在延伸中歸於禪。喧鬧的繁華,再一次沉澱如蓮。爲你們,也爲我自己……

(四)

春來,很輕,很淺。

一朵朵的迎春悄然開落,一朵朵的梅花開成悅目的粉色,那飛上枝頭的玉蘭什麼時候已經素白了目光?不禁問花:爲誰開?爲誰落?爲誰把這相思半入紅塵,半惹塵埃?花,終究無語。

匆匆的腳步走在歲月的長河,開始漫過那筆蒼涼。把一支筆藏在衣袖,回眸的瞬間,把春天般的美好畫一幅潑墨的山水。沉默我的滄桑,盡情抒寫“春色滿園關不住”的詩情。我知道,紅塵之外的煙火人間,是我最美得期待與嚮往。

這個初春,註定與一場風相逢,也註定會被一場雨淋溼了頭顱。但我知道,有些執念已經悄然離去,有些故事就這樣沉澱,有些人註定成爲遙遠的記憶……

忽然,心中串起了一闋闋的詞章,安靜如水,靜默沉積,撞開了一泓綠眸。入畫,眉眼輕笑,入心,輕暖和煦。我至清至純的筆墨,化作一張張清秀的小楷,輕輕地鋪在落雨的窗前。西窗下,夜色如昨,遠方,再沒有血色浪漫!

明媒着的春天,素衣素顏,夠不夠平淡?輕足慢行,夠不夠柔軟?

此之後,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子,聰明地糊塗着,聽聞老巷的歌曲,盪漾一池安靜的文字,映出一朵花的光彩。微笑着,淺淺地,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