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久離秋三寸白雪斷優柔-抒情散文

秋白桃李風回憶,夜雨琉璃夢飛時。

別久離秋三寸白雪斷優柔-抒情散文

——題記

【北城風煙盡妖嬈,今昔良宵復明朝。】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江南,一片恬靜。那薄如蟬翼,輕絲若系的夢魘,織出了命運的歌謠,依稀可在今日晨昏之畔隱約聞聆當年傳唱的角徽。相比那氤氳的霧氣,塞北的寂靜顯得更有幾分硬朗。勁泠的北風高唱黃河青雲之巔,翻滾而來,給蒼白似美人面容的大地來了個炙熱到冰冷的擁抱,九霄蒼天之上,白雲早已擋不住刺透的陽光,似把那對北國初冬的熱愛,都賦予那清冷出世的冰雪,只爲一睹美人芳容。若說江南是醉裏含羞,嬌豔欲滴的傾城美人,那麼塞北便是清冷淡然、超脫世俗的仙子,無論在哪裏,都是不可方物的佳麗,在歲末的記憶中,靜和美是永遠拆不開的。

【飲梅成霜落不盡,傲骨更夜破天斟。】

醉不成歡慘將別?那在北方的文化中,從未被濃墨重彩的繪畫過。記憶中凡是過了深秋,梧桐樹葉落盡了的時候,一片銀色的帷幕上,總會開出幾片似能彈出音韻的`粉色,也不知幾時出現的,就那麼直直的駐在了人們的眼中,揮之不去,但人兒倒也不躲閃,便將綻放在寒霜中不朽的花容化在心中,成了不亙的一部分,自然好像命運伊始就存在的一樣。那是冬日的梅朵,也是梅朵的冬日,緊緊縛住不肯鬆開。

【過雁早已成追憶,花落花開總相宜。】

清晨第一瓣日光飄落過窗紗,盡是冬日晨曦,仍是不改以往的希望與清新。誰說冬季的道路那麼蕭索與蒼涼,往往冰冷的不是大地,而是我們一雙尋找凍痕的雙眸,畢竟一切都已經存在,畢竟我們一直都在尋覓。如同秋雁過盡了千番,可當年飄落的羽翼,縱然沒有劃過天際,卻爲自己曾追往那心中的彼岸所欣喜。冬日給人的希望,便是天地遺落忘卻的角落裏,你我相互扶持,刺破冰寒,共同迎接春紅桃李。冬天走了,春天還遠麼?

【空城空樓空成敗,盛世盛雪盛門宅】

仔細看過故城的雪麼,土生土長在北方,與雪打了十數年交道,連剛凝結成未落的水滴都似曾相識,可又有幾次詳盡而用心的品味過那一觸即逝的雪呢,孱弱的令人心碎。是多少的來自天南地北的水汽因命運牽引來到這個共同的歸宿,是歲月中安排肆意的巧合,亦或是隱隱中緣分的不羈。有多少年,爭求是非成敗,遊走天地之間,是不是我們有時不如一片雪,我總知道自己要有個歸宿,若要成爲飛煙,那麼便一起離開,一起走到另一個世界。看看我們的親人與摯友,我們是一場沒有休止的暴雪,苦苦尋覓,還是落地歸根、共赴碧落黃泉的那纖細令人心碎的雪片,把折射的餘光留在世間,成了不斷影射而無休止的傳說。

有時我想我懂了,我忘了我從哪裏來,又到哪裏去,只成了一片雪,飄落某個角落,偏安一隅,舉世皆濁時,我亦可清冷。悽悽慘慘慼戚,悲悲涼涼寂寂……可是,你還可以看見,我在這裏在那裏,在那絕望的日子裏的每一個可以看見光明的地方,都有我的身影,人生如此,有何不足矣?安樂又如何,空得軀殼;苦痛又如何,徒勞敗筆。不若成爲衆生忽略的一點,卻永遠無法失去的一點,那片雪,那片冰晶,那片光芒。

我在重樓外坐倚闌珊,流火把青燈點亮,照耀一片黑暗。忽的,瞥見遠方在熠熠閃光,便一直走下去,即使寒冷,有前方折射的光明永遠不斷。

霧輕搖,枝樵刻寒潮,又幾時,風也推敲。

路曉燈,莫待空撫箏,再從頭,夢也故城。

雪喬豔,禪鏡曉月殘,怎成賦,花也光鮮。

別久離秋,三寸白雪斷優柔;我用手撐開一片天堂,把那塞北的雪裝在心中。

後記:夢醒蝶憶府中趨,傾城若雪井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