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舅公散文

每當工作之餘靜下心來,腦海總會浮起尤新記憶苔痕,思緒隨青澀苔紋起浮不靜,使人流連忘返聯想翩翩,真正體會到‘人到中年萬事休’這句話的真實含義。處於內在意識本能,一個人,一旦進入中老年時代,隨着日月年輪人生步履挪移推進,富有情感世界不由而衷會帶你回到過去。故土的充盈,兒時的老屋,老屋門前的籬笆藤牆耕犁門墩石碾和伴你成長起來的那棵小樹。想起過去流逝經年歲月從影,生活中的一些人一些事,深的,淺的,喜悅的,憂傷的。小夥伴們一起打豬草玩耍做遊戲,晚上坐在房檐上一起看月亮數星星,夏日下河游水打水漂打水仗,冬季堆雪人滑雪橇打雪仗,美好的童年共同有着憧憬般的夢想。

我的外舅公散文

我的兒時是在鄉下度過的,記憶尤爲尤新,那個年代,我們的國家還比較貧窮落後,農村實行聯產經營的方式。記得每到生產隊農閒之時,閒下心來的時候,母親總會帶我去外舅公家小住幾日。現事過已遷,這才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時的母親出嫁不久,我的外婆外公在幾年間相繼過世,外舅公自然成爲母親生命中心靈唯一可維繫情感依靠的人。

我的印象中,外舅公是一位爲人友善和藹可親的人,待人和善有愛。在他生命中最爲難能可貴的是外舅公特別得喜歡小孩,每次上會趕集回來,總是把一些好吃貨偷偷的藏起來,等到我們聚在一起拿出來哄着我們開心。

每次去外舅公的路上,我和母親懷有同樣的心情,內心充滿無比得喜悅和歡心。沿途緊隨母親身後的我快樂的像只小鳥,總是翹手翹腳跟在母親身後蹦蹦跳跳樂樂呵呵方問不休,心裏總是急切期盼着早點走近外舅公村莊附近,見到和善可親的外舅公。

我喜歡兒時的夏天,更加的喜歡夏秋交替這樣的一種節氣。因爲每到夏秋更替,也是農作物生長茂盛階段,在這個時間段生產隊的小麥已經收割完畢,玉米已經播種田地,母親趁生產隊農閒之際,總會帶我去外舅公家。外舅公是生產隊勞動能手,羣衆基礎好,經生產隊羣衆民主評議推薦和生產隊長委派到生產隊菜園務菜。外舅公是位手腳非常勤快的人,一旦進入菜園忙活起來就停不下手,每天堅持如一日,加上愛崗敬業,施肥,鬆土,澆灌水分,沒幾年,外舅公管理的菜園有模有樣,生產隊有了額外的收益,外舅公很快成爲村裏村外傳播的種菜能手。

每次走進外舅公家家門,和外舅公及叔姨們一一打過招呼,自己迫不及待地拉着身旁小表弟的小手,兩人興高采烈蹦蹦跳跳走出院門。走不遠的一段路程,便來到了生產隊菜園附近。正好正直正午時分,生產隊的社員已經放工,發現菜園附近毫無一人,兩人趁機袖手貓腰踮手踮腳,一溜煙的工夫,蹭蹭流進菜園。

很快順藤摸瓜尋找到菜園的西紅柿地壟。這個季節,西紅柿藤蔓陰鬱蔥蘢,金色陽光沐浴下,珠珠藤蔓已掛滿了青裏透紅的西紅柿果實,看起來的確的讓人眼饞,於是急不可待摘下一棵有紅又大的西紅柿果實,迅速填進嘴裏,咬一口,那飽滿酸甜的西紅柿汁,真是美不勝收,讓人讚不絕口,回味無窮。那時的科技還不夠發達,園子裏的蔬菜不噴射農藥,純屬天然的。

不大時辰,兩人便覺得小腹已是鼓鼓漲漲的,於是摘下幾個裝進衣兜裏,兩人偷偷再次踮起腳跟向菜園外張望一番,見四處無人,便溜出菜園,這時回外舅公爲時過早,兩人連蹦帶跳向菜園附近的蘆葦蕩池塘走去。

