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裏吹來凋零的綠葉的傷感散文

那片葉子在春風裏凋零,我的生命在青春裏逝去。風裏,一片綠色與一片鳥羽能否重疊,合奏一曲哀婉的曲調。

春風裏吹來凋零的綠葉的傷感散文

題記

田野間,阡陌小道交叉縱橫 。割去了頭頸的水稻,枯黃一片絲毫沒有給春風帶來一絲暖的氣息。零星的綠草探出頭來,一不小心在水窪裏喝的夠飽的。有水的地方纔會有生機。

好大的田野,羣山包圍着。在田野上空飛來飛去的是一陣陣鳥語,鳥語之下嚴陣以待 着一張張鳥網。

布穀,布穀,我是一隻布穀鳥,可喜歡這兒明淨的天空,眷念一曲溪水,還有水裏的魚兒徘徊出一圈圈的波紋,如同詩歌綻放。

布穀,布穀。你們好啊!小魚,我是美麗的布穀。

你好,美麗的布穀。小心啊!那面目可憎的鳥網。

小魚兒告誡我。

布穀,我不以爲然,因爲飛翔的技術可好着呢!擔心什麼?就連美國的偵察機都沒有我拍翅膀的動作優美。驕傲是栽跟斗的前提,小魚兒很擔心。君不知,孔孔網眼裏吞吐着不少乾乾的鳥屍,它們都絕望得睜大着眼珠子望着山裏的鳥巢,鳥巢裏還有嗷嗷待哺的小雛。

一陣風拂來,我得意得飛翔,忽然忘記了多情的鳥網,該死!我竟然忘記了鳥網?我怎麼會忘記了鳥網?是歸家的興奮矇蔽的雙眼,還是我吃得太飽多煽動了幾下翅膀?我斜着插進了黑色的網格里,拔不出鳥羽。完了,完了。

風嗚嗚的吹着,似乎在爲我哀鳴,不久的我將身陷囹圄,那還是好的,不好的是開膛破肚奉獻肉體了,無語呀!算了,我這倒黴的靈魂即將飄蕩在無邊無際的空濛裏。斜睨一旁,一隻黑黑的八哥在毫無生機的懸掛着,雖然頹廢了幾個網眼是八哥垂死掙扎換來的,但是它卻連最後一口氣都冰涼了,眼睛空洞着發出了臭味隨風而去。可憐的八哥,我爲之垂淚。

不久,你也會這樣的!曬乾了就很輕了。八哥的乾屍好像在述說。

不!我絕望得撲棱着,將萬劍豪情都爆發了,大面積的網都發生了驚天動地的震動,雲彩爲之色變,小溪爲之驚歎,風嚇得無語。衝,衝,衝破鳥網,我亦換來自由。鳥羽與鳥網發生了撕扯,扭曲,嘎嘎作響,凌亂紛飛的`絨毛找不到了歸宿,朝着無奈的方向跌落。逐漸地,我失去了精力,虛脫了,尖利的喙噴吐着氣喘吁吁的信號,我不想妥協,不想丟棄了巢中愛的味道,我想回家,誰能救我?

夕陽漸沉,冷霧瀰漫,風在嘲笑,無力的肌肉不再聽從我的號角,一切皆有定數,何必苦苦掙扎?遠出飄來了一個人影,是那麼的熟悉,帶着鬼魅的狡猾飄來了。飄來了,人影是那麼的陌生,陌生的令我幼小的心臟不停得顫抖,幾乎要停止悸動。死神來了,他終於來了,難道我的人生就這樣完了?我沒有戀愛夠,我沒有盡到做母鳥的責任。如果鳥有淚水的話,那麼我的淚水能將這張網打溼,將底下的泥土淹沒,可惜鳥兒沒有淚水。

好肥的布穀!鳥網抖動,冰冷的手攥住了我,奈何無力於掙扎,一切都在解救當中。我得救了。

走嘍!救了一隻鳥,找一個好日子放飛。

他的話如一縷春風,逐漸甦醒我絕望的靈魂。這網不是他的?他是來解救我的?太好了,太好了!冰冷的心臟裏再一次注入了新鮮的激素,砰砰得躍動,那是新的音符在草原裏翱翔,在舞動。

