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老樹的情感散文

不知道這棵樹的名字,只知道它很高,很大。夏末時會有飛機般的小果實旋轉着落下來,鋪落滿地,踩起來有初秋的香味。

描寫老樹的情感散文

這些記憶都是國小時的了,那時我住在奶奶家,這棵樹長在奶奶家樓下。上了國中,就不常去奶奶家了。

年華若小說後翻般流逝,不經意間身體就開始拔節,幾回擡頭俯首便已長成少年。一次考試失利後,我在回家途中輕輕繞開了那個有着父母期盼眼光的地方,獨自來到了奶奶家。奶奶對我的突然到來小小地詫異了一下,便慈祥地接待了我。我驀然回頭,發現老樹的枝幹被鋸去了許多。我問奶奶怎麼了,爲什麼要鋸他的枝幹?——哦,颱風要來了,枝幹太多會在臺風來時打破居民的玻璃。看着樹的傷口,我彷彿也被鋸去了什麼,學習學習考試考試失利失利,好累。

那段時間反覆的看卡夫卡的.《審判》與餘華的《活着》,一腔鬱悶揮之不去。我們存在於一個多麼無理的世界啊,接受莫名其妙的審判,親人一個一個地死去。

偶然又到奶奶家,發現那樹的斷處竟抽出新芽。陽光輕灑在葉片上,嫩芽放射出玉石般剔透的光。迷濛間,似有感悟。再細想,發現那時的少年不過也還是孩子,身體雖已抽節,年輪還是稚嫩。卡夫卡寫下《審判》,是因爲他太愛陽光,餘華寫下《活着》,是因爲他相信陽光無處不在。那棵老樹,活了不下百年了吧,也許經歷過多次搬遷,最後落戶於此。起樓房、打地基時也許會毀壞它的根;颱風來,還要鋸去它的枝。它不是活下來了嗎?而且有越活越滋潤的氣象,在它身上演繹的是九死一生,生生不息,風吹雨打,煙雲流散,它卻仍能以不變的姿態站立,迎接那普照的陽光。想當初,在我身上演繹的卻僅僅只是考試失利一類的小事,何來鬱悶和悲觀?

瞬間,我覺得老樹的每張葉片都在陽光下很輝煌,沒有一片會輕易落下,沒有一片不向着陽光。也許,許多年後,老樹被先進的機器推倒,做成桌子,打碎弄散變成紙漿;而我會一直回想,有一棵老樹,在陽光下活過,它這麼老,我這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