我的記憶中,外舅公所居住的村莊不大,大概有百十戶人家。村莊房室都是由土坯砌牆麥草搭建,具有關中特色,非常簡陋得麥草房舍,各家各戶門前都有一片閒置空地,種有各種各樣的樹木,象白楊樹、榆樹、槐花樹、皁角樹等等,和村外田園田畔的樹木莊稼關聯一起,到了這個季節,如有秋風蕩作,會使你身陷綠海浪尖潮伏之境地。

在那個年代,關中平原的水位很淺,如果遇到夏日或是秋天的陰雨天氣,那是一腳可以踩下一個小水池。外舅公村外菜園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池塘,到了這個季節,池塘已是長滿了陰鬱蔥蘢的蘆葦蕩。遠遠望去,秋風微蕩,池塘葦蕩起伏不定,像是矗立在原野之上一個深綠色孤島。每到夏天天氣漸漸悶熱起來的時候,這裏便是孩子們戲水納涼的好去地。

行走的路上,遠遠就能聽到從陰鬱蔥蘢蘆葦蕩傳來聲聲八嚼唧唧咋咋帶有節奏的叫聲,這時正午時分,烈日當空,炎陽拋撒而下,兩人已是大汗淋淋。不多時,兩人便來到蘆葦池塘岸邊,看見年齡相仿的小朋友已是赤裸裸跳進池塘開始戲水玩耍遊藝。我和小表弟也不列外,迅速脫去衣衫跳進池塘,一時間,清澈涼爽的水面洗去身上汗污和秋日裏帶來悶熱的煩躁,絲絲涼爽襲上心頭。池塘玩耍期間,有些運氣好了小孩,他們平高超技藝鑽進水裏,或許能摸到三兩條小魚,回到家裏難免會受到長輩們一番訓導。

在我的記憶中,曾有幾次,總以爲日照當空,生產隊勞作的社員已回到家裏,田園菜地已是四處無人,可曾那又能想到,在我和表弟踮手踮腳偷偷流進菜園片刻,不是被還未來得及回家的生產隊長髮覺,就是被經過菜園的生產隊社員看在眼裏。每次回到家,外舅公方曉真情之後,不但沒有訓導我們兩人,總是很有耐心的'給我們講述了一些做人的道理。事後,外舅公主動找到生產隊長,從衣兜裏掏出相應的錢作爲生產隊菜園裏的賠償。兒時的往事,現已過去很多年,但外舅公的教誨猶如一把尖刀牢牢銘刻於心。

八十年代中期,我從軍入伍,第三年探親回到家裏的時候,我懷有當年同樣的心情走在前往外舅公的路途,心裏最爲期盼的,就是快點走進外舅公的家門,見到和藹可親的外舅公。沿途心裏的那個喜悅,用怎樣精準的詞語難以表達出來。可是,當我走進家門,再次見到外舅公的那一刻,外舅公病了,外舅公額頭上多了幾條深刻的印痕,面相老了很多。

後來,從叔叔姨們口述中得知,我從伍走後不久,外舅公得了一場重病,處於病情,在家休養。幾年來,外舅公的起居行宿,每天只能靠叔叔姨們打理,叔姨下地勞作之前,叔姨攙扶外舅公坐在院子的一張躺椅上。

由於病情的加重,外舅公也不能開口說話了。可是在我見到外舅公的那一刻,雖然再也聽不到外舅公和藹可親的聲音,但我從外舅公流露出慈祥的目光裏,自己能深深地體會到外舅公幸福美好的笑意和祝願。

就在我探親歸隊不久,從家信頁面得知外舅公去世的消息,我的那個心痛就像萬劍穿心,一連數日,茶不思,飯不盡,外舅公殷切的笑容一舉一動,總是在我的腦海中起伏不定,讓我聯想翩翩。

如今,事已過遷,外舅公於世長眠已過去好多個年頭,但外舅公的親切笑容和教誨深深刻畫在我的心底裏,使我終生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