好好睡一覺,明天放飛你,你運氣真好,遇到了我,否則死了死了的。那個男人說。 一個大大的鐵籠,我被安置了進去,裏面有水,還有米。可惜我不喜歡,我喜歡自由,哪怕餓幾天也行。鐵籠陰沉着臉一句話也不搭理我,以至於我死了這條心。今夜無眠,今夜不僅僅是月亮無眠,還有遠處的鳥巢裏有我的丈夫與小兒亦無眠。好淒涼的一夜。

天明的曙光漸漸靠近,彷彿是一萬年過後的到來。我焦急得等待。

熟悉的大手將我從鳥籠裏掏出。這一次,我並沒有強烈的撲騰,我有點信賴這一隻手,因爲是他給我新生,將那久違的藍天重新歸於我的翅膀下。我是一隻感恩的鳥兒,親切得在他的手指上啄着,就當是告別了。好人,該說再見了。如果鳥能流淚,一定會盈滿一酒杯,釀成美酒,贈與恩人。別了,好人。

大手將我握着,久久不放。大嘴輕吻了我一次,十分的眷戀不捨。手依然沒有放開我,難道他後悔了?不會吧?你就怎麼可以後悔呢?你說好了今日放飛,不能躊躇啊!一絲悲涼的氣息從我的眼角延伸開來。他的不捨,是我的羈絆。

你不能走,是我救了你。你在我的院子裏好好逗留幾天,我捨不得你。

男人終於說出了心裏的話兒。他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沒有經過同意,在我的翅膀上咔嚓咔嚓起來。怎麼可以這樣?我的心在流淚,殘殘的鳥羽在傷心點上徘徊,構成了一幅心傷的畫兒。我能說什麼?我不能說什麼。

自由了。我拍拍翅膀,可惜離地平線很低,幾乎是擦在沙地上。飛不了了,他的矮牆是我的囚牢,自由僅僅是一牆之隔,如何穿越而出,妄想,還是斷了這個念頭,孤獨守着哀傷罷了。

別難過,不久你能長出新的翅膀,到那時候你可以飛回家鄉了,對不起,我捨不得你,才讓你多留幾天。那個男人的話是有苦衷的,可是我聽得心都碎了。怎麼可以這樣?

一方矮牆,圍着它走走。還是一方矮牆,再走走,依然是矮牆。昨日我飛出去是易如反掌,今日翅膀折戟,就算了。我哀哀得躲在了一塊紅磚下,獨自憂傷。那個男人出去了,散步了。臨走時目光很複雜的,說不出是後悔,還是愛憐對於我。

危險來了。

一隻碩大的肥貓發現了我,喵嗚着衝來。相信這不是他家的貓,他一定不會養一隻貓吃我。我慌不擇路得逃竄,無路可逃,也無處可躲。這裏只有矮牆束縛我的自由,將我的夢想捏成一座淒涼的墳墓。唉!如若有荊棘幾處甚好,我能借着鋒利保衛我;如若有鼠洞一個也行,鑽進去,我能苟延殘喘。茫茫然,四處都是黃沙,還有該死的矮牆。我要逃到哪兒去?翅膀,翅膀,你在哪兒?你爲何在關鍵時刻拋棄我?翅膀,翅膀,你可曾回來?你來晚了,只能在貓的肚腹裏祭奠薄薄的一縷靈魂。

唰!一道黑色的閃電攫住了我。劇痛撕裂了想象,茫茫的霧水從四面八方涌來,我睜不開眼睛,倒伏在一片鋒利之下。隱約中,發覺了那個救我的男人回來了,在院子裏尋找我的蹤跡。什麼也沒有,只有凌亂幾片鳥羽,還有點滴的紅血在歌唱。他木木得望着蒼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後悔的事兒。我還彷彿見到幾片綠葉在春風裏翻飛,過早得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