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趣散文

在東小口公園遛彎,漫步到水塘邊,無意中發現水塘的冰面被“開發”了。西面半個塘面的葦草全被清理掉了,好像又灌了些水,冰面擴大了些。儘管是擴大,但也就是東西寬五、六十米,南北長百十來米的樣子。

冰趣散文

好多家長帶着孩子在冰上玩耍,我也好奇地湊了過去。有個有經濟頭腦的人弄了不少冰車擺在那裏出租,大概要幾十塊錢一個小時吧。孩子們玩得很開心,因爲這是他們很少見過或是第一次見到的冰啊;這是他們很少玩過或第一次玩到的冰車阿。孩子玩得也很辛苦,他們吃力地向前划着,但劃不快,是因爲他們缺少經驗和力氣,更是因爲這冰面實在太不光滑了。那狹窄的冰面就像麻子的臉,到處都坑坑窪窪凸凹不平,有的還橫亙着葦條,樹棍,不但滑不快,有時還要卡殼。在這樣的冰面上行走,就我這把年紀也用不着擔心摔跟頭啊。想打滑哧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到孩子賣力地玩着,我爲他們高興;但也替他們惋惜:在他們童年的記憶中,冰、冰上游戲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我不由想到了我記憶中的冰。

老家的村東有一條河。河不是很大,但在我的記憶中無論多旱的年頭它從來都未乾涸過。那河是我兒時的樂園——尤其是夏、冬兩季。

遼西的冬季來得早,不等到九天(節氣)那河就已經凍得結結實實的了。那廣闊的冰面光潔得如同鏡子,有的地段透過厚厚的冰層望下去,水還在汩汩流淌,水草還在順流搖曳,小魚還在自由遊動。

潔淨的冰面上,我們打“滑哧溜”,如果是用雪蹭過的冰趟子,一個“滑哧溜”能打出去好幾十米遠。有些“高手”打“滑哧溜”還能打出好看的花樣來。

潔淨的冰面上我們打“冰尜”。我們比賽,看誰抽的遠,一鞭子下去,誰的“冰尜”滑的最遠誰爲勝者;我們比賽,看誰定得牢,將“冰尜”抽到旋轉最快的狀態停下鞭子,“冰尜”就像釘在冰面上一樣,飛速地原地旋轉,誰的“冰尜”定的時間長誰就是勝者。爲了取勝我們都想方設法掏弄最好的“槍沙”釘在“冰尜”的尖上。

潔淨的冰面上,我們滑冰車。我們沒見過火車、汽車,也不認識自行車。在我們的視野裏,生產隊的馬車就是最快的。但我們的冰車划起來比生產隊的馬車快得多,有時候一冰籤子下去,冰車能劃出十幾米遠。那時我以爲冰車就是最快的交通工具。

潔淨的冰面上我們也冒險:比賽上冰山。那時遼西冬天特別冷,有時河冰在高寒作用下會在河套中間產生很高的`隆起,最高處常常會有很深很寬的裂縫,我們把它叫冰山。我們比賽看誰能劃上去。這比賽是需要力氣和勇氣的,太小的是不敢參與的。

潔淨的冰面上,我們無憂無慮地發瘋地玩,渴了就用冰籤子簽下一塊透明的冰放在嘴裏“咯嘣、咯嘣”地嚼着。

上學了,玩的機會少了。

爲了過癮,我們的“頭”想出了新招。那天放學的路上他下令:“明天坐冰車上學,誰也不許步行。”

第二天一早,我們準時來到東河套,坐上冰車,在“頭”的帶領下出發了。一開始我們還很高興,劃的也快。可是漸漸地我們覺得不對勁了,怎麼還不到啊?原來我們的“頭”只想到了速度,忽略了距離。

從旱路走我們屯到學校只有五華里的路,走水路可就遠了。我們從村東出發一路向北,過了遼寧地界,進入了內蒙,再向西過了內蒙的“後古力板花”,“麻臘營子”,又向南,這纔到了我們國小所在的“三官營子”。(我們那地方是遼寧、內蒙交界地)離開河套,又走了一里地的旱路這纔到了學校。

此時第一節課快下課了。校長正在校門口“迎接”我們。看到我們這支背上揹着書包、腋下夾着冰車、手裏拎着冰籤子的怪模怪樣的遲到隊伍,校長想笑。可是校長就是校長,他忍住了,他還是鄭重其事地把我們暴訓了一頓。

打那以後再也沒人坐冰車上學了。我們的“壯舉”就算是“空前絕後”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