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四十五歲那年，由於身體原因，刑警祥子被調到巡警大隊。
這天，祥子在車站附近巡邏，遠遠地看到一汽車慢騰騰停下來，司機下車後，瞥了瞥閃着警燈的警車，趕緊朝路邊商店走去。當時，司機背向祥子，祥子沒有看清他在買什麼，只看到司機喝着什麼，之後又和商店老闆嘀咕着什麼。
“警察同志，我喝酒了，不能開車，麻煩把我的車子拖走。”司機從商店出來後徑直走向警車，一口酒氣地對祥子說，態度很誠懇。
“喝酒了還開車？”祥子樂了，司機喝了酒，看到警察，跑都來不及，哪還有主動找上門？肯定喝多了。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司機說到這裏，回頭指了指商店又說：“我是停車後去那喝的酒，你不信可以問老闆。”
的確，一切如司機所說的，是司機停車後在商店買的啤酒，並且當着商店老闆的面喝的。
車被拖走了，司機也晃悠悠地走了。祥子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司機就是一個酒後駕駛的，當時，他看到警車，又看到了還有近一百秒的紅燈，爲了逃脫責任，趕緊下車買酒，造成不是酒駕的假象。
儘管此次酒駕逃脫事讓祥子改變了對酒駕的認識，卻沒有改變他躺下就睡打呼嚕的習慣。
二
這天，值完班回家後，祥子對妻子說：“甲溝炎又犯了，幫修修吧。”
“我哪有那技術，要是把腳修壞了，影響你當先進，不和我離婚纔怪呢！”祥子從警以來，幾乎是年年得先進。
“那是！”祥子明白妻子話語之意。大不咧咧的她是幹不了修腳這種細活兒的。
“去洗腳房讓服務員修吧！”說罷，妻子起身站起來。
“歐了！”以前祥子都是這樣子的。
洗腳房裏，妻子坐在祥子身旁，看着服務員麻利地脫掉他的鞋襪，把那雙散發着異味的腳摁進泡着中藥的水盆裏。
“服務員，好好修修，他得站馬路。”妻子一臉討好地對服務員說。
“份內事，您放心。”就在服務員應着話時，祥子的`呼嚕聲已經響起。
“他一躺下就打呼嚕。”妻子笑着說。
“……”服務員笑着，沒有說話。
就在服務員不停地揉搓着祥子那雙泡在中藥水的腳時，突然，鼾聲停住，就到祥子大喊：“停車！”右腳掙開服務員的雙手，重重地踢翻水桶，藥水濺到服務員身上。
“大妹子，忘記告訴你了，他睡覺不僅說夢話，還會劃，對不起，對不起！”討好的笑容再一次在祥子妻子的臉上表露出來。
三
祥子的甲溝炎沒有影響祥子再次上光榮榜。作爲獎勵，局裏組織先進們到福建泉州去旅遊。平常很會過日子的他一狠心，花了五千塊錢在泉州興隆玉器店買了一隻玉佛給妻子。這五千塊錢是他被評爲先進的獎金。
旅遊回來剛進家，就接到同事兵子的電話，說他有個在泉州開玉器店的朋友過來，晚上請他吃飯，讓祥子作陪。
當初祥子買玉佛時就擔心被宰，如今有專家幫忙驗證玉佛品質，豈能放過，真是打瞌睡碰到枕頭了。想到這，屁顛屁顛地去陪客了。
酒桌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杯，祥子和兵子的朋友已是相見恨晚了。
“弟呀，以後去泉州，找我老龍，玉器方面我是行家，在泉州我說我是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老闆舉着酒杯，晃着腦袋說。
祥子聽到這，放下酒杯，從口袋裏掏出玉佛。“龍哥，您看這玉佛能值幾個錢？”祥子滿臉虔誠。
“這要是在們店裏，充其量能值一百塊，檔次很低的。”龍老闆放下手中的酒杯，接過玉佛，晃動的腦袋停了下來：“這是哥的名片，以後要玉就給哥電話，哥的玉保質保量！”說完，龍老拿出印着一條大龍的名片遞給祥子。
聽了龍老闆話，鬱悶的一塌糊塗的祥子接過名片後，他那隻充其量值一百塊錢卻花了他五千元的玉佛不經意地掉到地上：福建泉州興隆玉器店總經理龍興隆。
霎時，祥子明白了，什麼叫做旅遊，什麼叫做宰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