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粉裏的味道散文隨筆

“老闆——來一碗羊肉粉哦,大碗加肉,放點辣椒……”

羊肉粉裏的味道散文隨筆

一大早,風塵僕僕的人羣拖着一身的疲憊,在依稀的睡眼迷離之中,看得出的是惺忪的眼神之中透着紅色,那是工廠上班的人們熬過一夜之後的疲憊。乘車下班的人羣待車還未停穩,便有很多人做下車準備,待車門開啓一瞬間,人羣幾步當作一步跨,魚貫而出,一羣羣涌向周邊粉館,人還未到店門口,便用洪亮的聲音放聲大喊起來。

“可以!……,裏邊坐起……”老闆娘用一個八度高的音節迴應着喧鬧的人羣,一邊迴應還一邊麻利的收拾起了上波客人剩下的碗筷,順便還扯過一塊浸滿水的抹布,在桌上隨意甩了幾下,紅油膩膩的桌面頓時有了些光澤……

一條條板凳依圓桌和方桌一字排開,小調料罐、醬油瓶、醋瓶、筷子簍……一律依次列開,齊刷刷排上桌面,吃粉的人端坐兩邊,稍候片刻,待米粉入鍋燙好,倏爾間撈出盛裝入碗,澆上紅油湯汁,擱上幾片切的薄如髮絲、肥瘦相間的羊肉片,外加幾片香菜、拌勻,就着碗上依然泛着的熱氣,端上來,一時間只聽見一片細細的嘬粉聲在嘈雜的人聲中傳遞開了。

吃粉,最解饞。熬過一夜的辛勤勞動,幾近把人的能量值壓到了邊緣,對碳水化合物的需求幾近逼近了人體能量極點,當細膩的米粉夾雜裹挾着滾燙的羊肉湯汁端上桌,猶像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解了燃眉之急”,飢腸轆轆的衆人顧不上湯汁的溫度,便直接抄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這吃粉的架勢,不亞於吃一次饕餮盛宴。當滿嘴裏都嚼着羊肉,舌頭上的味蕾神經把羊肉鮮味傳遞反饋到全身上下,一種不由自主的愉悅心情也由頭頂發散到各處,吃粉的人面面相覷,彼此相互忍不住發出咯咯的笑,吃到嘴裏的是香氣爽口的味道,流到心裏頭的卻是滿滿的幸福和暖意。

吃粉,最祛寒。羊肉,是一種溫性的食物,而貴州這地方自古就是“天無三日晴,地無三里平”的地方,地處西南,深入到雲貴高原腹地,當印度洋的季風跨國南亞次大陸經一路的爬坡往上,當遇上從北方來的寒冷空氣時,就形成淤積在山間腹地的雲朵,雲層越聚越多,越聚越厚,繼而將整個山巒都籠罩在一層“深不見底”的白汽層下面,季節已近濃冬,年終歲末的步伐在向着前面邁進,當北方塞外的'大雪早已是銀裝素裹,南國的天地也隨着季節越發的轉寒,蕭索的枯草和灌木落葉淤積起的沉寂和肅神奇風景。山靜的出奇,水幽得發悶…濃霧在山間升起,一陣陣襲來的寒風夾雜着潮溼的空氣直接侵入進人的骨髓,體質弱的人不由得打起了趔趄,然而,就在這時,端上一碗雪白的米粉,放上幾片切薄得透亮、裏外柔嫩的羊肉,澆上滾燙的紅油湯汁,拌上點辣椒粉末,配上點香菜,擱上幾滴香醋,順滑且爽口,吃一碗足以掃除了一冬的素寒,中和掉濃冬時節的寒意。

吃粉,最關情。古人講:“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每一碗羊肉粉裏,不光印記着自然的饋贈與恩賜,也蘊涵着這兒的人們用雙手與汗水澆鑄的勞動成果的不易與艱辛。圉於地域的困境下人們不會輕易的妥協,受到這方水土滋養成長出來的人們就依山旁水,每天都夙興夜寐,兀兀窮年奮鬥在各自的崗位上,不斷的去開拓與進取,去增加她的榮光,豐富她的內容和意蘊。一小碗粉,造就了不俗的精神內涵。這碗粉裏嘗得出的是食物裏的美妙滋味,看不破的是“一簞食、一豆羹”背後獨特的精神情懷。