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那一抹綠散文

又是一年春。

春天是那一抹綠散文

風變了性子,突然間就溫柔了起來,吹暖了天地,吹走了塵土,吹來了一場春雨。雨總是落得有些膽怯,或者說羞澀,在某個早晨,打開窗子,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帶着涼意的風,再向外看去,眼及處,一片溼潤,泛着亮光,這是春雨來過的痕跡。

再過幾天,草色漸濃,處處涌動着生機。春是綠色的世界,但有沒有一處綠,永遠的茂盛在你心靈的春天中?每個人都有吧,在內心的最深處,總有那麼些情思,和春天有關的,將最美的感情寄予最美的季節。

以前小的時候,家中的庭院裏種了些果樹花草之類的,比如:葡萄樹、棗樹、月季花等等。對於庭院中的這些植物,我一直都沒怎麼特別的喜歡,只是在夏天的時候,看着葡萄架上掛滿一串一串漸漸透明,漸漸染上淡紫色的'葡萄,還有滿樹晃着泛着白光的棗子時,心中才會對於這些植物有些許喜愛。但是姐姐卻不同,她很喜歡這些,不管是什麼時候。姐姐說:棗樹開的花很香。我擡頭去看,哪裏有什麼花,只看到滿樹的葉子,我說:棗樹是不開花的。姐姐說:葡萄樹的葉子小的時候,也像荷葉一樣,不沾水。我掐了一截嫩蔓在嘴裏嚼,說:葡萄樹的蔓就像沒熟的葡萄,又酸又澀。姐姐說:月季花南邊的比右邊的開得豔。我翻着月季的葉子,躲開那些尖刺,說:看,葉子下有青蟲。姐姐提着水,一遍遍的灑過去,我拿着剪刀,剪下了一朵還沒開的月季,姐姐就變了臉色,然後姐姐在後邊追,我在前面跑。姐姐剛把過早落下的樹葉掃乾淨,我用竹竿在棗樹上敲落了幾棵小棗,葉子又落了一地,我躲在遠處張口就吃,姐姐卻一把奪了過去,用井水洗了纔給我。我站在葡萄架下用手指:姐,那裏有一顆。姐姐搬着凳子站上去,小心翼翼的摘了下來給我。每到秋天的時候,果子摘了,葉子也落得差不多了,只有姐姐最喜歡的月季還不斷的有新的花朵綻開,但已經沒有生氣了,聞不到多少香味,也沒有蜂蝶繞圍,但姐姐還是每天用剪刀剪去那些謝掉的花,悉心照料,雖然沒有春夏時節美麗,但相比於其它花草,已是最美麗的了。

後來,長大了些,發現了棗樹開的花原來是那麼的美麗,淡淡的黃色隱在綠葉中,散發着幽幽的香味。每到棗樹開花的時候,我總要站在樹下深深的呼吸,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迷戀這種香味,也許是要彌補前幾年錯過的吧。還有那株葡萄樹,枝蔓已經爬上了房屋,我卻喜歡在下雨的時候聽雨滴在葡萄葉子上的聲音。月季花還照樣開着,不過開得很慘淡,我偶爾用剪刀剪去已經枯萎好幾天的花。不過我想告訴姐姐:花的顏色不同,不是因爲南邊或者北邊,是因爲那些沒長在同一根系上。那天發現這個原因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告訴姐姐,可是姐姐不在家,姐姐離開家在外地上學去了。

那年春天,我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乾枯的月季花的枝條,希望早點發芽開花,因爲我要摘下幾片花瓣幾多嫩葉寄給離家的姐姐,這是她最喜歡的。終於等到花開了,那天下午,我站在花前,看了又看,終究沒有摘下一片花瓣,我不知道爲什麼,等了這麼長時間去完成一個心願,終於可以完成的時候,我卻猶豫了。還是好好的照料好這些花朵,幾個月後,姐姐回家,看到的將是最美麗最漂亮的月季,不要讓她看到寄過去的那死的花瓣,那枯的葉子。或許這是我猶豫的原因吧。

現在,正值一年春,風散花香,綠託花豔,鳥鳴花顫,一切都是紅肥綠瘦。我又想起家中的那一抹綠了,那綠像浸泡過的茶葉,舒展的那樣美麗開來,滿是潤澤。但如今,那些情,那些人,那些景,都已不可能再回來。姐姐已出嫁,庭院中所有的植物在兩年前已經全部移走。我想,現在的庭院,是不是常常浸在寂靜中,沒了那抹綠,就連蜂蝶也懶得飛過。

哦!記憶中春天的那抹綠,被姐姐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