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怒水,
挾裹着萬鈞雷霆,
挾裹着,
曠世絕代的剛烈,
橫空抽下,抽下,
在開天闢地的剎那之間。
巨石崩摧,
絕壁爆裂,
大峽谷在創世紀的,
陣痛中,
轟然衍生。
天空被疾馳而來的,
孤峯絕壁,
擠壓得嘎嘎作響,
消瘦得只剩下一線,
窄窄的湛藍。
如一面凝固的,
藍色綢帶,
獵獵於羣山之巔。
深及大地骨髓,
和內臟的鞭痕,
猶如一條,
狂草的龍蛇,
歷經億萬歲,
風雨的平復,
時光的療治,
依舊敞筋露骨,
永不彌合的`傷口,
展覽成一道,
世界矚目的自然奇觀。
總有前赴後繼的春天,
沿着大峽谷的走向,
揮灑下,
百折不撓的生機,
揮灑下讓僵冷的石塊,
也能長芽舒枝的甘霖。
於是便有了,
四季的更迭,
人間的煙火,
在大峽谷深刻的,
皺褶裏,
與地久與天長。
於是便有鬆散,
而古樸的村寨,
在連陽光都很難,
歇腳的巖壁上,
星羅棋布,
讓每一個,
走進峽谷的旅人,
心驚膽顫,
歎爲觀止。
濃蔭如蓋的大青樹,
母儀於,
雲淡天高的孤崖,
蒼勁的枝柯,
垂滿星星一樣,
茂密的神話,
既栩栩如生,
又獨具風骨。
條狀的陽光,
金子一樣噼啪潑下,
把大峽谷的秋天,
澆灌成一團團,
漆樹的殷紅。
颯颯江風,
被燒烤得,
刀刃一樣鋒利。
雞腳稗的清香,
混合着,
旱谷的濃香,
充盈了整個峽谷。
彼此望穿怒水的,
雲朵或者山峯,
懷抱着神的情愫,
被一根堅韌的溜索,
驚心動魄地貫穿。
只有敢於將生命,
置於這一根,
懸絲之上的民族,
才配做,
大峽谷的子民,
才配在大怒江兩岸,
野草一樣,
按照神的旨意,
生息繁衍,
永不疏離。
只有敢於在大怒江,
驚濤駭浪之上,
如履平地的漢子,
纔有資格懷抱着,
怒放的山花,
醉生夢死,
把獵刀一樣,
刮骨的山歌,
嘶吼得感天動地,
像怒江水一樣,
源遠流長。
絕壁與恆久的,
白雲同高。
激流與永固的,
巨石爲伍。
鋼筋鐵骨的夢想,
演繹着,
萬古不滅的傳奇;
溜索一樣,
堅韌的愛情,
使大峽谷中那種,
只有神能夠忍受的寂寞,
豪氣橫生,
凝聚起一種,
震撼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