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歸來散文

很多年前第一次聽到橫店這個名時,以爲是日本的哪個城市

橫店歸來散文

總在電視裏看到一些明星的採訪,他們總要提到橫店,說到在橫店拍戲的種種,才明白橫店原來是個專門拍戲的地方。

橫店到底有多大,有多遠,有些什麼,一直在心裏打着問號,挺神祕的。

前些年,叔叔一家從北京回來和我們一起過年。發現我印象中那個小小的十歲可愛女生玲妹妹,已經長成了一個洋氣漂亮的大姑娘,渾身散發着大城市姑娘的風采。我們之間很少聯繫,也因爲那些年我很少回家過年,我下面那一羣弟弟妹妹們的樣子還是停留在他們的孩童時代。有關玲妹妹的情況,也是斷斷續續的從父親的談話中得知一二。

那年回來,玲妹妹已經開始進入演視圈接觸水銀燈的照射了,身上有着演藝界的那種味道。穿得很單薄,走起路來還是小時候那樣嫋嫋的。問到她的近況,說是剛從橫店拍戲回來。

玲妹妹在《地下地上》、《天下兄弟》裏演個幾乎讓人記不住的很小的角色。她告訴我演藝圈的潛規則,所以想紅很難。一直到如今,她也沒紅,有沒有再拍片,我也不知道。

那次玲妹妹的回來,讓我開始對橫店心生嚮往。

搬家來上饒後,逛街時,發現街上很多酒店的櫥窗裏貼着旅行社的各種旅遊線路。橫店也在其中,基本都是橫店二日遊,才明白橫店原來在浙江,而且離上饒很近,我意外的欣喜起來。

11年的元旦,和何婷相約出去玩,在烏鎮和橫店之間做選擇。逛完義烏的小商品市場,一到義烏的汽車站,一輛去烏鎮的班車馬上就要發車,我們沒有時間選擇就跟着人流擠上了去烏鎮的車。在小橋流水的烏鎮玩的很開心,也愛上了奶茶代言的這個江南水鄉小鎮。但是,去橫店的願望還是一直在心裏纏繞,從來沒停過。

又是元旦了,沒有仔細規劃安排,匆匆的就約了胖媽媽帶着孩子又奔上了去義烏的動車。不知道是不是遭遇突然失業的惆悵,雖然獲得了時間上的自由,但是期待已久的橫店之旅卻並沒有想象中預期的那樣欣喜。

義烏的火車站,幾乎全是問“去橫店嗎?”的聲音,的士車的生意看來很好,去橫店的人還挺多。一會,我們就和另外一對年輕情侶合拼了一輛車,我們雙方各出70大洋,還是比較合算的一個價格,比擠公交去汽車站搭班車來得方便。

但是但是,很快,我發現去橫店不怎麼美好了。一路上的車輛特別多,大貨車、小貨車、小汽車、甚至手扶的那種“突突”叫冒着黑煙的小三輪也亂糟糟的擠在路上奔馳。風煙瀰漫,沿途也沒什麼可吸住眼球的美景。剎那間,我居然想起了93年在廣東鳳崗打工的那個小鎮。工廠林立,各種貨車繁忙的在路上奔馳,眼觀四周,20歲的我怎麼看都有一種背井離鄉的憂愁感。

旅遊居然能讓我產生這種憂愁感,除了橫店再沒有別的地方了。

一小時多點的車程,在烏濁的空氣中,我還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桂林。從桂林去陽朔的路上,一路風景如畫,遠遠的就被那些山峯一路跟着到陽朔,若隱若現,特別特別美,車子就象行駛在畫中。事隔多年,依舊忘不了那些山那些水。

對橫店的失望還不僅僅在路途中。

去的頭天晚上,在網上先搜了一些橫店的攻略,看看住房什麼的。打了幾個三星的酒店電話,結果居然沒房,說現在是橫店的旺季,房間都很緊俏。一直查到快12點,也沒看到有什麼可住的房。疲憊不堪,決定不查了,到時走哪算哪,有眼有嘴的,還能憋死不成?

