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的散文

從媽媽家出來,天都有些漸暗了,兒子喆卻提出要去他的同學奇家,並且附帶了一句:媽媽,你不要去,你自己回家吧。

距離的散文

因爲這次月考,兒子喆考的很不理想,準確地說不是沒學好,而是不想答卷,班主任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孩子青春期,正是叛逆期,要好好看着。不,我也和你一起去,我不加思索地回答。

你去幹啥呀,媽媽,我玩一會就回家啊。

媽媽和你一起去,我就和奇的媽媽聊天,不影響你和同學玩。

兒子見拗不過去我,只能同意我一同前往他的同學奇家。

奇是住校生,他的媽媽在阿榮旗飯店打工,因爲他月考考的不好,媽媽也放棄了打工,回到了原來陪讀住的小屋裏。奇在漫不經心地往窖外扔着土豆,我和他的媽媽說着孩子上學的事。對孩子,我們這些家長真的有些束手無策。

從奇家裏出來,兒子和奇對我說:媽,咱們走南道吧

不行,南邊到那個大水坑至少有八十米,怎麼走,趟水嗎?我回問他倆。

那聽你的,走北道。倆個比我高一大頭的少年相互笑了一下。我拎着一方便袋的土豆,走路更加費勁了。

可我走了幾步,怎麼沒有他倆的動靜呢?一回頭,好嘛,倆小子,往南走呢,原來是想甩開我啊,可沒那麼好的事。我急忙掉過頭來也往南走,一邊走一邊喊:你倆和玩我南轅北轍呢嗎?臭小子,還騙我。

媽,沒騙你,我和奇想單獨說會話,你自己走吧

媽不聽,我在你倆身後,保持一定距離,再說了,媽媽的耳朵近視,今天還沒帶鏡子,啥也聽不到,你倆放心吧。

我還對兒子和奇調侃着。其實內心裏也是的,大概是因爲自己對自由的渴望吧,我喜歡給兒子和女兒一些自己的空間,也不知道這樣是尊重他們的隱私,還是縱容他們。

這段路不是很長,也就一里多一點,前年修的水泥路,可因爲質量不好,水泥號低,早就成了沙土路。依我看還不如最原始的土路好呢,因爲每年的春夏秋三個季節,有些坑坑窪窪的都會於很多的污水,給行人造成很大的不便。小車過來都打不開車門,水漫過了車門。一邊想着,一邊暗自罵那些做工程的:花黑心錢,坑人,把個好好的路修成了這樣,還不如不修的好呢?這世上的人啊,良心都丟了嗎?

媽,你嘟囔啥呢,慢點啊,這塊不好走。已經把這段讓人生畏的“河”游過去了的兒子在對岸告誡我。

岸這邊的我,小心翼翼地探着路,生怕弄溼了,弄髒了高跟鞋。挑揀既水少,又能平安走過去的地方翹着腳很慢很慢地往前走。

走到近一半的時候,兒子不知道是等我不耐煩了,還是爲了和我保持那段“一定的距離”,倆人又走了。我既生氣又想笑。

可下子熬出來了,我使勁地踱着鞋,鞋上的泥掉了下去。兒子和奇在前邊依舊有說有笑走着,至始至終和我保持着三十米左右的距離。

滴滴,手機響了,我急忙放下手裏的方便袋,接電話,原來是縣裏同學打來的',問我買樓的事。簡單地聊了幾句,掛了電話,擡頭不見了兒子和他的同學,我後悔剛纔沒細看看他倆去了哪裏,趕緊追,第一反應就是快走。

媽媽,你咋走那麼快啊?

突然,身後傳來兒子的叫喊聲。回身一看,原來兒子和他的同學進了超市。現在兒子讓我給拉下很遠了,急需給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

媽媽去你二孃家借書啊,話出口,我很不自在,可能是因爲對兒子撒了慌吧。嫂子家就在我所處位置的附近,我經常去她家借書看,爲了剛纔的謊言,我硬着頭皮進了嫂子家,出來時手裏多了兩本《知音》。

兒子看到笑了:我媽就愛看書,上輩子是裁縫。哈哈。他和他的同學奇相覷而笑。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臉都紅了。

前面的路好了很多,兒子還接過我手裏的土豆。我也感到很欣慰。兒子是個很高大的少年,戴着個小眼鏡,很帥氣可愛的樣子。十六歲,正是青春期,我懂得應該怎麼對待他,可是那些書本上看到的理論實習到現實生活裏,還真的就是紙上談兵,更多的我還是不放心,不信任。

五百多米的路,我彷彿充當着個特務,跟蹤着倆個想要甩開我的少年。想想,真的可笑,又有很多無奈。然而,就我和兒子喆的這段距離,還是一直保持着,我只是跟隨着,而不去打破這段距離。

人與人之間,父母與孩子之間不也是嗎?信任,溝通,纔會把這段距離縮短,要不只能相互離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