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似是而非的愛情散文

上個世紀末的最後一年。

那些似是而非的愛情散文

無論是校園內的林蔭小道,九龍壁花崗岩桌椅,人工營造的脈脈此情誰訴的小橋流水。還是校外的異域風情:椰樹和海灘,空中時常掠過的一隻只白鷺,龍舟池旁徐徐的海風,時尚而奔放着。抑或是池邊婆娑的依依楊柳和着雕樑畫棟的亭子,古色古香得讓人文雅了,心軟了。加上深紅的瓦、淺紅的磚、青灰色的石板路,嘉庚特色的建築一排排鋪在集美的海面上。這個詩情畫意的城市薰醉了遊人,也迷離了學子。這是個宜於求學,更宜戀愛的季節和城市。

一下子從大學聯考的監禁中放縱出來的一羣少年少女,不日,墮入愛河的墮入愛河,未入愛河的`半耍着曖昧。煽情的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在校園上空一遍遍地徹響後,很多人蠢蠢欲動,露絲對傑克說:“你跳我也跳。”於是舍友八個戀愛了五個,一個個奮不顧身投入校園戀愛大軍。女生宿舍明令:女生不得在外過夜,務必在十點半前回到宿舍。每晚十點半的前半個小時,是衆女生們倦鳳歸巢的高峯期。遲歸或徹夜未歸的女生都會在第二天早上榮登宿舍前的“巾幗”紅榜。

燕子是最經常收到玫瑰,漂亮的女生從來不缺追求者,送花的男生走馬燈換着。濃郁的花香薰得整個宿舍豔羨的有之,不屑的有之,唯獨祝福的沒有,這階段的愛情是不用祝福的,沒人想過會有結局。不過寂寞,不過湊數跟風。

倩每個傍晚都泡在海院的男生宿舍裏,是他們宿舍的貴賓,倩似乎很受用這種衆星拱月的感覺,這一點很讓我佩服,更讓我汗顏。人家城裏出來的官二代就是不一樣,在男生宿舍裏落落大方,呼風喚雨,爲她排隊買飯的,爲她去閱覽室佔位置的,爲她打水的呼之則來。而我就是經過男生宿舍都得緊跟慢跑,快走幾步,唯恐慢了點,男生的眼睛就會像錐子一樣,劃破我的後背。

英子跟班裏的所謂才子不知從何時起眉來眼去,搭訕上了,陷入愛情中的英子總是笑吟吟的,連聲音都輕柔嫵媚了許多,心腸也被愛情滋養地格外熱乎,幫我打了幾次熱水。英子的愛情演繹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生病請假回去一個月。回來時,她的才子已經易主了。英子把在病中給她才子織的毛線衣攤在牀鋪上,我們一個個都圍着看,這手藝真好,花色是不常見的織法,一針針平整、勻稱。毛線是純羊毛的,也不知平時極爲節儉的英子要省下多少餐的伙食費纔買了這些毛線。如今,才子是倩的男友了,兩人在校園能大肆炫着他們的親暱。英子在宿舍抹乾淚水,從此冷落冰霜。倩在才子前嫵媚了,女人了,再也不像男人婆了。原來變性何須手術,一場及時的愛情雨足以讓女人返璞歸真,曳曳生姿。

漳州的那個男生在哪兒都能遇到他,晚自習是坐在我後面的;上街是偶遇的;校園花圃閒坐時是人家早來的。直到一個晚自習,坐在後排的他遞了紙條給我。並不是真的拒絕融化的我回復他“我是一塊拒絕融化的冰。”從此後見到他,我就繞道,只是每每考試前夕,還是不拒絕他的機密資料,畢竟掛科是大。在畢業那個晚上,第二天就將各奔東西,他在我們宿舍坐了到很遲,說是找老鄉。我在隔壁宿舍一直熬到十點半,直到他訕訕離去。是夜,輾轉反側,就是跟人家告個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爲了維護在別人心中矜持形象,我真成了一塊冰冷至極的寒冰。多年後,我記不住班上大多數男生的名字,除了他。

暗戀冰兒的高中同學來找她了,穿着白衣白褲,高高的個子,往女生宿舍門口一站,我們都瞪大了雙眼看着傳說中癡情的白馬王子。冰兒羞紅了臉。週末宿舍更冷清了。冰兒的愛情最爲我們看好,男友是廈門戶口,父母都在廈門的事業單位上班。她自己一畢業也將在親戚的一個知名企業裏混。他們的愛情應該是水到渠成。如冰確實不負衆望,畢業後她的愛情修成成果,留在了那個很適合愛的集美集愛的城市,不久跟男友在那個孕育他們愛情的大學城裏開了個手機店,買房了,結婚了,生娃了,家暴了,小三來了,家變了。白雪公主的故事原來也只能演到從此他們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