倒是在網上得到一個消息,秦王宮因修繕要關閉一段時間。這不是個好消息,聽說秦王宮是橫店的招牌景區,就象到任何一個地遊玩,都有各自的王牌點,不去就算枉來一遭。

車進了橫店鎮,司機在一個叫十里街的路邊,把我們放了下來,留了張名片,說回程時可以電話預約他。

那時已經是中午一點了,住的地還沒着落,先住再吃。

我們開始擡眼打量四周,原來到處都是小規模的家庭旅館,面前就有一家“望族賓館”。胖媽媽和我一樣,也是個隨性不願折騰的女人,提了行李就直接往裏走,看了看房間,80大洋一晚。“還行,就住這吧,懶得找了”,我倆一拍即合。

吃過中飯,叫了輛“突突”叫的三輪車,15元,奔往“清明上河圖”。

這是以北宋畫家張擇端《清明上河圖》爲藍本的一個景區,正門口的城牆很有點金戈鐵馬的氣勢,讓人想起古代將士縱馳沙場的豪邁。

我拿着導遊證過驗票口,被告知要去換個什麼卡,這可真是從未遇過的事。

從05年退出導遊生涯,導遊證就沒再去年審過。有5A級之稱的橫店景區,對這方面的檢查很嚴,售票口的工作人員把我的證號不知往什麼機器裏輸了一下,問我爲什麼查不到?我告訴她們,幾年都沒年審了,肯定查不到了。結果,花了570大洋買了和胖媽媽一樣的套票。

一腳跨進景區,無非就是一些人工搭建的亭臺樓閣,而且手筆粗糙。我的心裏一涼,裏面就是這個樣子嗎?胖媽媽也說沒勁,爲門票的昂貴不值,我鬱悶的說“這就是號稱5A級的景區嗎?也太假了吧?估計還不如咱們家門口的三清山呢?”我沒去過三清山,胖媽媽去過,她回道“比三清山差遠了”。我想起05年以前三亞的幾個4A級景區,哪個都比這裏強。

裏面和別的'景區差不多,各種小店鋪在兜攬生意。一種在鐵板上燙的蜂蜜動物糖,在女兒的學校門口有賣過,5毛錢的小東西換了個地就變成了10個大洋。不是沒見識過景區裏面的東西貴,但是在橫店,我覺得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已經成了他們眼中的一頭頭壯牛。任憑女兒的哭泣,我就是不願意當這頭被宰的牛。

再說說200多元一張門票、聲勢最浩大的“夢幻谷”表演,其實也無非就是通過光、電、聲、影這些科技效果來組成的一場幾十分鐘的表演。也許是以前有了“印象上饒”墊底,夢幻谷的表演我們覺得很一般。我想起我的導遊生涯中,在興隆幾個劇場每晚上演的人妖等節目的綜藝演出,雖然看了幾百次,演員們的臺詞都會背了,但是每一次我都能找到新鮮的感覺。因爲每天參與的遊客都是不同的人,即興效果強。

從夢幻谷出來,已經是晚上快9點了,門口已經有一些等着散場拉晚上生意的三輪車。夢幻谷到我們住的地方是沒有公車也沒有的士的,只有突突叫的三輪車可以去,回去又是20元。在三輪車的顛蕩裏,我很奇怪爲什麼名聲這麼響的橫店,居然會有如此不發達的旅遊交通,那一刻很懷念海南。

我和胖媽媽決定,看完套票裏的“明清宮苑”就打道回府。原本是要呆三天的。

“明清宮苑”就在住地附近,我們吃過早飯,慢慢步行而去,穿過兩條馬路,20分鐘就到了。

四周都是山,臺階很高很多,也很寬,離開的時候下臺階,恐高的我腳有點發抖。

95年在北京呆了一年多,故宮去過二次。所以仿故宮的“明清宮苑”對我來說不怎麼感冒。進去我們租了一輛多人自行車,超貴,100大洋。是爲了孩子們租的,怕裏面大,她們走不動。由胖媽媽掌舵,我們4個大小女人開始在裏面橫衝直撞。兩個小娃,第一次騎這種自行車,特別是我家那個丫頭,高興的快瘋了,一路哈哈個不停。

轉了一上午,給“明清宮苑”做個總結吧——氣派是有,精緻不足。電視裏那些豪華精緻的場景,雕樑畫棟,錦衣華服的,千萬莫信。在橫店,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有些眼睛所見的東西並不都是真的。就象這個假故宮,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可能替代真品。

吃過中飯,我們又搭上了從義烏來時的的士車,一路吹着風向火車站而去。

路上,依舊風煙瀰漫。一場大雪即將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